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然想了想,皺皺眉毛,沒有說話。
初雲郡主淡然地說道:
「那個時候,本宮與相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陶姨娘的身上,並未注意到你。」
初雲郡主的意思是,我的確沒看到你笑,但我也沒有看到你沒笑。
「小五你當真是恨毒了我啊。」
夏池宛苦笑不已,自嘲地說道:
「也怪我太過關心你。一聽聞陶姨娘出事了,人人關心陶姨娘現況如何。我卻想到,陶姨娘出事,你是何等的心焦,這才無意,撞破了你的笑。」
夏池宛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撫了撫,彷彿此時夏池宛的心正承受著具體的痛苦。
「五年前,我可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娘親如何離世。那種痛和怕,我懂,直到今天,那種恐慌感,一直都留在我的骨子裡。」
夏池宛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沉痛聲。
但凡有一點血性的人,自然是能理解親眼看著至親死去的那種痛徹心扉。
「我是擔心你一人獨自承受那樣的苦,才多關心你幾分。實在是因為初見你的笑,太讓我失望與痛心,我一時忍不住才打的你,不成想,偏因此,你便恨死了我。」
在場一些婦人,聽到夏池宛哀痛的話語,不自覺,呼吸一緊,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起來。
「你說石心與抱琴是我的大丫鬟,所以事事偏著我。可我卻不能說,爹與郡主是你的人,所以偏著你。爹與郡主自是明辯是非之人,看見便是看見,未見便是未見。」
說著,夏池宛無奈地搖搖頭。
「若是被爹瞧見了你的那個笑,爹乃是大孝之人,必也會出手罰你。爹是男人,我卻是女子,若是爹出手,你臉上的傷,自然會更嚴重。」
夏池宛先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然後又深吸了一口。
夏池宛那沉重的樣子,彷彿那一呼一吸之間,都生生折騰著夏池宛的身子。
「你是我的妹妹,你恨毒了我,我卻不願意見你受重傷。我是爹的女兒,也是你的姐姐,所以我慶幸,那一巴掌是我打的。」
夏池宛這話一說出來,就有點莫名其妙的味道了。
夏池宛打了夏雨欣,跟夏伯然有什麼關係?
初雲郡主最先反應過來,頗感安慰地點點頭:
「池宛果然是大孝的孩子,這份心,難得了。相爺是個有福的,我能成為你的母親,亦是個有福的。」
夏伯然一品,也明白了夏池宛話裡的意思。
夏池宛打了夏雨欣一巴掌,夏雨欣便死揪著夏池宛不放,把夏池宛當成殺父仇人一般。
試換想。
要是剛才那一巴掌乃是夏伯然為了教訓夏雨欣打下去的。
那夏雨欣是不是也恨不得夏伯然這個爹去死呢?
「孽障,宛兒身為你的嫡姐,出手教訓你是為你好,你竟存如此歹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