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汐紫挑了挑眉,雖然還在生病,那眉眼間的狡黠卻是怎麼也隱藏不住的。
「原諒他是上帝做的事情,我的任務,是從他去見上帝。」
「……」旒羽呆滯了片刻,這個「上地」,和皇天后土、蒼天大地是一個意思嗎?
風汐紫看著旒羽妖孽的美顏上閃過疑惑,心知這少年還真把這句台詞當作一回事了,當下便輕輕的笑開,「旒羽,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用那麼認真……咳咳——」
笑著笑著,便開始清咳起來。
「小姐,請保重身體。」旒羽瀲灩秋水的眸光,落在風汐紫因為咳嗽而紅潤起來的粉頰上,印象中,兩年前她就曾為了墨止嵐而大病數次。
這兩年的隱居生活,風汐紫雖然沉默寂寥,身體卻一直很好,從來沒有因為淋雨病得這樣重過。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旒羽,我不怕生病,我連死都死過了,還怕什麼呢。」
風汐紫笑意涓涓,並非那氣勢壓人的狂傲女子,而是韜光內斂,榮寵不驚的淡漠性子。她像是梔子花,淡然凝華,卻也狡黠出眾。
由她繼承風家,並不全是因為她的能力高於四位兄長,而是她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做一個支撐天下商賈的風汐紫。
「旒羽,你跟著我也兩年了,這兩年來我謹守諾言,對你不相問,不相疑,完完全全的相信你。有時候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說,是因為彼此都清楚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說了。」淡淡的笑著,眉宇間一抹病色漸漸暈出了清睿。
「我從不曾懷疑過小姐的聰慧。」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看似與世無爭,實則財傾天下的女子,身份、來歷、目的……哪怕她不問,可她心中一定也有了隱約的答案。
「你問我原諒不原諒墨止嵐,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口口聲聲,心裡心外的恨著他,可我沒有理由怪他,既然不怪,也談上什麼原諒了。」
「小姐知道兩年前陛下為什麼不去救你嗎?」
「我已經猜到了……」風汐紫仰頭靠在軟枕上,絲被下的手輕輕覆上了自己的小腹,那裡,曾經孕育過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旒羽抬眸,碧色的瞳泛著冷光,「是什麼?」
「是一個陰謀,一個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陰謀。」她一字一句,淡淡說道:「當年端皇后沈紫陌以謀害墨南痕的罪名將我關到後宮地牢,但其實,我並沒有做過那件事。墨止嵐大權在握,登基僅在咫尺之遙,我又怎麼可能去害已經奄奄一息的墨南痕。」
「屬下也不相信小姐會這麼做。」皇后寶座,從來都吸引不了風汐紫。
「我在地牢裡想了很久,到底是誰要害我,置我於死地,又憑什麼那麼肯定我會從路明手裡接過那碗藥……後來我明白了,那碗藥裡,根本沒有毒——」
緩緩地,風汐紫菱唇逸出了冷笑,繼續說道:「我端進來的藥,是由端皇后餵給墨南痕的,那毒,就藏在端皇后的指甲縫裡,她藉著餵藥的機會,把毒下到了藥碗中,然後以此定罪,將我羈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