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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章誰在唱戲 文 / 李布衣

    監察處特別監獄,位於監察處大樓後面一座空曠的院落中央。

    監獄大門外,站著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身明晃晃的晶甲,代表著他們魔武者的身份。監獄的四周,是長年駐守此地的晶甲衛隊的營房,營房後面,是十餘米高的石牆。高牆每個角上,設有一座哨樓,哨樓上安裝有強勁的機弩。這種固定發射的機弩,構造極為複雜,威力百倍於戰場所用的強弩。據說就算有武宗實力的強者,在空中時也會被它輕易擊傷。

    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圍著監獄來回走動著,目光四處打量著,顯得格外警惕。

    有人曾經說過,但凡進了監察處特別監獄的人,若想從這裡逃走,除非能請到武聖級的高手,否則只能老老實實的把牢底坐穿。也有人說,這座監獄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如果級別不夠、罪行不重,就算你在監獄門口脫了衣服滿地打滾求進,也會被轟出來。

    羅林清晨時分來到了院子的大門口。在門口站了足足有十來分鐘後,他才歎息著走了進去。

    「打開。」羅林走到一間牢房門口,對衛兵說道。

    牢房很寬敞,房中的陳設,比聯邦許多普通家庭要好許多。羅林走進牢房時,米歇爾正坐在桌前安靜的看書。

    「如果你一直這樣守規矩,怎麼會坐在這裡?」站在鐵欄外,羅林輕歎道,「這十多年,你不是一直過得很好麼,人到中年時,何苦又自己找一番罪受?」

    「我只是做了一件該做的事。」米歇爾不用轉身,也知道來的是羅林。從當新兵的第一天起,這上鋪的嗓音,就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你這樣做,是在送死。為什麼?」羅林目光緊緊盯著他,「如果想要送死,十多年前你就已經隨他去了,用不著等到今天。」

    「你沒資格在我面前提起他,羅林。」米歇爾冷冷說道,「元帥這一生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也許就是錯用了你這頭白眼狼。」

    米歇爾依稀記得,蘭頓元帥曾經對遠東五虎的評價:你們四人都是千里馬,只要騎術好,得之就可以闖天下。但羅林不同,他是一頭孤獨的狼,任何想要駕馭他的人,都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初時,大家只覺得是個玩笑,如今想來,倒是個天大的諷刺。元帥去後,這頭狼真的掉過頭咬了他一口,也將一生的戰友情、兄弟情,撕得個粉碎。

    「提拔?」羅林不屑地笑了,「我羅林這一生,所有的功業,都是自己的拼來的。追隨他的日子,我拼了性命只不過換了個五虎的虛名,除此外還有什麼?如果他活著,我能走到今天這步?」

    「高尚者,因高尚赴死。卑鄙者,靠卑鄙苟活。」米歇爾長歎道,「蒼天若有眼,定會將你這種小人打入地獄!」

    羅林狂笑道:「小人,哈哈!可憐的米歇爾,你還沒醒悟嗎?他是坦蕩蕩的君子,可他死得很慘!我是悲慼戚的小人,可我活得很好!你看看這聯邦,有多少人都知道他受了冤枉,誰敢站出來為他申辯?反倒是我羅林,行事不擇手段,狠辣無情,可是有誰敢當著我的面指指點點?除非他不想要他的手了!」

    「能把無恥的事說得這麼堂皇,你不愧是真小人!」米歇爾看著他,歎道。

    眼前的這個人,看上去竟然如果陌生,再也不是在戰場上與他生死與共的兄弟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羅林神情凝重的問道,「你想清楚再說,有人等著聽你的答案,這是決定你生死的問題。」

    「這才是你來見我的真正目的吧。」米歇爾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對著你,我真的覺得說話好累。」

    「米歇爾,如果你執意尋死,我會成全你的!」羅林冷冷說道。

    米歇爾轉身坐下,拿著書繼續看了起來。

    「我最後說一句。打消你心中的任何想法,你的能力差得太遠了,你的犧牲也不會有任何價值!軍務部已經給你定下了『擅自出兵攻打鄰國,挑起兩國戰端』的罪名,你很快就要上軍事法庭了!還有,我知道亞瑟沒有死,我會找到他,而他也注定會成為我邁向成功的踏腳石!」羅林說完,轉身指袖而去。

    米歇爾聞言,身子不由一僵,也中的書也掉到了地上。

    ——

    「號外——號外——米歇爾將軍風光大勝,聯邦政府畏戰抓人!」

    「大新聞!大新聞!邊境激戰將士浴血,聯邦議和英雄流淚!」

    「賣報!賣報!今天的新聞可不得了——邊防軍英勇殲敵五萬,功臣米歇爾將軍被捕入獄,聯邦政府諂媚求和!」

    「快來看啊,哥斯特帝國悍然犯境,108騎兵師奮起反擊,聯邦兒郎越境追敵百里,邊防軍獲二十年未有之大勝!」

    …….

