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汐紫重情重義,一生只為墨止嵐一人而已,上窮碧落下黃泉,兩世情緣斬不斷,她可以算計玄翎,甚至饒過殺死自己孩子的人,只要是為了墨止嵐,全天下的委屈她都可以一個人忍受。
這是風汐紫,天下間至情至性的風汐紫。
然而,淳於子衿,她是世間最冷清狠心的女人。她為了權利,可以在少女時期便下令屠盡淳於宸的母家,葉氏一族滿門,她為了江山,可以背棄女子最重要的名節。
與其說要他蘭清若,不如說要天澈兩大世家之一,蘭家的一切。
非為情,非為愛,為的,是鞏固她與淳於意的地位。
這樣一個女人,他蘭清若避之惟恐不及,更何況是與她相交——
「滿足?」子衿笑,「相爺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相爺可曾滿足過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自然,也就不需要滿足。」蘭清若一貫冷淡。
「是嗎……」子衿低頭,看著自己握住的那一截腕骨。
蘭清若腕骨纖細,肌膚白皙,比女子更嬌柔,從容顏,到身體,再到氣質。
他飄忽得近似仙人,無感無情,無慾無念。
只不過——「相爺倒是不食人間煙火,怎麼本宮聽說五年前天下第一殺手盟『流花』曾經派人暗殺過相爺,之後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相爺號稱無情無慾的天人世家家主,可實際上,真的無求,真的無感嗎?」
笑意吟吟的子衿,心滿意足看見蘭清若雋永的容顏微微變色。
指尖在蘭清若的脈門上來回拂動,看似輕佻,實際上卻已經把自己想知道的了熟於心。
沒有內力。
竟然……沒有半點內力。
蘭清若經脈裡有針刺一般的疼痛,體內血氣翻騰,一股難忍的痛楚襲上心頭,他緊蹙著眉梢,掩唇咳嗽。
「咳……公主,公主逾越……咳咳……逾越了君臣之間的界限。」
子衿冷笑:「蘭清若,蘭相爺,本宮告訴你,原本,本宮並不是非你不可。誠如你所說,本宮要的是蘭家家主,如果蘭家的掌權人不是你,本宮也許不會這麼強迫,但是蘭清若,命運就是這樣,本宮看上的就是你,而你,也就是蘭家家主!」
「公……咳咳……咳咳,公主!」蘭清若攥緊了手臂,只覺得自己右臂上的某一處,疼得像是有東西要破體而出,原本就比尋常男子白皙的容顏慘白如紙。
子衿的眉尖一動,指下多施了三分內力。
剛剛,是錯覺嗎?
她好像感覺了他身體裡有一股很深,很厚的氣勁……
「公,公主……」蘭清若咳得更厲害,子衿的功力很高,她內力陰寒,透過經脈,讓他原本就已經搖搖欲斷的心脈更傷一層。
子衿的內力透過蘭清若的脈門,侵入內腹,然而,她依稀察覺的那股氣勁,卻消失了。
蘭清若唇色越來越慘白,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沒有費力掙脫子衿的桎梏,而是靜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