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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完沒完?」
吱——
路虎一個急剎,地上磨出長長墨色的輪胎印。
「怎麼了?」身子慣性往前,頓下來,簡潯這才奇怪看他。
褚昑恩臉色青紅交替。
手機依舊放耳畔,簡潯聽哥哥問,「剛才誰說話?」
詫異盯著他看,簡潯也沒忘記那頭的哥哥,「我和他在一起,正準備去吃飯,哥,一起吧。」
「得,你自己去吧。ok,回頭聊!」
「哥……」簡潯話還未完,就聽對方掛斷。
「怎麼回事?」
一個比一個奇怪!
簡潯放好手機,看他目露迷惑,「我和我哥說話,又惹你什麼了?」
褚昑恩面色難看,後面有人鳴笛,他又才發動引擎,緩緩向前。
「你哥怎麼了?」他佯裝風平浪靜,其實心底罵得要死!
簡潯側開眼,去看窗外熙攘人群,「今天下午他去面試一網游公司,不過黃了。」
「為什麼?」他追問。
「聽我哥說那老闆小器噁心,脾氣差,素質低,對婚姻不負責,性侵女下屬,仗著公司是他開的,壓搾勞動力,把員工當狗使喚,還有……哎,記不清了。」哥哥剛才義薄雲天一大串,她哪裡記得過來?
方向盤上的手,不由自主收緊。褚昑恩目視前方,犀利眼神仿若可以穿刺玻璃,謀殺一切景致。
「性侵女下屬?你哥怎麼知道?」他幾乎咬牙,竭力控制胸臆間翻騰的洶湧激流。
「他說找前台小姐打聽的,八成前台小姐正是那只可憐的小羔羊。」簡潯自顧自說,話間難掩一抹鄙夷不齒之風。
身旁久久沒人說話,簡潯收回視線看他,「那公司叫『展游』,同行業的,也許以後你們會有交際,別和他們走太近,有損你們公司企業文化和形象!」
說完,就見他額角青筋兀現,時隱時現。如刀刃裁剪分明的臉,浸在一種陰鷙幽寒之中。
這人怎麼了?
駭人的表情,毫無預兆,簡潯有些害怕,「我說錯什麼了嗎?」
為何臉色這樣難看!
褚昑恩雖不語,神色自是有種咄咄逼人的戾氣。
「你問我嘴上的傷哪來的?」他挑起眼角瞟她。
簡潯點頭,「早上還好好的。」
可是,他為何突然又轉到這個話題上?
好詭異……
簡潯眼也不轉瞧他,只見他纖薄紅唇冷寒勾起,「下午去分公司,遇到一應聘的,恃才自傲不算,更蠻不講理,脾氣也又臭又硬又爆,簡直就是一狂犬病,見誰就咬!」
不會吧,他怎麼也遇到這種禍事!
替他默哀,簡潯有些可憐加同情看他,「你那傷就是他打的麼?後來呢?那條瘋狗被人綁走沒?」
不算安慰的話,但聽進耳朵,受用極了!
心情漸漸有了一絲明亮,褚昑恩放鬆面部表情,又說,「嗯,被趕出去了。」
「這麼便宜他?褚昑恩,說實話,你一向腹黑體的呀,這次怎麼改走溫良路線了?」才不信,簡潯多疑瞄他好看的臉。
褚昑恩抿緊唇,剛才的怒氣化為烏有,「你幫我詛咒他,他也一男的!」
有些不對勁啊!
簡潯並不急著和他統一戰線,她只睜大墨璃似的瞳,看他雙眸深幽。
哥哥應聘遇到極品老闆,褚昑恩面試遇到極品求職者。如此巧合,實在難得!但,會有更詭異的巧合麼?
「褚昑恩,你分公司叫什麼名?來應聘的男人是誰?」
哥哥和他,是不是又槓上了?
這個想法猛一閃過,即刻又在腦子裡枝繁葉茂,瘋狂滋長。
好敏銳!
