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麼天價前妻。」他搖頭否認,可是額頭上的冷汗卻騙不了人。
「薄安睿,到底怎麼回事?」她的語氣急切,並且嚴厲。
「沒什麼,就是一點扭傷而已。」
「扭傷而已?」她下意識地皺眉,他剛剛只是被一個小朋友撞了一下,就立即疼得不能走路了,這也叫扭傷「而已」?
「鵬鵬,來,米蘭姐姐抱。」她把鵬鵬從他懷裡接過。
懷裡一空,薄安睿也立即鬆了口氣,他剛剛確實有點緊張,甚至有點害怕,害怕萬一不小心連累鵬鵬受傷。
小傢伙原本就已經很可憐了,萬一再受傷的話……據他所知,白血病的話,一旦流血就很不容易止住。
除了鵬鵬,他還很擔心她對他的看法與評價,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這麼好的機會,絕對不能搞砸。
所幸,沒有出什麼岔子。
他微微鬆了口氣,可是腳踝處傳來的痛感,讓他無法輕鬆起來。
「薄安睿,你能走嗎?我們到那邊的椅子上坐下。」
「好。」他咬牙堅持。
路邊就有長椅,他們選了最近的一張坐下。
「鵬鵬,你先坐這裡,不要亂跑哦!」季米蘭把自己的包包放在椅子上,然後讓鵬鵬坐在包包上面,免得著涼。
安頓好了鵬鵬,她連忙彎腰蹲下,伸手就要去查看他的腳踝。
「米蘭……」他下意識地阻攔,卻是阻攔無效。
她輕輕捲起他的褲管,然後猛抽一口冷氣。
他的左腳腳踝,已經腫得很厲害了,他應該已經痛了很久,但一直沒有吭聲。
她想起剛剛吃飯的那麼長時間,還有之前的一整個上午,他該不會是一直忍著疼痛吧?
他還走來走去、爬上爬下地幫她和鵬鵬拍照!
「薄安睿,你是孩子嗎?為什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我沒事……」
「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那怎麼樣才算有事?」她沒好氣地瞪他。
他訥訥地閉嘴。
她對著他受傷的腳踝歎氣,從表面上只能看出腫脹,裡面什麼情況不得而知,所以不好隨便處理,因為處理不當的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我們去醫院吧!」她主張說道。
「不用了,我們不是還要陪鵬鵬去兒童公園嗎?」
「我不去公園了,安安哥哥你快去看醫生吧,不然會好痛好痛!」鵬鵬插嘴說道。
她睨他一眼,「鵬鵬都比你懂事!」
「可是……」他真的不想掃鵬鵬的興,畢竟今天是他生日啊!
「還可是什麼啊?薄安睿,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嗎?如果不是因為剛剛那個孩子撞到你,你還打算忍是不是?你想忍到什麼時候?你還一直走來走去的,還開車!你應該知道這樣會造成傷勢嚴重的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會照顧自己了?」
她嚴厲訓斥著他,讓他錯愕不已,甚至禁不住懷疑,這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季米蘭嗎?
她居然責備他不會照顧自己?
想當初,是誰不會照顧自己啊?是她啊!
那時候他整天擔心她,擔心她哪一天不小心會把廚房燒著,擔心她哪一天又不小心把家裡弄得發水。
那時候她下雨天也不記得打傘,感冒了也忘記吃藥,她家的房門不知道不小心反鎖了多少次,她爬他家陽台的次數也多到數不清。
可是現在,那個缺乏生活自理能力的迷糊小女人,總是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亂的小女人,已經長大了,變得又冷靜、又獨立、又勇敢……讓他很不適應,但又刮目相看。
於是,他不自覺地「屈服」了。
他們隨即前往醫院,她不許他再開車,他也同意了,揚手就要攔計程車。
「不用!我來開!」
她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原來她已經學會了開車,而且早在好幾年前就拿到駕照了。
她還告訴他,她最近已經跑了好幾個車展,正準備入手一台代步車。
他終於相信她之前說過的話,她一個人真的可以過得很好,不奢侈,也不拮据,只是怡然自得。
她嫻熟地駕車,並打開了收音機,她調了一個都市女性的頻道,主持人正在說一段很玄的話:
「一個人女人美不美,不是看她有沒有傾城傾國的容顏,也不是看她有沒有妖艷性感的身材。真正的美人,是內心堅定而獨立,專業而有夢想,溫柔而不妥協的。外表是精緻隨和,沒攻擊性,明亮晴朗。都說女人要內外兼修,但不要浮在面上的漂亮,而要淡然悠長的美麗。美的讓自己舒服,也讓別人欣賞,這才是美人。」
她淡淡地微笑,像是很贊同。
他卻是微微皺眉,女人可以不斷地成長,可是男人一生都是孩子,只有孤單才能逼他長大。
到了醫院,經過醫生診斷,他的情況還真的挺嚴重的,踝關節損傷較重,引起韌帶損傷,護士用寬膠布條幫他固定,說固定時間最少也要2-3周。
醫生還給他開了好多中藥,有內服的,有外泡的,讓他內外兼用,並告訴他一定要多休息,再不可像是今天這樣胡亂地、長時間地走動。
「我送你回去,你現在住哪兒?」她詢問說道。
他的心臟猛然一跳,「還是原來的地方。」
相對於他的緊繃,她的反應卻是很平靜,只輕輕點了點頭,「走吧!」
時隔九年,城市的變化很大,但對於一直生活在這裡的她來說,交通並不陌生。
所以,她幾乎沒用他指路,就順利地找到了晨曦小區,當年他們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車子停下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跟著漏掉一拍。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他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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