    大陸歷1502年7月的某天清晨,巴特那城就像一鍋粥一樣,在鋪天蓋地的報紙點燃的火焰中,徹底沸騰了。邊防軍108師邊境作戰大獲全勝,師長米歇爾卻蒙冤入獄的消失,在這個清晨傳遍了首都的大街小巷。天夢聯邦強盛的國力和羸弱的軍事力量,早已在聯邦民眾心中積累下來的不滿情緒,被這個消息完全引爆了。

    一個國家,即使綜合國力再強,若沒有強大的國防,那這個國家在世界上仍然只是二流水平,這個國家的人走出去,永遠是二等公民。許多人對於這一點,都有著深刻的體會。

    比如說,聯邦的民眾去其他國家,他們的出境證背面寫的是這樣一句話:「無論你去到哪個國家,請遵守所在國的法律法規,勿尋釁滋事。」而哥斯特帝國民眾的出境證上,寫著的卻是另一句話:「無論你身在何地遇到何事,帝國都是你堅實的後盾。」

    儘管每一個出國的人,都不會輕易惹事,但這兩句話的強烈反差,卻讓聯邦民眾內心極度失望和失落。

    長久的和平,會讓一個國家會慢慢忘記戰場的英雄們,但英雄的壯舉,同樣會喚醒麻木的民眾對於榮耀的嚮往和對尊嚴的渴望。

    為什麼,我們打了勝仗的將軍,卻進了監獄?

    為什麼,我們將士付出了生命,卻還要受屈?

    為什麼,我們成功擊敗了敵人,卻諂媚畏戰?

    一個個平凡的聲音,一聲聲憤怒的質問,在這一天匯成了一股民意的濤濤洪流,將整個巴特那城完全淹沒。

    「還我將軍,衛我邊境!」

    「還我英雄,護我民眾!」

    「還我尊嚴,強我天夢!」

    「讓蒙哥利滾出聯邦去!」

    「讓窩囊的政客滾下台!」

    沒有約定,沒有召集,人們自發地走上了大街,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抗議。一聲聲響亮的口號,一股股澎湃的愛國熱情,迴盪在首都的天空,迴盪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裡。

    平凡的人們,也最可敬。

    他們生於底層,長於市井,一生都不可能走到金字塔的頂端,也不可能享受到這個國家給予他們的最高禮遇。但他們總是把國家利益放在心中,總是期望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撐起這個國家的脊樑。

    當然,這種熱情是衝動的,甚至有時並不理性,很容易被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利用。

    這一次,顯然如此。

    伯納現在就坐在巴特那城的某個茶樓下,望著下面的洶湧的人群,聽著震天的吼聲,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

    「總編先生,面對眼前的景色,你有何感想?」水森指著窗外的人群,微笑著問道。在這個新聞爆發的早上,水森意外地約見了《風雲時報》的總編維文。

    「我只能說,咱們的風險,被大伙給分擔了,是件好事。你要知道,現在不僅報紙,就連那些吟遊詩人們,都將米歇爾大破西北軍的事跡列為保留曲目了。」維文苦笑道。這一次被人狠狠地涮了把,他著實沒想到。

    「其實,這很正常。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會失去正常的判斷力,包括我和你。」水森淡然道,胖乎乎的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接下來怎麼辦呢?」維文問道。

    「這齣戲,唱得很精彩,我們當然要繼續配合。而且,你要讓唱戲的人知道,搖旗吶喊,我們比誰都賣力!」

    「我曾經覺得,你不經商,是商界的悲哀。」維文看著他,悠悠歎道,「可現在我又覺得,你若不從政,更是政界的損失!」

    「聯邦以商業成為大陸強國,但商人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地位,元老院、議會至今仍然是貴族們角力的場所。我從商,是為了今天能從政,而我從政,不過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經商。」水森眼神望著遠處,那是元老院和議會的方向。

    商人的眼光和政客的嗅覺,讓他聞到了這場風波背後陰謀的氣息,而幕後這群人,也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

    可是,究竟是誰在唱戲呢?

    p:推薦票在哪裡,支持在哪裡,別讓小佈一個人唱戲……強兵,因你而強,我需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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