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卑鄙了吧!老大一人了,還想偷偷摸摸躲起來下陰手,老傢伙乾脆改姓烏龜算了,比較貼切!」歐陽眨巴眼沖美琳娜說道,故意喊得很大聲。可把索納塔氣壞了,手一抖,差點沒把「紊亂迷霧」當錘子給砸過去。
美琳娜抿嘴低笑,她知道這個傻大哥曲意討好梵琳,還是為了能讓人家鬆口替她療傷,心情酸楚中夾著甜蜜,五味雜陳。
令人驚奇的,這時候梵琳反而閉上眼,側著腦袋作微微傾聽狀,純白光芒環繞週身,週而復始,在迷霧灰塵邊緣往返環繞,一灰一白,宛如兩個並行的世界。
電光一閃,從迷霧邊緣一連射出三道小兒手臂一般的粗大閃電,呈「品」字型直刺梵琳面龐,幾乎就在同時,梵琳雙拳一錯,朝前猛撲,勾勒出重重幻影,歐陽知道,這是因為自己視線跟不上梵林的速度,才會出現這等幻象。
轟隆!兩道閃電被躲開,轟落地面,將幾塊大理石板炸成片片飄揚的粉屑,最後一記擊中梵琳肩膀,電光「茲茲」炸響,瞬間破開外間神力防護,刺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洞孔,一縷微不可查的焦味升空。
梵琳眉頭都沒皺下,拼著受點輕傷,流光一般衝進「絮亂迷霧」中,就像是油倒進熱鍋裡,一路「辟里啪啦」炸響不斷,幾欲將人耳膜震破,歐陽睜大眼,望向那一團劇烈滾動的煙塵,看不清,只能憑猜測內裡究竟如何,心都似提到嗓子眼。
況倉!宛如玻璃碎裂掉的聲響,梵琳飄然後退,手一揚,赫然是半條胳膊,一些年輕的女牧師駭的驚叫出聲,卻發現那支胳膊已經隨風無聲消散—索納塔一個鏡像分身被梵琳一擊轟碎,代價僅是衣衫上幾塊不顯眼的污漬。
一擊之後,兩方又是短暫的沉默。剛剛的試探,索納塔雖然吃虧多些,可梵琳心中也不無訝異,看樣子這二十年大家誰都不曾放鬆過。
「絮亂迷霧」中突然出現索納塔身影,兩腳離地漂浮,作勢欲撲梵琳,到她身前米許又無聲繞向一側,這也是一道鏡像分身,用來惑人耳目,梵琳雙目緊閉,不管不顧。鏡像見她不理睬,也覺無趣,半空中擺盪一圈又飄向梵琳身後。
就在眾人將注意從鏡像身上挪開後,這個「索納塔」突然詭異一笑,兩隻手掌如蓮花般開落,一團耀眼紅芒從中猛然膨脹轟向梵琳後背。虛虛實實,虛實難辨,當中真假,誰又真能說得清?
這一下大出眾人意料,伊芙琳緊張到小臉瞬間雪白。
「索納塔師兄,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改不了鬼祟的惡習!」梵琳倒似早料到一般,腰身一閃橫躲過去,索納塔瞳孔當中突然現出一記閃耀白芒的拳頭,並且還逐漸呈放大之勢。
砰!
眾人視線頓時被一團突然爆發的紅色光焰佔據,緊隨其後一聲鼻樑被轟碎的淺顯聲音倒是無人聽見。梵琳後發先至,趁著索納塔計謀被識破後一瞬間的錯愕,先破他「火龍破」,再打碎他鼻樑,也算出了多年來一點小小怨氣。
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一點都不留情面!索納塔一邊惡狠狠的想著,一邊瘋狂向後飄退,什麼「星之守護」、「大地金身」、「冰鏡術」,各種護身法術不要錢一般給自己加持,間或還不忘扔個治療術將鼻樑骨修正……狂噴鼻血實在太損他個人光輝形象。
預料中接下來的一連竄攻擊並沒有發生,反而從另個方向傳來一陣爆鳴聲,索納塔眉頭一皺,突然狂呼一聲:「不好!上當了!」
卻是梵琳逼退他後,突然返身,向那團「絮亂迷霧」連施重手,剩下那三個鏡像分身也因缺少本體操控,就這分分鐘功夫,都快被轟成渣了!
索納塔急的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捶胸頓足,懊悔不已,虧他還為自己這點計策沾沾自喜,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梵林將計就計打個順著,平白耗費不少魔力不說,像「鏡像分身」、「絮亂迷霧」這類高階法術召喚後都有很長冷卻時間,起碼現在無法再使用了。
「打的好!趁早認輸吧老烏龜……」瞧見伊芙琳突然臉露不悅,歐陽心道不好,看樣子這姑娘不愛聽髒話,馬屁拍腿上了都,趕緊改口道:「索納塔,勉強是勉強不來的,打架終究還是要靠實力。」
索納塔神情恨恨的瞪他一眼,嘴唇快速蠕動,一邊後退,兩手比劃過一個又一個玄奧手勢。梵琳將最後一個鏡像轟碎,正欲撲向索納塔本體,心頭突然閃過一絲危險感覺,半空中強行將身形停滯下來,重重落地。
危險的源頭正是來自索納塔。
「……以吾虔誠之名,喚醒偉大之存在,賜予吾榮耀之偉力……」索納塔的咒文中夾雜有大量上古龍語跟上古精靈語,無人能懂,只在收尾部分輔以元素語言,歐陽好歹才能聽懂一點。
要知道,龍族強大而孤傲,龍語也是堪比神語的上位語言,向來只有血脈純正的龍族才會使用,而精靈族更在第二次諸神大戰時候就被滅族,這種優雅語系也隨之一起湮滅風塵。
只要修習過魔法的都知道,神語、龍語和精靈語之所以無法傳承,根本在於這類語言中某些音節是人類無法發出的,所以,現今的魔法體系,是以元素語言為框架搭建,這種語言深奧但不生僻,可以為更多人學習和掌控,這才漸漸成為現今魔法界的主流。但是,魔法界同時也公認,一些威力強大的咒語,還真就必須以輔以龍語或是古精靈語……至於禁咒,那種毀天滅地的強大咒文,屬於神語才能召喚的範疇,譬如拉夫爾曼未完成的禁咒法術「空間封印術」,就完全是以神語構建。
包括梵琳在內,沒人聽的懂索納塔到底在召喚哪位神靈的力量,但既然是以如此多的龍語跟古精靈語召喚,威力絕對不凡……這些東西,拉夫爾曼遺留下的那本被歐陽斥之以「無用」的筆記內都有詳細記載,一念及此,歐陽悄悄將美琳娜跟伊芙琳拉到他身後擋著—伊芙琳雖然很好很強大,但剛剛劇鬥過一場,消耗不輕,歐陽體質特殊,屬於那種就算旁人都死光了他也不見得會死的加強版小強,這種時候自然要承擔起勾搭、額,不對,是保護漂亮女孩子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