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的光暈灑進室內,暈染出了柔和的光。
長睫之下,狡狐一般的眸子動了動,緩緩張開——
「紫兒?」
他輕輕喚著風汐紫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當清明的意識進入腦海中一剎那,他猛然瞪大眼睛,翻身而起。
「紫兒!紫兒!」
靜靜悄悄的內室,沒有半點聲響,絲紗在孤零零的微微搖曳,屋內卻半個人也沒有。
他掀開被子,匆忙下地,準備去外面找,卻直覺的感覺到,好像有哪兒不對。
清雋的身軀在門邊停下,而後再度走回臥房裡。
臥房中,一切都還是昨晚的樣子。
酒杯,酒壺,和紫兒丟在軟榻下的紫色挽紗——但,角落裡那盆雪玉花,卻開花了!
他記得很清楚,在睡著之前,那盆花還只是結了許多的花苞,而現在,它竟然開花了。
墨止嵐臉色一變。
那盆盛開的雪玉花意味著,他喝醉酒絕不是在昨天——三天,至少他醉了三天!
一股寒氣,驀然竄上背脊,教他長眸徒然一瞇。
而後,他才看見枕頭下露出的一角信封,想也不想,他隨即轉身,急急跨步到床邊,將信封抽了出來。
當他耐著性子,將整封信看完時,連呼吸都亂成一團。
她走了!
她竟然又走了!
為了另一個男人,再次離開了他!
墨止嵐黑潤的眸子寒光精湛,轉身奔出寒霜閣,衝向風玥的水月居。
「出來!」
一聲怒吼,讓坐在水月居書房裡的風玥,差點掉了毛筆。
一抬頭,便看見白衣似雪,卻面色冷峻的某人。
「墨墨墨……墨……」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丟人過,居然被墨止嵐強大的氣場壓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他結結巴巴並不是被墨止嵐嚇得,而是心虛啊。
他,真的好虛啊——
「她人呢?」
風玥嚥了下口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著臉色發青的墨止嵐,囁嚅的回答:「誰誰誰——誰啊!」
「風——汐——紫!」一字一句,從齒縫間蹦出。
「呃,啊,那個——小妹,小妹她、她走了。」說出這句話,幾乎要用掉他十年的壽命。
「你們都知道她走的事情!」墨止嵐狹長的眸光冷冽刺骨,幾乎要化為利劍,「她是去送死,去冒險!你們竟然讓她就這麼去了!風玥,她可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我我——不是我讓她去,是她自己……你也知道小妹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情,根本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風玥咬了咬牙,避開墨止嵐馬上要吃人的表情,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別說我們,就算你也沒有能阻止她不是嗎……」
墨止嵐咬著牙,半晌,才沉沉的開口。
「她離開多久了?」
「三天前的子夜,不過,她好像去找了那位朔越的公主,叫……淳於……淳於子衿,不知道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別的打算。」風玥沒轍,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據實以告。
三天前?
該死,她恐怕已經離開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