褚昑恩心尖一跳,有種被識穿之後的淺淺無奈爬上眉梢。
「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她不說出來,褚昑恩也知道她猜到了。
「不是吧?」簡潯痛苦,b市之大,這樣也能讓他們遇上。
孽緣啊!
看他嘴角的傷,簡潯心裡難受,不過想到哥哥,她又緊張地問,「你真沒打我哥,只是把他請出去?」
「不是『請』,而是如你剛才所說,叫保安把他『趕』走。」
對待大舅子,這麼極端,果然是他的風!
但哥哥在眾人面前揍他一拳,也很拉風,算扯平吧。
正游離在自己思緒裡,突然又聽他說,「剛才聽到有人詛咒我ed,無能,各種功能障礙,嗯?」
「有嗎?」簡潯狡眸輕眨,模樣正經。
他噙笑,浪蕩線條魅惑人心,「有沒有,試試就知道。」
簡潯咬舌,中華文字,博大精深,此「有」非彼「有」啊!
他是誰?哥哥嘴裡的無恥賤男,自己心裡的薄涼老公。但在他人眼裡,絕對青年才俊,足智多謀!否則也不會手攬江山,坐擁繁華。想在他面前裝作充愣,不如直接敲暈他來得實際些。
禍從口出,簡潯哀……
中午在紀亦飛家照顧,只在離開後在蛋糕店裡吃了個麵包,這會兒早就飢腸轆轆。隨便進了一家路邊餐廳,兩菜一湯,簡潯胃口好,連吃兩碗飯。
她吃相並不優雅,但也不難看。很隨性,很自在,彷彿吃的不是美味,而是暢快。
跟她吃飯,難得自己胃口也跟著好,褚昑恩也破例吃了兩碗。
以前和馮瑩一起,她總細嚼慢咽,拿筷的蘭花指姿態優美,尾指尖尖翹翹。
看著舒服是舒服,就是吃飯不舒服。吃快,吃多,彷彿都會破壞馮瑩營造出來的視覺美感。弄得他很拘束,很不痛快,胃抽筋。
結完帳,90元出頭。
簡潯撐腸拄腹,「以後吃飯都來這吧,味道不錯,價格也實惠。」
「想來的時候,告訴我就行。」他應下來,倒車,視線專心於側視鏡上。
簡潯偷看專注的他,幽暗車廂內,他的神情模糊不清。可剛才那句話,卻又是實實在在縈繞在她心尖。
之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褚昑恩又再提議給她買車。想他可能覺得接送自己太煩,其實簡潯也知道要他大清早起床送,又像今天這樣抽時間等,實在難為他這個大老闆。
「好吧,週末去看看。」她終於點頭。
歡樂,不應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簡潯見他鬆口氣似的,她微沉嘴角,轉臉看去窗外。
回家九點,簡潯沐浴之後上床看書。褚昑恩進來,看她又在微光下看那些細小鉛字,禁不住緊了眉梢,「叫你把燈光調亮一些,那種光線你早晚近視。」
從書頁上抬起眸來,簡潯正經八百說,「我已經過了近視的年紀。」
為她好,她卻不識好歹,褚昑恩挑眉,惡狠狠說,「那就快老花了!」
「你就這麼期待和半個眼疾的人生活?」
褚昑恩眼風陰狠掃她,簡潯卻神情安然,唇角旋笑。
「沒事就早些睡,現在的書,都沒營養!」他拉開衣櫃,找出衣服預備沖澡。
簡潯看他結實的肌肉線條,些微面熱,「睡不著。」
「睡不著?」他復又轉過臉來,墨瞳看她灼灼生輝,「意思是要試試我是不是各種功能障礙?」
簡潯怔,對上那記不懷好意的眼,她也笑,「嗯,可以是可以。不過我也詛咒『展游』那老闆天天被老婆戴綠帽,要不也試試?」
「你敢!」他縱身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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