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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舊愛新歡 文 / 安染染

——    瞧見是他,薄荷愕然愣住。

    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巧,竟然正好被他撞見這一幕,一股難堪之情頓時從腳底攀升而起,遍佈全身。

    她下意識地咬緊唇瓣,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關先生?你也去參加聚餐嗎?可不可以載我們一程?」林琳很白目地問道。

    薄荷暗暗掐她的胳膊,想阻止她說下去,可話已出口,怎麼都救不回來了。

    關守恆微微沉默,像是在思考什麼,就在這時,對面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徐徐駛來,那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車身,讓他下意識地皺眉。

    「滴滴——」阿斯頓馬丁朝著誰鳴笛。

    薄荷忽然驚喜地叫道,「卓溪?」

    真是救場如救火啊!

    她連忙拉著不明所以的林琳說道,「我朋友來接我,我們搭他的車好了!」

    「可是關……」

    「走啦!」薄荷強行將林琳給拉走。

    卓溪將車窗徐徐落下,車門也打開,俊逸的臉龐上綻放出爽朗的笑容,「兩位美女,請上車!」

    薄荷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但她知道他來得正是時候!

    她推著林琳先坐進去,然後自己也跟著坐下,車門一關,頓感輕鬆不少。

    先為林琳和卓溪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立即步入正題,「卓溪,你怎麼會來?」

    「來接你下班,順便請你吃飯,不過看樣子你已經有約了。」他再次掃了一眼車窗外面。

    因為有林琳在場,薄荷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輕歎道,「同事聚餐,麻煩你送我們一程。」

    「這有什麼問題?」卓溪笑著答應。

    「謝謝。」

    「謝什麼謝?跟我客氣就見外了吧?」卓溪笑得爽朗,隨即慢慢地倒車。

    倒車的過程中,他的目光也跟著向後望過去,瞥見關守恆的側臉時,目光不自覺地多停留了幾秒。

    關守恆也警覺地回視過去,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兩個男人都在暗暗打量著對方,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薄荷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卓溪知道有外人在場,所以也沒有多問,隨即收回目光,繼續倒車。

    「你們要去哪裡?」

    「椿橋餐廳。」她給出地址,又解釋說道,「是新來的上司請客,我們跟在後面就好。」

    「我知道,你先繫好安全帶。」他細心地叮囑。

    「嗯。」薄荷低頭扣好安全帶,並提醒林琳也繫上。

    卓溪已經將車子完全倒好,就只等前面的人出發。

    關守恆的車窗依舊敞著,望著阿斯頓馬丁的雙眸微微凝起,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地收緊。

    她怎麼敢?!

    昨晚他們還那樣親密地在一起,今天她就恍若無事地在他面前上別的男人的車?!

    方媛是今晚請客的人,她原本沒有邀請關守恆,可經過剛剛那一幕,她便又改口說道,「關譯,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去吧?」

    「是啊,人多熱鬧!」喬娜薇也很不懷好意地說道。

    關守恆斜眸再次望了一眼阿斯頓馬丁,下頜微緊,低低地吐出兩個字,「也好。」

    方媛微微頷首,隨即搖上車窗,率先將車子開出去,其他人的車子也隨後跟上。

    「關先生在我們後面耶!」林琳忽然驚喜地喊道。

    薄荷下意識地皺眉,他怎麼也來了?

    幾輛車依次行駛,沒多久後就抵達了「椿橋」餐廳,開車的人紛紛把車子開進停車格。

    薄荷和林琳紛紛下車,卓溪正要和她們說再見,先一步將車子停好的喬娜薇忽然走了過來,邀請說道,「薄荷,這位先生是你朋友吧,讓他也來參加我們的聚餐吧?我想方小姐是不會介意再多一個人的吧?」

    方媛微笑著回答,「當然不會。」

    薄荷暗暗磨牙,這個該死的喬娜薇到底想幹什麼?還嫌不夠熱鬧嗎?

