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賀天羽一口咖啡噴了出來，甚至還差點嗆到，可見是嚇得不輕。
他捂嘴咳了幾聲，面色暗紅，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我失禮了……」
吳藝楠淡淡搖頭，「沒關係，我能理解。」
其實，該說抱歉的人是她才對，畢竟她的宣告太突然了，內容也太驚悚了。
「不是的藝楠，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之前完全沒想到……而且你還這麼年輕，卻已經有那麼大的孩子了……」
是啊，連她自己也想不到，當年她只有17歲，竟然有勇氣未婚生子。如果不是吳悠日日在她眼前晃，而且看得見摸得著，恐怕連她自己也會覺得那是一場夢。
「賀律師，真的不好意思，其實這件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當然，你應該一早就告訴我的！」
「……」
「我是說，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你有兒子的話，那我就可以早點認識他了！」
「啊？」她大感意外，「你不介意嗎？」
「如果說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但是誰讓我沒有早點認識你呢？如果我們早認識十年就好了。」賀天羽十分坦誠地說道，「藝楠，我不是二十歲的小男生，再加上職業的關係，我看問題絕對不會那麼幼稚和片面的，每個人都有過去，所以我不會拒絕你有一個孩子，只是這件事真的有點突然，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和規劃，你不介意吧？」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想一想，該怎麼討好你兒子，我在這方面沒有經驗，得回去補補課才行。」賀天羽半開玩笑地說道。
吳藝楠更驚愕了，他的意思是，他還想跟她交往嗎？
「藝楠，我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以跟你結婚為目的來談戀愛的，所以每一步都必須很認真。如果可以的話，給我一點時間，你自己也考慮一下，這個週末或是下個週末，你先帶我見見你兒子好嗎？」
聽到賀天羽這樣說，她很感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沒有輕鬆的感覺。或許，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接受他，甚至是任何別的男人？
「賀律師，其實你不必勉強自己……」
「我沒有勉強，我是說真的。還有你放心，我父母也都是很開明的人，他們是絕對不會介意家裡多一個孩子的，他們都非常喜歡小孩子！」
「即便這個孩子不是自己家裡的？」
「事實上……我也不姓賀，我是他們收養的。」賀天羽忽然爆出自己的身世秘密。
「什麼？」吳藝楠有些吃驚。
「也沒什麼，就是電視上常見的那種新聞，我一出生就被親生母親拋棄在孤兒院門口，後來被現在的父母帶回家收養。」賀天羽很平靜地說道，身世的秘密早已經不是秘密了，他也早就接受了命運，而且很幸運的是，收養他的父母對他很好，完全是視如己出。
「對不起……」她感到非常抱歉，無意間勾起了他的心事。
「沒關係。」賀天羽卻表現得很淡然，「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的養父母也從沒有打算瞞我，所以我是在非常平和和理性的環境下長大的，所以你的事情我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和接受，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選擇了當媽媽，而且一個人把孩子撫養長大，你是個偉大的母親，是個好女人。」
吳藝楠被說得有動容，雖然她從來都不喜歡被人奉承，可是賀天羽這番話卻深入了她的內心，雖然她從不需要別人來表揚及肯定，因為她向來都是自己掌握命運，可當年輟學未婚生子時，壓力真的很大，不但要承受生活的艱辛，更要承受週遭的鄙夷與輕蔑，從來都沒有人跟她說過類似這樣的話，所以聽到賀天羽這樣說，她真的真的好感動。
「賀律師，謝謝你！」盈盈的淚光在眼眸裡閃動。
「藝楠……」賀天羽連忙遞上紙巾。
她剛剛要接，頭上卻忽然罩過來一片黑影。
「楠楠！你怎麼哭了？他欺負你了是不是？」齊遇火急火燎地衝過來詢問。
啊？
賀天羽和吳藝楠都是一愣，哪裡來的程咬金？
齊遇這個大燈泡卻一點都不自覺，一屁股坐到了吳藝楠身邊，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深情款款地說道，「楠楠，你不要傷心，他不要兒子沒關係，還有我呢，我要啊！」
要你個頭！
吳藝楠氣得想要罵人。
「齊遇！你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的事！」
「怎麼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和兒子的！」齊遇繼續信誓旦旦地說道。
她真的快瘋了！哦，不，瘋的人是他！警察！警察在哪裡？
「齊遇，我警告你，你再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八道，我是十二萬分認真的，我發誓……」
「不需要！你只要給我閉嘴就好！」
「我……」
「咳！對不起，打擾一下……」兩人吵得熱火朝天，賀天羽終於忍不住插話。
吳藝楠猛地回神，臉上一片尷尬。
齊遇則是臉大無邊，絲毫不好意思的表示都沒有，甚至他還反客為主，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
賀天羽再怎麼遲鈍，這會兒也知道不對勁了，尤其對面兩個人的手還緊緊握在一起，雖然女人一直在抗拒，但男人卻死皮賴臉，怎麼都不肯放棄。
「齊總，勉強女人是很沒有風度的行為！」
「沒錯，所以我一直很尊重女性。」
「那你現在的行為怎麼解釋？」
「這個不需要解釋，因為我們之間不存在勉不勉強的問題，我們倆兩情相悅，她是我兒子的媽！」論起無賴不要臉，沒有人能跟他抗衡。
齊遇完全是在睜眼說瞎話，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話是那麼那麼的符合事實。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又好聽，他的語氣堅定，又充滿了深情，讓她的心忍不住為他悸動。
她應該要否定他的，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她並沒有承認過。
可不知怎的，那個不字，縈繞在嘴邊，她猶豫好久，卻還是沒有捨得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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