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歐陽打一哆嗦,他自認也算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可是到了這兒,總感覺哪兒不對勁,有些發毛,忍不住出聲問道。
「我修行功法的地方。」魅輕輕一歎,眉色間閃過一絲不為人覺的痛苦,「我跟另外一位朋友,想要找你幫個忙,這個忙只有你能幫到!可是,你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所以,我臨時決定帶你到這裡,幫你提升一下實力。」這個決定是在發現歐陽是候補「黑暗之子」之後,顯然魅沒有將話講全。
「怎麼提升?真的可以嗎?」歐陽話音中已經帶上一絲渴望。
魅衝他詭異一笑,道:「對旁人自然不行,唯獨你可以只是,過程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住。」
歐陽一拍胸脯,豪邁道:「打小開始,人家就喊我小強!小強知道不?就知道你不知道,就是什麼都不怕,不怕疼、死不了的意思!」
「那再好不過!」魅也不跟歐陽廢話,走上幾步,雙臂虛抱,黑暗鬥氣全力運轉,猛吸一口氣,「呼」一陣劇烈風響,無數氣流狂捲湧進魅嘴裡,癟癟的肚皮瞬間被撐的滾圓!
光輝要塞一戰,強破眾多魔法師聯合所發「流星火雨」的強招再現!魅輕叱一聲:「破!」
氣流以更猛烈的態勢狂湧而出,席捲天地,將山間這一段的霧氣吹盡一空!視線頓時為之一清,現出前方不遠一片黑色泥濘沼澤!
「這、這這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嘔!!!」剛剛還叫囂什麼都不怕的「小強」哥哥瞬間小臉犯青,手指哆嗦的真讓人懷疑會不會就此甩斷掉。
黑色沼澤範圍極廣,沼澤上不停升騰起黑色沼氣,揮發到半空中凝聚不散,形成類似蘑菇雲一般的神奇異象,敏感如歐陽從這片濃濃的雲氣中感受到純正的黑暗氣息。但這不是重!重是腐爛濕濘的泥水中,無數條小指粗細、手臂長短的黑色小蛇上上上下鑽進鑽出,弄泥戲水玩耍!從這裡一直延伸到視線無法觸及的遠方,粗粗一看,怕是有不下十萬條之數!
發現沼澤邊上有人觀望它們後,靠的最近的小蛇紛紛昂起三角小腦袋,「嘶嘶」吐著猩紅小舌,好奇的打量他們,一股腥臭氣息迅速蔓延原來剛剛聽到的聲響就是蛇在吐信。
但很奇怪,這些蛇雖然露出警惕之意,可是卻似不願貿然離開沼澤,沒有做出什麼出格動作,歐陽這才稍稍放心。
他真的已經很努力在控制自己,真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此扭頭逃跑,一世英明毀於一旦,歐陽不確定的問道:「你,剛剛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修行功法的地方,就是那塊沼澤,對了,你也需要在那裡修煉一段時間。」
歐陽已經說不上話了,他已經癱了雖然以他骷髏本尊,又是冥神親自創造的身體,若是區區蛇類都能咬死他,未免太過可笑。可是,歐陽偏生就是不敢!一想到會有一條條冷潤潤滑膩膩的粘滑物品游過脖頸,游過皮膚,再鑽過胸腔四肢歐陽就絕望了,無論是那個世界亦或是這兒,他最怕就是蚯蚓、蛇這一類玩意兒了,這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噁心和恐懼
無關死亡,就是單純的怕!
魅瞧出歐陽的懼怕和不情願,這對習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獸人來講,未免有些可笑,雙目中漸漸透露出回憶,澀聲道:「我是孤兒,很小時候受不了熊族貴族虐待,就殺了領班趁夜逃出來那個熊族貴族勢力極大,我不敢繼續待在落日平原,就孤身一人逃到隆基山脈」
「那天晚上,天很黑,空中漂浮的霧氣也像今天這麼濃厚,我不辨東西,一個人走著走著餓暈了,一睡也不知多久,突然被疼醒了被一條蛇咬了,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種,它叫『蝕骨蛇』,具有很強的毒性,且自帶黑暗詛咒,十分詭異。當時我被咬中,詛咒滲入肌理並不斷搞破壞,皮膚的毛孔不停往外冒黑色的毒水,跟撕裂一樣,我連著嚎了一天一夜,苦膽水都吐個乾淨,那種痛苦,即使現在想起,仍是覺得後怕。」
歐陽顧不上噁心,他已經被魅的故事吸引,起身聽它繼續講下去。
「但很幸運,我堅強的撐住了,沒死我拚命似的逃出這個地方,在山腳下躲了幾天,然後,某一天突然發現,我的氣力比之從前大了幾分,我分析這應該跟『蝕骨蛇』有關,說來你不信,我猶豫了很久,竟然又一次回到了這裡」
「你回來,難道,抓了一條蛇做實驗,咬你自己?」歐陽忍不住歎氣,他已經猜到這個可能。
「是的!再經歷一次扒皮抽筋的巨痛,過了幾天,我的氣力終於又見增長。我終於確信了,這種蛇兒,真的這麼有用!只要能熬過不死,它身上的黑暗氣息會隨著詛咒沉澱到自身,變成屬於我自己的力量!雖然一次很少,可是積少成多,終歸有破繭成蝶的一天!於是,只要身體一復原我就跑過來,抓蛇咬自己,不斷吸收黑暗氣息,兩個月!才兩月功夫!我竟然就可以催發出鬥氣!從一個平凡無能的小奴隸,一舉跨入武者行列,你知道嗎,與廢物同名的魅族人,竟然也可以修行鬥氣!太不可思議了!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從剛開始只能忍受一條蛇的毒性,到後來一次能承受兩條,三條日日沉迷其中,直到,我黑暗鬥氣小有所成!」
「你一都不平凡無能,真正平凡無能的傢伙怎麼會有這般大毅力……」歐陽忍不住道:「為什麼旁人就沒發現這種蛇有這妙用?」
「因為蘊含的黑暗氣息太弱小了,只有我這種身無三兩氣力的廢柴才能察覺到那一力量的巨大,況且,就算旁人同樣察覺到,他們有這勇氣被萬蛇撕咬麼?」
魅依舊完成沉浸在對那段往事的回憶中,歐陽又是搖頭,又是歎氣,說不上是替它辛酸還是該讚歎佩服,歎道:「萬蛇噬體之苦,真正的萬蛇噬體之苦!值得嗎?」
「對你而言可能真不值得,但是,對一個飽受屈辱、同時還有一群時時活在死亡陰影下急需有人庇護的同族們而言,那就值得!」這一瞬,魅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機:「正是因為我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所以我成功了!我們部族,也終因我的原因看到脫離奴籍、重新生活的希望那個死在斯沃德手上的熊人強者,比爾漢考克,它雖然不記得當年鞭打過的魅人小奴隸,我可從來沒忘記過它,而它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桀桀桀桀」
魅發出一陣快意的尖笑,夜鷹一般,聽得歐陽渾身發冷,他可是親眼目睹那名熊人強者死亡全過程的,原先還只道斯沃德技壓全場,現在想想,當時魅壓根未盡全力,肯定也是有借斯沃德之手除去熊人強者之意這,就連磐贏事後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