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老沃夫曼沉默離去。
泰戈爾一直目送他離開,突然扭頭沖索格薩爾道:「一天!一天之後,我會就今晚之事給你一個答覆!」
「好!」索格薩爾眼神中猛然爆射出一團精芒,「希望您的答覆,能讓我滿意,否則的話,我真會發瘋的我們走!」後面這話卻是對鄧肯將主說的,小心從地上攏起那絲灰燼在手心,索格薩爾扭頭就走,鄧肯緊隨其後,其餘那些將主互視幾眼,默默朝泰戈爾行一禮,同樣離開。
場面看上去孤零零冷清的怕人,除了比格這樣的泰戈爾的死忠外,其餘萬夫長,在索格薩爾父子有意識的推動下,都默默的選擇離開。
包括磐贏……不管它怎麼看戴泰戈爾,但磐贏一直遵從父親遺訓,堅定的站在泰戈爾一方,作為它麾下最重要一支力量支撐著泰戈爾走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可是現在,磐贏臉上的躊躇和猶豫甚至沒有刻意迴避泰戈爾!末了,一聲長歎,搖頭走開。
今晚門薩這事對這些萬夫長觸動太大了!一名王族、同時它還是最尊貴的萬夫長,竟然在獸人王城被人暗殺!這種事情,已經觸及到這些中立的驕傲的萬夫長的神經,這一刻,它們的沉默和離去,同樣是一種隱晦無聲的抗議!
比格是唯一還站在原地的萬夫長了,終於,踏前一步,低聲道:「王」
「怎麼?」
比格一咬牙,道:「門薩的死,究竟,是不是您」比格有些問不下去了。
「如果真跟我有關,你會怎麼辦,跟那些牆頭草一樣嗎?」不知怎的,這一刻泰戈爾的笑寒寒的有些滲人。
比格斟酌片刻,終於,艱難的道:「您是天生的王者,我相信我們獸人在您的帶領下,一定會衝破千年枷鎖,重歸輝煌,為了這個目的,不論您作何決定我相信您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會質疑您任何決定,無論何時,比格,永遠都是您麾下最忠誠可靠的武士!」
泰戈爾冰冷的眼神終於有些鬆動,在這寒涼時刻,比格仍舊堅定不移的挺它、信任它,真是件令人感動的事情!泰戈爾拍拍比格寬厚肩膀,舉手向天,安慰這名心腹部下:「我泰戈爾做事,向來光明正大,下陰手殺人這等事,我做不出,你若不信,我可以以偉大獸神的名義起誓,今晚之事,絕非我所為、也不是我指使誰所為!」黑芒從泰戈爾話語中洋溢,化作一個黑色誓言印記印上泰戈爾額間。
這種以神靈名義起的誓言約束極大,如果泰戈爾違背,會視情節嚴重在某些時候降下神罰懲罰!
比格彎下腰身,用力一捶胸:「王,我信您!若是索格薩爾想借此為由對您不利,我不會讓它得逞的,除非,它踏過我的屍體!」
「我也相信您的忠誠!走吧,先跟我去北極宮合計合計,我有預感,索格薩爾如果想有動作,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兩人運起鬥氣,強大的氣浪托襯起二人身軀,如兩道利箭飛速掠向北極宮。
泰戈爾當然沒說假話,老沃夫曼私底下將歐陽是那夜神秘人這一訊息傳達給門薩,這才引出今晚一系列變故,包括魅湊巧趕回永恆大神殿,發現蹊蹺後設計獵殺門薩,這所有一切,都在完成之後泰戈爾才得以知曉。
今晚的事情,當然跟泰戈爾無關!而且,就算泰戈爾知道實情,可那就怎樣呢,就憑以獸神名氣起一個虛無縹緲的誓言?別忘了,泰戈爾它信奉的可是冥神!
黑!到處都是深沉的黑暗,無處不在,透著沉悶的壓抑感!
索格薩爾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大廳中央,正對牆壁上一尊雕像。雕像上線條粗硬,往返來復不過數十刀,雕刻極為粗糙,可是,就這麼一個粗糙雕像,卻將人物形象展露的栩栩如生,任誰第一眼就能看出,這雕刻的就是門薩!
