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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亦飛默默不語，褚昑恩走過來，睥睨坐位上的簡潯，「媽和爸在樓下等，如果還要留在這，自己給他們打電話。」
「差點把這事忘了！」簡潯驚叫，這才手忙腳亂衝去辦公桌前，存檔退程序關電腦，收拾桌面，亂成一團。
褚昑恩微扯嘴角冷嚙，他又看紀亦飛，這才問，「她遇什麼事了？」
紀亦飛溫文爾雅，「簡助理被困在資料室裡，沒辦法出來，我踹開門的時候她已經快缺氧了。」
缺氧？人工呼吸！
眉心跳了一下，褚昑恩緊緊盯著這個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整個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你怎麼還在？」
這個問題……
紀亦飛遲疑，謹慎斟酌，「加班。」
又見褚昑恩狐眸流轉，紀亦飛說，「小佳一直念著要請你們夫妻吃飯，哪天有時間，大家聚聚吧。」
男人之間的對弈，再糾纏剛才未免心胸狹隘，而且這個紀亦飛也把康佳搬出來，很明顯就是擺正他和簡潯的關係。
褚昑恩淡淡應聲，不過想到這麼大個公司只剩他們這對孤男寡女，雖說他是救她，可這事怎麼想，怎麼都不對味。
慌忙將手機丟進手包，簡潯看遠處淺聲對話的兩個男人，擔心褚昑恩會說些不中聽的話，可他臉色還算平和。簡潯舒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走吧。」她拎包過來，又看看紀亦飛，「紀總，我先走囉，那些工作我明天再來處理。」
「好，慢走。」紀亦飛對褚昑恩頷首，後者點頭。不知他是故意還是自然而然，紀亦飛見他牽著簡潯的手。
炫耀？真情流露？
紀亦飛淺笑，轉身走回辦公室。
他突然伸手過來，簡潯心跳漏了半拍，步子都僵得不知道怎樣走了。頭暈，熱乎乎的，兩人進入電梯，褚昑恩這才鬆手。
簡潯猜，以他的性子，多半又要冷嘲熱諷。正想著，褚昑恩就開口，「你什麼時候辭職？」
怎麼是這個？
稍怔幾秒，簡潯便說，「本來是辭到下月底，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些應付不過來了，紀總說會盡快找人接手。」
「盡快？那是多久？」他追問。
簡潯感到些許的咄咄逼人，長眉斜挑睨他，「這個不好說，總要找個合適的人才行。」
確實，總經理助理，這個位置也算公司高層，承上啟下，協調全局，當真馬虎不得。
褚昑恩斂聲，未再置語。
暮色初降，路虎suv造型大氣、線條粗獷。透過墨色車窗，褚媽媽見走出來的人，推門下車。
「怎麼這麼久呢？」擔心得不行，褚媽媽眉心緊擰。
「媽，對不起，臨時有事耽擱了。」不能把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說給婆婆聽，簡潯編話。
褚媽媽點頭，卻還是不放心，「小潯，我看你那工作盡快辭了，你這身子不能再有折騰。」
儘管母體極好，但醫生說劇烈撞擊已經影響胎位，須靜心調養。
「剛才我也和她說過了，月內應該沒有問題。」
簡潯還沒說，一旁的丈夫到是更先開口。
月內？他安排的？做夢吧！
幾人去了養生食館，聞到膳食鮮美的味兒，簡潯反胃。整餐下來沒吃幾口，總住洗手間跑。她這模樣褚媽媽心疼，看兒子臉上流露憂色，褚媽媽輕聲細語，「懷孕初期都這樣，過些日子就好了。」
「姐懷嘉嘉的時候也是？」當初自己正在美國留學，在電話裡聽姐抱怨難受，卻沒想到會是這麼辛苦。
「小愛懷的時候反應更大，吐得都快背過氣去，小潯還算好的。」憶起當年，褚媽媽直皺眉。
褚昑恩點頭，自己妻子，朝夕相處，看她孱弱的模樣，心底浮起淡淡的疼。
回去的路上，路虎駛在繁華大街。霓虹灼灼，店舖密集。褚媽媽要兒子將車往路邊靠，褚昑恩疑惑，「還要買些什麼？」
「天太熱，皮鞋不透氣，給小潯買雙軟底涼鞋吧。」
婆婆心細如塵，簡潯感動，自檢查出懷孕後，她一直穿褚昑恩買給她那雙皮鞋，也是想著多買幾雙的，可一下子忘記，一下子又是抽不出時間，還好現在婆婆提醒了。
「小潯，你就在車上等，我和小恩下去。你穿多大？」
「她穿9碼」，褚昑恩也解開安全帶，想了想，他又看著副座上的人，「是9碼吧？」
他依晰記得，不太能確定。
一時之間，簡潯說不清心底是啥滋味，這個男人不經意間總會流露些許柔情，其實，她還真希望他能狠得徹底。好自虐的想法！
「對，9碼。」
褚昑恩淺應一聲，便和媽媽一起走去不遠的鞋店。
這家鞋店裝潢不算精美，不是時尚潮流風，陳列的款式也相對老舊古板。但正是這樣才方便褚媽媽挑選適合孕婦的鞋子。
褚媽媽看中一雙棕色軟底涼鞋，問兒子意見，褚昑恩搖頭，「顏色老氣，她不會喜歡。」
自己的妻子雖然整天穿著制服，但從衣櫃掛著的那些時裝看來，她的品味和她氣質一樣，簡約大氣，很能震得住場。
褚媽媽放下鞋，「那你替小潯挑挑，你的眼光應該不會錯。」
這家店的款式真是乏善可陳，不過媽媽說這樣的材質穿上腳才舒服。褚昑恩抿唇，向來追求完美的目光在老氣橫秋的「媽媽鞋」上逐一遊走，最後定在一雙款式簡單的白色涼鞋上。心想多來幾雙換著穿，又實在挑不出款，褚昑恩買下兩對一模一樣的鞋。
褚媽媽看兒子執著如許，實在拿他沒轍。
回家已經九點，月朗風清，星輝瀲灩。站前庭，空氣染著玫瑰花的香味，幽香宜人。
簡潯挽著婆婆的臂，兩人有說有笑走回主屋。
褚爸爸在樓下，看相挽上樓的婆媳兩，偏臉對兒子笑，「自打知道小潯懷孕後，你媽整天念叨該給她怎麼補，我看了那清單，嗯……」
褚爸爸扯動嘴角，神情看上去充滿憐憫，「小潯那孩子，有得受囉！」
媽媽真是很喜歡她，無關乎孩子！
褚昑恩也看著親密說笑的兩個女人，心裡有種淡淡的溫馨瀰漫。
婆婆的房間在二樓角落位置，簡潯要鋪床，褚媽媽不讓，叮嚀她休息就好。可婆婆忙個不停，自己光坐著怎麼行？簡潯找些輕鬆的活，比如拿枕頭，找薄被。褚媽媽和她一起回到主臥，剛進房間就發覺有些不對，可至少哪兒怪異，褚媽又說不上來。
大床鋪有色澤素雅的真絲床單，與深色花卉紋路的液態牆紙相得益彰，只是牆面空空蕩蕩，難免顯得空洞，貼著畫應該更有風情一些。畫……
褚媽媽瞳驟縮，「小潯，原先掛著的那些婚紗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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