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34年2月1日,今天已經是崇禎七年的正月初四了。在台灣島上,因為先前荷蘭人的殖民統治,老百姓們對於公歷倒並不陌生。當然,對於傳統的農曆紀年,大傢伙更是熟悉。那些已經開化的台灣土著,也因為深受荷蘭人和漢族的影響,對於這兩種紀年方式駕輕就熟。農曆又稱皇歷,因為修訂歷書那是朝廷才能幹的事情,崇禎當了皇上,就出崇禎的「皇歷」,這和「崇禎通寶」一樣,都是皇權的象徵和體現。
在台南,台中,基隆,淡水,新竹,澎湖等地方,根據事先的通知,許多戰士結束了僅有的五天過年假期,正在家中和親人們依依惜別,然後回到軍營,準備乘船去大陸的溫州地區,參加吳王統一中華的戰鬥進程。
台中地區氣候適宜,四季如春,舒爽宜人。這裡東側的中央山脈阻絕了凜冽的東北季風,西側距離海岸線也有相當的距離,全年的平均溫度為攝氏22到23度,夏天和冬天的溫差僅有10度,在後世,台中被認為是台灣最適於居住的城市,同時,這裡地勢平緩,河流縱橫,兼有灌溉之利,農業發達,以產稻米、甘薯、花生、玉米、大豆、柑橘等為主,為台灣西部著名的農業區。而在歷史上的明末,這麼一塊沃土卻是無人知曉,無人開發。當然,黃復華是不可能閒置這麼一個風水寶地,自從收復了台灣,就從島上各地,以及大陸沿海各地,組織了許多的移民來到這裡,從事農業生產。肥沃的土壤,適宜的氣候,使得出產十分喜人,台中地區迅速吸引了大量的移民,如今已經發展成為聚居人數突破兩萬人的大城鎮。
王二順再次向上整了整背包,和送他出發的一家子親人最後道別:「爸,媽,大哥,三妹,四弟,你們回去吧,別送了。」
王齊氏拉起衣襟抹了抹眼淚,強笑著說:「好,好,我們不送了,就在這裡看著你走。老二啊,在部隊上當心一點,千萬別逞強,啊?」
「知道了,我會當心的。你們回去吧。大哥,四弟,爸媽和家裡就要靠你們多照顧了。」
「放心吧,二弟,我會把家裡照顧好的。我們等你早些回來。」老大王長順鄭重地應承了二弟的囑托。
「二哥,沒事,家裡有我和大哥,你就放心吧!」四弟王四順也迅速地接了話茬,但就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怎麼也讓人放心不了。
王二順聞言笑笑,毅然轉過了身,大踏步地向著集合地點走去。
王家原本是淮安人,王越爾和王齊氏生育了三男一女。由於家裡人口多,土地少,這些年又遇到了大饑荒,在老家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聽說台灣這邊土地肥沃,只要願意移民過來,路費和路上的吃喝全免,到了地面不論男女都可以分到十畝以上的田地,還可以發給安家銀兩每人二兩,王越爾當時就下定決心,舉家搬來了台灣。一家子乘船來到台灣後,被分配到了台中地區。這裡作物一年三熟,又沒有原來大明朝那樣的各種苛捐雜稅,王家的日子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因此,王家對於給予了他們幸福新生活的吳王殿下自然是十分感激。在報恩的感情促使下,另外也是當兵的餉銀很不錯,去年,年滿二十的王家老二就參了軍,成為了中華軍的一員。而二十三歲的老大王長順跟著父親成為了家裡農業生產的主力軍,每日精心地伺弄著自家的土地。
至於今年才十七歲的四弟王四順,腦子活絡,但做事不夠踏實,所以他從事的工作是一個很新鮮的行當,叫做「試驗員」。可別以為是現代實驗室裡的那種試驗員,王四順從事的工作可和這些完全不搭邊。他作為「試驗員」的第一項工作,是作為一種「新藥」的「試吃員」,而他最近的一項工作,則是成為世界上第一列投入試運行的客運火車的「試乘員」。
台灣這裡的氣候畢竟和移民們家鄉的氣候不大一樣,各種熱帶病,水土不服等疾病的困擾在所難免。當時,青黴素,奎寧等新藥品不是還沒有問世,就是還沒有形成大規模產能。因此,為了幫助移民克服各種疾病,黃復華不得不從現代帶回了許多的藥品。清涼油,風油精,雲南白藥,這些藥品倒是要多少就能買到多少。可是,抗生素類藥品,在現代也是處方藥,黃復華可沒法大批量購買。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黃復華不得不以「寵物藥品」來作為替代來源。現代富人的寵物生病了,享受的待遇絕對高,有專門的寵物醫院為它們服務。聰明伶俐的寶貝寵物,絕對不能因為「寵物藥品」出了問題,被治得拉下了什麼後遺症。動輒上萬的寵物,出了問題,寵物醫院可賠不起。因此,理論上這一招還是行得通的。但是,這人畢竟和獸不同,不能簡單地根據體重決定藥量,因此需要有人來「試藥」。
王四順當時做的就是這個工作,風險很大。好在黃復華選擇的都是那些毒性,副作用較小的藥品,加上嚴格控制藥劑的劑量,十來種「新藥」的試藥工作倒都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王四順就這樣,似乎是非常輕鬆地賺取了不少銀子,收入和整日耕作的父兄不相上下。
不過,新藥品的「試藥」工作不是經常有的,所以後來王四順又接了許多其他的「試驗工作」,最近的一項工作,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項工作,就是「火車」「試乘員」。
王四順從來沒有想過,那麼一個頭上冒煙,身子象蜈蚣一般一節節連在一起的鐵皮怪物,能夠跟馬車跑得一般快。第一次乘坐這個名叫「火車」的新事物,王四順心裡還是非常害怕的,生怕這玩意出了什麼問題,把這大鐵皮罐變成他的墳墓。不過,坐了三五次,每次都沒出問題,也不太顛,不算難過。
其實,這一點上王四順應該特別感謝黃復華,不是他根據後世的經驗提出了砂石,枕木等一系列防震措施,換成是原本時空裡的第一輛火車,王四順的屁股早就被顛成四五片了。
在台灣台中地區出現的世界第一列火車,帶有三節車廂,可載重五噸。其採用的蒸汽機車,僅有2根動輪軸,車軸排列為0-2-0式,總重約1350公斤,時速可以達到12至16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