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出來,我也許知道地方。舒殢殩獍」慕凌軒咬咬牙齒,忍耐地說:「這樣你不就很快能找到了?何必要做這麼多的無用功呢?」
「我自己能找!」成甜甜倔強地扭過頭去,不願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脆弱。
慕凌軒一步跨了進來,扯過她手中的裙子,蹙著眉頭道:「這是什麼?衣服洗壞了?」
娘的!被他一眼看穿了,成甜甜有種惱羞成怒的窘迫,將那條裙子緊緊抓在手中,面紅耳赤地道:「放心,我會修好的,這不正在找熨斗嗎?」
「找熨斗?」慕凌軒微微一哂,忍不住想笑:「你以為這裙子洗成了這樣,你拿熨斗就能燙好?」
「那當然,我馬上就能將裙子燙得平平整整交給喬小姐。」成甜甜雖然心裡沒底,卻還是理直氣壯地說著。
輸人不能輸陣,要想戰勝敵人,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這道理,她懂。
慕凌軒仔細地看了她一會,忽然伸手奪過她抓得牢牢的裙子,準確無誤扔進門邊的垃圾箱,命令般地道:「睡覺去!」
「喂!你幹嘛?那可是成小姐的裙子!很貴的!」成甜甜吃了一驚,急忙撲過去就要撿起那條裙子。
可是卻被慕凌軒緊緊抓住了手腕,語氣越發強硬:「趕緊去睡!」
成甜甜氣極了,惡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我憑什麼聽你的?你算哪棵蔥哪棵蒜?我睡不睡關你什麼事?」
要在平時,成甜甜敢這麼蠻橫無理地對他說話,慕凌軒早就發火了。
可是此時,他忍住了,因為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在柔和明亮的燈光下,他突然發現,成甜甜的眼睛是紅腫的,顯然剛剛哭過了……
心倏然就重重疼了一下,如同被一隻無情的巨掌用力地撕扯出一個流血的傷口,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柔和,包含著連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濃濃歉疚:「丫頭,你哭了……」
成甜甜愣了一下,旋即不屑地揚起下巴:「瞎說!我從上中學開始,就不知道哭這個字怎麼寫了!」
慕凌軒注視著女孩又驕傲又倔強的神情,在心底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與她爭辯,只是低沉地說:「去睡吧,明天你還要上班。」
「我能起得來,不勞慕總費心!」成甜甜看也不看他,冷冷地說道。
「你怎麼這麼不聽勸呢?」慕總擰了擰眉頭,感覺自己的耐心在她尖銳的刺激下正在一點點消失殆盡:「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天天熬到這樣晚,你的身體吃得消嗎?別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的鐵人,小心老得快!提前變成老太婆!」
「那也不用你管!老不老得快是我自己的事!」成甜甜依然聲色漠然,那秀麗冷傲的小臉,猶如是從冰箱裡凍了幾天才拿出來似的。
「你現在住在我家裡,我當然要管著你!」慕凌軒忍著氣,盡量平和著聲調說:「我可不想被人家說,你在這裡做事,我虐待你,深更半夜還在讓你熨衣服。」
「呵呵,對,你是個最最宅心仁厚的好主子。」成甜甜冷然而笑,唇邊勾起了絢麗而又耀眼的弧度,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我應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你給了我一份這麼優厚的待遇!讓我吃的好,穿得好,住得好!還能被你這麼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時不時輕薄玩弄,我是不是真的該燒高香拜謝了?」
聽著她這些諷刺卻又令人心酸的話語,慕凌軒半天無語,漆黑的眸子越發深邃難測,閃著明滅不定的光亮,良久,才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什麼都不知道!」成甜甜不想再和他多糾纏,做了一個深呼吸,冷若冰霜地說:「主子,你上去休息吧。我把喬小姐的衣服洗壞了,自然要想辦法弄好的。」
慕凌軒被她一聲主子叫得差點吐血,本來很生氣的,可是又有點好笑。
這丫頭,還真是狗血劇看得多了,連對他的稱呼都能弄這麼雷人。
「你叫我什麼?」他挑挑眉,眼底有了一絲從前的促狹:「拜託,這裡不是清朝,可不可以給我個正常點的稱呼?」
「你本來不就是主子麼?」成甜甜終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給你們幹活,你們付我工資,不是主子是什麼?」
「這樣啊。」慕凌軒撫了撫下巴,一本正經地問:「那你是不是應該自稱奴婢,才更像一點?」
成甜甜沒想到他竟然會順桿子爬牆,磨磨牙齒說:「好,奴婢恭送主子大人上去安睡!主子吉祥,主子走好,夠了嗎?」
「呵呵,不夠,再叫一聲聽聽看。」慕凌軒雙臂瀟瀟灑灑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切!我不是復讀機。我要開始幹活了,如果知道熨斗在哪裡,就告訴我一聲。」成甜甜不耐煩了,很不喜歡他這種怡然自得,自以為掌控一切的樣子。那讓她感覺自己彷彿又變成了他手中把玩的獵物一般,十分不爽。
「好了,別鬧了,上去睡覺。」慕凌軒也收斂住了臉上的戲謔,正色說道,語氣很溫和。
「我不睡!我要燙裙子!」成甜甜固執地說。
慕凌軒頓了頓,不緊不慢地說:「你剛剛才說我是你的主子,主子現在命令你上去睡覺,你難道不準備聽話?」
成甜甜一時氣結,張牙舞爪的本性立即暴露無遺:「慕凌軒!你別太得寸進尺!」
這副氣急敗壞,囂張可愛的模樣,才是慕凌軒熟悉和喜愛的。他微微笑了,神情中是無可掩飾的寵溺和關切:「丫頭,是真的該去睡了,你沒看到你眼底下的黑眼圈都快趕上熊貓了嗎?」
「我能睡得著嗎?你明知道我把喬小姐的裙子弄成這樣了。」成甜甜嘟嘟嘴巴,跟他說話又變得像以前那麼隨便和無所顧忌:」我如果不弄好,明天她起來還不把我吞掉啊?再說,她的衣服都那麼貴,我可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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