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廳中，莫離背著雙手看著牆上的那幅山水畫。
「沒想到，他還有這般才情！」說到這裡，她不禁側臉看向狐白，「你就沒有想過，那張字條可能是我偽造？！」
狐白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莫公子以為，我會只憑一張字條就信了你？！」
「那是為何？！」莫離問道。
能夠做到不歸的副手，這位狐白明顯有著過人之處，她就是想不通，他怎麼會憑一張字條就這麼輕易地信了她。
狐白轉臉注視著她，「在你身上，有主人的氣息！」
鬼王的氣息？！
莫離垂臉打量一眼自己，最後一次見面也是多半月之前的事情，她不知道已經洗過多少回澡，竟然還會留著他的氣息？！
「你確定，沒有聞錯？！」她笑問。
「哈……」狐白朗笑出聲，「主人的靈息，自然不是用聞的！」
靈息？！
莫離還是想不通，「那你說說，那靈息在何處？！」
狐白仔細地打量她一眼，也是搖頭，「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好像是來自你的身體！」
她的身體？！
莫離越發疑惑，難道不歸那傢伙，悄悄在她身上留下了什麼？！
她仔細想了一圈，卻仍是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時候鬼王在她身上留下了他的氣息。
待他日再見到他，一定要仔細問問。
在心中暗下決定，莫離亦已經隨著狐白走上不歸城中最高的那座石塔。
石塔頂層，數根黑色的巨柱撐起塔頂，中間設立著石桌石椅等物，一隻低矮的石几上，還擺著一架古琴，從窗子看出去，視野格外開闊，甚至可以遠遠地眺望道那一片火紅的河流。
莫離走到那架古琴前，輕輕地抬手，撥動琴弦。
琴弦微振，驚起一片薄塵，顯然這琴已經許久沒有人動過。
「這是城中乃至整個煉獄最高的建築，主人修煉的閒暇，偶爾會在這裡喝喝酒，彈彈琴！」狐白注視著窗外，輕歎出聲，「自主人走後，城中已經許久不聞琴音，現在上上下下已經有不少人生疑，羅玉和狂豹等人早已經對這座城虎視眈眈，我真是擔心，我和唐墨能夠守護這裡到主人歸來！」
「這座城既然名喚不歸，就永遠是不歸的城池，我會和你們一起守護！」莫離矮身坐到琴桌前，「既然城主已經出關，現在也是城中再有琴音的時候了！」
言罷，她抬指覆上琴弦，彈奏起來。
很自然的，彈得便是那一首《月明》。
一曲罷，狐白擊掌而贊。
「好曲，怪不得主人與莫公子只三面之緣便引為知己，之前主人在城中時，總是一人撫曲，好生寂寞，他與公子，必然是十分投緣，不知道，公子所奏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這一曲，名為《月明》！」莫離收回兩手，本能地抬起臉，看向窗外。
頭頂，穹頂幽黑，哪裡會有明月？！
「月明？！」狐白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臉上也是幾多感慨，「我都已經快要忘記明月是什麼樣子了！」
明月？！
聽到這兩個字，莫離很自然地想到那個人。
輕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看不到摸得著的那枚戒指，她也不禁微有傷懷。
明月啊明月，他現在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