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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笑過後,慕流川又半開玩笑地說道。很顯然,他的探子已經打探到了柳溶煙對連成謹煜的情愫。
「師弟可真是深謀遠慮啊,九年前就布下這一步,莫不是當時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慕流川一直都知道這位師弟是可怕的,卻沒想到他竟然在九年前就製造機會與柳溶煙巧遇,攻陷美人心……
難道,他在九年前,就知道柳溶煙會一手創立「玄鐵軍」,會成為蜀國的支柱?
要知道,就年前,柳溶煙不過是個九歲的黃毛丫頭……
連成謹煜……實在是可怕……
面對慕流川的話,連成謹煜不置可否,他淡淡地說道:
「煜不比大師兄和二師兄,擁有先人的優勢,自然要多努力一些。」
「哈哈哈哈哈——」慕流川仰天大笑,「好一個不比我和慕流川,師弟,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天下第一宮你就是名震江湖的玉笛公子啊,同時還是大名鼎鼎的雲漓島島主!」
「但是,雲漓島島島主,和大秦國的皇儲以及百里帝國的五皇子比起來,畢竟是差了一點嘛!」連成謹煜挑了挑眉。「當然,僅僅是在那個愚笨的柳天華眼裡而已。」
說話間,連成謹煜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那笑,似乎是在嘲笑柳天華的愚笨。
雲漓島和北海冰宮一樣是江湖中神一般的存在,相傳島主軒轅煜乃黃帝軒轅氏後人……
「可惜,柳溶煙卻是那個愚笨的柳天華的女兒。」慕流川理了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髮,慢條斯理地說道。
連成謹煜不語,他看了看慕流川,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倏地起身。
「師弟,來不及了!」慕流川一個箭步躍到連成謹煜前方。
「你……」
連成謹煜的眉心微微鎖起,那點流轉的硃砂便更加濃艷了——雲兒!
「師弟也會著急?」
慕流川挑了挑眉,輕輕地問道,聲音聽起來有些妖嬈和邪佞:
「真是難得,竟然可以在我那永遠都波瀾不驚的師弟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師弟著急,是因為葵花寶典,還是因為那個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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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端木初雲感受到一股子攝人的氣息,她迷茫地張開眼睛,一張男人的臉逐漸變得清晰。
劍眉大眼、鼻樑高挺、薄如刀削般剛毅的五官,渾身散發出的寒冷氣息……這個人,竟然是二皇子連成謹山。
可是,此時此刻,這個男人卻用冰冷的劍抵著她的脖子。
「你是誰?」他冷冷地問道,那雙烏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手腕上的玉鐲。
端木初雲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才想起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連成謹山易容了。
「你說呢?」
端木初雲沒有回答,她用她虛弱的聲音反問道。
連成謹山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的目光終於從她的脖子間移開,慢慢地移到她胸前的傷口上,那雙漆黑的墨眸撲閃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你是軒轅煜的女人。」
良久,他下了一個結論,一股凜冽自他的雙眼中閃過,端木初雲之覺得喉嚨一涼,他抵在她喉嚨間的寶劍加重了力道。
端木初雲忍不住凝眉——軒轅煜……八成就是連成謹煜的另外一個身份吧?
難怪柳溶煙會叫他煜哥哥……
不過他還真是懶,名字都撿現成的用……
還有,她手上的玉鐲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覺得每個人的目光都會在它身上逗留呢?
李浩、慕流川、連成謹山、端木初雪……
他們各個都是如此……
端木初雲輕輕地看了一眼連成謹山,看到他眼中的寒光和殺意,心裡歎了口氣……
罷了……
他現在沒認出她,也是好事!
可是為什麼連成謹山會這麼容易地出現在這裡,而且還這麼容易地帶著她往外走?連成謹煜的暗衛呢?
「你不用張望了,我們是算好了暗衛換班的空隙而來的,至於軒轅煜本人,此時大概被慕流川纏著,脫不開身。」連成謹山的聲音冰冷似冰。
慕流川?
端木初雲忍不住皺起眉頭——慕流川不是大秦國的太子嗎?連成謹山難道跟大秦國的人有勾結?
不過,這並不是讓端木初雲最糾結的,此時她的心更多的放在另一個問題上——連成謹煜,那個做任何事情都無懈可擊的太子爺,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他的心,也會亂嗎?
還是說這將是另外一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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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寒冷的,尤其是對一個剛剛受了劍傷的病人來說。
雖然藍衣的醫術不錯,妙手回春,但是被連成謹山這樣毫不疼惜地抓著亂跑一氣,端木初雲原本已經癒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疼痛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彷彿白紙一般,不過連成謹山並不在意這些,他似乎還沉浸在端木初雲逝去的疼痛中,對待其這個「殺人兇手」並更加的無情了,直接將她扔進一輛馬車,以他這樣的扔法,毫無疑問會牽動傷口,端木初雲覺得自己會疼死,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疼痛並沒有到來,她落入一個軟軟的棉絮中——馬車上竟然墊著厚厚的被褥,一層又一層的,被子上有著淡淡的香氣,好像是紫薇花的暗香,這,似乎是連成謹煜偏愛的……
端木初雲還沒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來,某人已經很不體貼地駕車前進了,速度快得驚人,再加上道路不平,馬車跳得厲害,儘管那厚厚的棉絮緩解了衝力,但是由於連成謹山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還是牽動著了端木初雲的傷口,痛得她倒吸涼氣。
人身體差的時候,總是特別容易暈車,端木初雲此時並是如此,在車中待了沒多久,一股子噁心便從腹部開始翻騰,慢慢地湧了上來,最後,終究抵不過難耐地噁心,她低著頭,開始嘔吐,不停地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