索格薩爾怔怔保持這個姿勢,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事實上,它晚上下達的命令相當多安排忠於它的禁衛軍佔據王城四門中的三座!控制王城外圍最重要的驛站,凱旋門!發出指令秘密知會王城外圍正做演練的兩支萬人隊,一支負責攔截跟它們對峙的豬頭人萬人隊,另一支則迅速向王城逼近!
另外還包括私底下串聯一些實權貴族、重要強者等等不一而足。索格薩爾的命令精準而有效,真正實施之後,勢必從各個層面全面壓制泰戈爾的勢力不誇張的說,泰戈爾現在唯一的優勢,僅僅它擁有一身強橫無匹的實力。
沒錯!索格薩爾的目的,就是召開聯席議會,只要超過三分之二的議會成員同意,那麼,泰戈爾就會成為千年來王國唯一一位在任期被驅逐下王位的王者,這種恥辱,無疑是顛覆性的!
可是,這還不夠!黑暗的大廳中「卡嚓」一聲,椅子扶手被索格薩爾無意識掰斷!傳來一陣沙子摩擦般聲響,紅木質的扶手被索格薩爾搓揉成粉,簌簌滴落地面。
這還不夠!單要泰戈爾下台遠遠不夠!喪子之痛,必須要有人拿命來還!魅哪怕犧牲,但它的份量遠遠不足以消弭索格薩爾的怒火~沒有泰戈爾的命令,魅敢對門薩動手?
泰戈爾必須要死!我要親手殺了它!一定!!!
索格薩爾狂怒之意愈發燃燒旺盛,黑暗的大廳,溫度陡然一升再升,混雜著瘋狂和毀滅,宛若置身烘爐!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清晰傳來。
「什麼事?我說過了,沒有重要事情,不要過來打攪我!」
索格薩爾的話裡像是夾帶來自極北苦寒之地的罡風,陰森森的極為滲人,狐人管家渾身戰慄,它感覺身上隱約繚繞一層殺氣,只要它回答令索格薩爾一個不滿意,索格薩爾不會介意先拿它出出心中怨氣!
「族長您邀請的客人都已經到齊,現在都在會議室等您」雖然害怕的不行,可是狐人管家依舊戰戰兢兢的道出原委,不然,誤了大事,等索格薩爾清醒過來,還是一樣會宰了它。
大門「吱」一聲緩緩向內打開,一股刻骨冰寒迫不及待的從大廳內狂湧如潮,狐人管家瞬間跟冰凍似的,牙齒「格格格」抖個不停。
西落的陽光斜斜照射到索格薩爾身上,似乎這樣就可以融化它身上那層堅冰一樣。
索格薩爾有過那麼片刻恍惚,這才發覺,不知不覺,竟然從深夜一直枯坐到第二天傍晚,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天的約定,眨眼就已過去大半!
「泰戈爾那邊有沒有什麼行動?」索格薩爾接過狐人管家遞過來的濕毛巾,使勁擦擦臉,過會要應付的可是王國真正高端的一群人,它必須要打起十分精神。
狐人管家收緊心神,躬身道:「族長奇怪的地方在這裡,王泰戈爾回到北極宮之後就宣佈封鎖宮門,禁止任何人進出,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現在」
索格薩爾手一頓,眼神狐疑。
狐人管家身子又不自禁的抖動起來,頭上冷汗也不敢抹,輕聲道:「我怕那些武士監視不周,還特意請鄧肯將主親自去盯著確實沒有任何異動!」
這是為什麼?泰戈爾可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索格薩爾思索片刻,它隱約從泰戈爾這番古怪應對中嗅出濃濃的陰謀味道,可那又怎麼樣!它索格薩爾就是一輩子考慮的事情太多,這才一連錯失兩次大好機會!
這次,索格薩爾聯合一眾中立萬夫長,擺明了就要以堂堂正正之姿,奪回原本就屬於它的東西:「繼續盯緊它!任何異動都要向我匯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