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算了,那就我吃吧,不敢讓你冒險。」霍北辰給了她一個無比寵溺的微笑,將那塊芒果又夾了出來,放進自己的嘴裡。
一場不大不小的尷尬,就在霍北辰從容自如的應對中輕鬆化解。
大家又開始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氣氛愈加熱烈。
然而成甜甜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到了很遠。
許多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往事,在此時此刻,如同清晰的電影畫面,全部浮上心頭。
那時,好像還是她剛剛跟慕凌軒在一起沒多久。
有一次,她因為嘴饞,一連吃了好幾個剛剛上市的芒果。
結果到了晚上,她背部的皮膚上起滿了紅紅的疙瘩,一大塊一大塊的連在一起,癢得要命。
慕凌軒連夜開車把她帶到了醫院,醫生診斷說是芒果過敏,讓她掛了兩瓶吊針,還給她開了抗過敏的藥膏拿回家擦。
回到家裡,她裸著脊背趴在沙發上,慕凌軒拿著棉簽細心地幫她塗藥。
現在回想起來,慕凌軒這個人雖然一貫強勢霸道,但是那時候對她,還是時不時就會流露出一些令人心動的小溫柔。
過敏發作時,她真是癢得受不了。
慕凌軒就一邊哄她,一邊輕輕地幫她撓背,不敢太用勁,怕傷著她嬌嫩的肌膚。
成甜甜便不停地叫喚說著癢,讓他大點勁撓。
叫著叫著,兩個人就忘乎所以地滾到一塊兒去了。在那張寬大鬆軟的長沙發上,不知疲憊地翻雲覆雨,忘情纏綿……
好像,這成了當時最為有效的止癢藥。
在慕凌軒激情勃發的愛撫和攻擊之下,她居然一點兒都不記得,自己還是一個身患皮膚病的傷病號……
成甜甜默默地回憶著那甜蜜中帶著酸澀,清晰而又久遠的過往片段,真的好像感覺,一切恍如隔世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聖誕狂歡夜,他們同學早就在酒店樓上的歌舞廳也訂好了包間。
飯後,一大群喝得興致盎然的男女便熱熱鬧鬧地去樓上的歌廳包間繼續娛樂。
慕凌軒照樣喝了不少的酒,如果是從前,這樣的場合,他肯定不會再留下來。
可是今天,他卻也跟隨著大家一起上去了。
還是只因為,這裡有她吧……
現在,能跟她在同一個空間多呆一分一秒,好像,都是一種難得的奢望。
連這樣微乎其微的機會,他都不願意錯過。
慕凌軒默默地坐在歌廳的陰影裡,看著成甜甜和霍北辰親親密密地坐在一起,如同每一對情投意合的情侶那樣竊竊私語,間或會心地相視一笑。
他奇怪自己怎麼還能堅持在這裡坐下去?就只是為了多看她一眼,寧願孤孤單單地坐在這裡。
像個傻子一樣,遠遠地看著她跟別人幸福,遠遠地看著她跟別人親熱……
他們一起聚會的同學當中,有位女生是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帶男友的,在學校時就對慕凌軒有著濃濃的仰慕之情。此刻,便跑過來熱心地將話筒遞給了他,說想聽他唱歌。
她並不抱著很大的希望,因為以前就從來就沒有聽過慕凌軒唱過歌,只是找個借口來跟他說話罷了。
可是這一次,慕凌軒卻沒有拒絕,真的坦坦然然地點了一首歌。
成甜甜看到慕凌軒拿著話筒站起來的時候,心就怦然一跳。她有種預感,覺得他會唱那首《偏偏喜歡你》。
果然,緊接著大屏幕上就出現了熟悉的音樂和歌名。
「把這首歌,送給我心底永遠愛著的那位女孩。」慕凌軒低沉地說了一句,便跟隨著旋律深情地唱了起來。
他唱得十分投入,聲情並茂。
因為,他想要傾訴心聲的心愛女孩,就在這裡坐著,能夠聽到他用心靈演繹的歌聲。
雖然,她是和別人在一起聽……
一曲唱完,大家掌聲雷動,紛紛起哄讓他再來一個,說他是不唱則已,一唱驚人。
可是慕凌軒卻再也沒有唱第二首歌,只是說自己酒喝得有點多,再度沉默地坐在了一邊。
看著周圍的人叢熱情洋溢,歡歌笑語不斷。
他又喝了一杯酒,不無疲憊地想,也許只有他,是最寂寞的吧……
成甜甜情不自禁咬緊了嘴唇,有點想要早點離開了。
霍北辰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輕輕柔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柔聲說道:「甜甜,我們跳舞去吧。」
成甜甜起身和霍北辰跳了幾曲舞,隨後,便有他們另外的男同學過來邀請成甜甜跳舞。
看到霍北辰並無異議,成甜甜禮貌地答應了。霍北辰同樣不失禮儀地同自己的幾位女同學都共舞了一曲。
而慕凌軒卻是一直坐在原位未動,既沒有再唱歌,也沒有邀請哪位女士跳舞。
又一曲悠揚的舞曲響起來時,慕凌軒放下了手中幾乎沒有離開過的酒杯,站起身來朝著成甜甜走了過去。
此時,霍北辰剛剛同一位同學的妻子跳完一曲回到座位歇息,而他們的那位男同學,正準備帶著成甜甜步入舞池。
慕凌軒徑直走到他們面前,將成甜甜的手從那位同學的手中拿了出來,淡然自若地道:「這曲舞,不介意我先邀請成小姐跳吧?」
那位同學微微錯愕了一下,旋即便大大咧咧地笑了:「我當然是沒問題啦,關鍵要看北辰有沒有意見?」
成甜甜也有些慌亂無措,稍微掙了一下。可是慕凌軒溫熱的大掌將她微涼的小手包裹得那麼緊,她根本就掙脫不了,只有求助地看了一眼霍北辰。
霍北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帶著溫潤如玉的清淺笑意:「只要甜甜同意,我也沒意見。」
慕凌軒俯下臉來,黑眸如同帶有穿透力的寒夜星辰,灼灼有力地注視著成甜甜:「甜甜,陪老朋友跳一曲舞,你不會不同意,對不對?」
「原來你們是老熟人啊。」那位喝得酒意半酣的同學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不同尋常,嘻嘻哈哈地笑道:「去吧去吧,這曲舞我就讓給你了,我還是坐在一邊當觀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