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依一走,病房裡只剩兩個帥氣高大的男人。殢殩獍曉
「明天出院?」坐沙發裡,馮思成偏臉看他。
褚昑恩抿唇淡淡應了一聲,不安的目光又再落馮思成臉上,「你和她說了沒?」
「說了,不過小依看上去柔柔弱弱,骨子裡強得很。她說她什麼都不求,也不奢望你愛她,孩子也不要你負責,她會把他養大。」
「這事她也說了?」褚昑恩驚,內心惶惶的跳。
「嗯哼。」馮思成微聳肩,神情與有慼慼。
完了,永無安寧。
褚昑恩感覺背後發涼,「不行,她不能生下這個孩子。」
「禍是你闖出來的,這會兒又想賴帳?」馮思成痞痞開口,眼角流轉幾許戲謔笑痕。
煩躁,褚昑恩撇開臉,他覺得胸悶,負累一般沉沉壓著心口,呼吸都喘得很。
金黃色的陽光抽著絲,一束一束打照進來。風和日麗,褚昑恩卻感覺不到任何暖意,他的心,冰冷冰冷,一種絕望的溫度。
「不管如何,這個孩子說什麼也不能出生。」自己正要和簡小潯好好過下去,未來的幸福甜蜜,不能被這孩子破壞。
「她說不需要你負責,她自己可以把孩子帶大。」
「可孩子是枚炸彈,我不允許這樣的炸彈出現在我生活裡。」
「那你想要怎麼辦?」馮思成挑高聲線問,他往後靠,雙臂交叉抱胸前,「你不會是想人為的製造什麼交通意外吧?」
確實,這個念頭剛在腦子一閃而過。
對上他墨璃般的眸,褚昑恩表情嚴肅,「你覺得如何?」
「哈哈……」馮思成爽朗的笑,「最好一屍兩命,這樣你的生活才能徹底平靜。」
自己很正經,他卻開玩笑,褚昑恩不爽,「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沒見我煩?」
「好了好了,不說了……」他真的滿臉戾色,馮思成趕緊斂笑,又看褚昑恩褲管之下修長的腿,「怎樣,腿傷沒關係了?」
「還好」,枴杖早就丟了,石膏也拆,雖不說行動自如,健步如飛,但自立自行沒問題。
「不過小傷,沒必要在醫院待著。我可在這種地方住久了,現在光是聞到這個味兒,胃裡早就翻江倒海!」馮思成搖頭,一臉受夠的模樣。
「你以為我喜歡待?還不是小潯在這。」如果回家休息,見上一面多不容易。
聽完,馮思成呵呵一樂,「果真是哪裡有愛,哪裡就是家呀。我看現在,小潯就是你的家囉。」
家?
褚昑恩細細品味這個溫暖的字眼,緩緩,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動人笑意。是的,他想和簡小潯共同裝飾他們的家,添磚加瓦,鋪地砌牆,讓家裡變得豐富而又美好。
只是……
想到馮依,褚昑恩剛還明亮的眸光瞬間蕭瑟。這個麻煩,怎麼解決呢?
308
順著病房號往下走,一間,兩間,終於……
站門口,看門上方方正正的編號牌,馮依得意一笑,手抬起,叩叩兩下,心跳因興奮而微微加速。
「誰啊?」現在正是下午三點時分,哥哥在公司,婆婆他們都在工作,如果是褚昑恩,叩門之後他會直接進來,小護士也剛來過,那麼門外的人是誰?
短短幾秒,簡潯把有可能的人全都在腦子裡篩過一遍,她疑惑來到門口,拉開。
「是你?」想不到,簡潯做夢也沒想到門口站著的女人竟是馮依。
「哈漏,簡副總,你好嗎?」馮依嬌鶯婉轉,略微偏頭,新月般的眼睛笑瞇瞇彎起,雙頰梨渦蕩漾。
先不管自己好不好,她看起來倒是挺好的。
對她說不出的厭惡,簡潯屏緊臉蛋,「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望你呀。」對簡潯的不悅視若無睹,馮依笑得甜美。
「看望一個病人,沒花,沒果藍,莫非你直接給錢?」簡潯擋在門口,沒打算邀她進門的意思。
「喲……」馮依嬌滴滴嗔了聲,「聽簡副總這氣壯如牛的聲音,身體多半沒大礙了吧,呵呵……」
氣壯如牛?
就算自己聲音再不如她動聽,但好歹也不至於配這麼牛逼的成語呀。
不速之客,簡潯煩她,「好了,看也看過了,回吧。」
實在不想理她,簡潯關門,可馮依手快,巴掌伸過來擋住欲合的門,「簡副總,急什麼呀,人我是看過了,但話還沒說完呢。」
「我和你沒什麼話說。」那天就見識了馮依的拿腔作勢,寡廉鮮恥,這類人,簡潯覺得沒必要和她浪費時間。
被甩臉色,馮依不急不惱,她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簡副總,你沒話和我說,可我卻有話和你說。而且,好多好多呢。」
簡潯幽寒的眸光橫飛過來,「你要說,為什麼我就得聽?」
「當然要聽啦,你想知道今天你為什麼會住醫院麼?你想知道那晚為什麼會出車禍麼?你……還想知道你們家什麼時候能添個可愛的小寶貝麼?」
她實在囂張,含笑面龐滲出咄咄逼人的鋒芒。簡潯氣得胃疼,但馮依話裡埋下那麼多隱情,門,能不開嗎?
「嗯……嘖嘖……」入內,清亮的眸子在屋子裡遊走一圈,馮依搖頭鄙夷,「他就這麼對你?瑩瑩病的時候住的可是豪華單間,一月下來好幾十萬。你還他老婆呢,怎麼才這點待遇?」
病房是醫院最普通的單人間,簡潯覺得住得挺好。可此時聽她對瑩瑩住院的事都知道得事無鉅細,簡潯的心,如腿邊兩隻拳頭,緊緊揪在一起。
「我不想和你廢話,直說吧。」
「爽快!」馮瑩往床前走了幾步,自顧自坐下,忽又抬眸,俏生生說,「昑恩那晚之所以開飛車,那是因為他急著趕來陪我。」
「你這麼說我就信?」馮依舉止真的無禮,簡潯看她的眸光撐起一抹鄙夷。
馮依撇嘴哼哼的笑,「你儘管不信,等他大了,有你好看。」
話間,馮依白皙的手,輕撫肚皮。她揚眉含笑去看簡潯,明顯的挑釁。
簡潯不可置信,力氣像被瞬間抽乾,她無力,卻拼了命的站直。視線落她平坦的肚皮上,簡潯第一反應就是報復。
曾經她用孩子,也是這麼囂張又放肆的出現在瑩瑩面前。當時瑩瑩的感覺和自己此刻一樣嗎?
悲憤,屈辱,氣血逆流,感覺有條冰冷的蛇,繞在她脖頸,繞得她快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