    「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吧,他又不是我們的同事……」

    「哎呦,你該不會是想要藏私吧?怎麼,怕我們搶你男朋友不成?」喬娜薇挑釁地說道。

    關守恆這個時候也把車子停好,正好聽到那句「男朋友」,一張俊臉頓時又陰沉了幾分,目光不自覺地再次望向阿斯頓馬丁,像是在尋求一個答案。

    卓溪沒有畏懼,亦沒有解釋,只是微笑著下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薄荷有些無可奈何,只好僵硬地跟著眾人一起往餐廳裡面走。

    方媛早已經預訂好了位置,餐廳的經理親自出來接待,「方小姐,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方媛微笑著點頭,「帶路吧。」

    在經理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一間面積不小的包廂,包廂內裝修時尚典雅,環境舒適,而且功能一應俱全。

    他們只有十幾個人,可這包廂足足有一百多平,除了吃飯的餐桌外,室內還有配套的k歌音響,吧檯,圓形舞池,斯諾克球桌等。

    「環境不錯哦!」喬娜薇挑眉稱讚,卻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

    果然——

    「薄荷,你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吧?今天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哦,反正有人買單!」她故意諷刺說道。

    「我一定會的!」薄荷咬牙回應說道。

    「玩得開心哦!」喬娜薇提著名牌包包,驕傲轉身。

    薄荷用力瞪視著她的背影,雙眸冒火。

    卓溪保護性地摟過薄荷的肩膀,「薄荷……」

    她給他一記安慰的眼神,低聲說道,「我沒事。」

    「要不然我們先走吧?」他憂心忡忡地說道。

    「不用,她就那樣,我早習慣了。」

    卓溪微微點頭,又安慰性地拍拍她的香肩。

    關守恆微微瞇起銳眸,目光陰寒,像是要砍掉誰的手。

    方媛是請客的人,自然是應該坐在主位,不過關守恆的職位最高,她便決定屈居次席,將手包輕輕放在椅子上,然後半開玩笑似的說道,「關譯,你先坐,不然大家都不敢坐了呢!」

    關守恆緩緩收回視線,低頭掃了一眼次席上的包,便沒再拒絕,逕自坐下。

    喬娜薇不甘心落後,故意擠開薄荷和林琳,強勢地坐在了關守恆的另外一側。

    林琳是關守恆的粉絲,自然是氣不過,薄荷卻只雲淡風輕地退到一旁,卓溪體貼地幫她拉開一張椅子,兩人緊挨著坐下。

    關守恆的眼眸又是一緊。

    落座後,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紹。

    「我叫卓溪,是薄荷的朋友。」卓溪向眾人分發自己的名片。

    喬娜薇伸手接過一張,很假仙地笑道,「千禧畫廊?我真是孤陋寡聞,沒聽說過哎……」

    意思其實是好像不怎麼有名吧?

    卓溪不介意,從容地回道,「我確實籍籍無名。」

    方媛也接過一張,「卓先生說笑了,如果我沒記錯,你那幅《海藍》好像已經被組委會選中,當做這次博覽會展廳的主背景圖。」

    「方小姐的消息真是靈通,我都是今天下午才知道這件事的。」

    方媛微微莞爾。

    「卓溪,這是真的嗎?」薄荷驚喜地問道,他的畫被組委會看中了?

    「嗯。」卓溪微笑著點頭,「這次多虧了你的引薦,找我的那個展廳設計師說,是上次你向他推薦過我的畫廊,然後他才到『千禧』去,然後才看中了那幅畫。」

    薄荷非常高興,沒想到自己竟真的能幫到他。

    「我只是隨口說了下,主要還是你的作品好,所以組委會才會看中的。」

    聽到她再次肯定卓溪的才華,關守恆的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兒,而且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如果當初不是他故意刁難她,讓她去負責美術展廳的工作,她又怎麼有機會為卓溪穿針引線?

    不過,她對卓溪的事情怎麼這麼上心?那時候她自己都焦頭爛額了,還有心情幫卓溪推薦?

    胸口忽然又是一陣憋悶。

    關守恆雖然早就知道卓溪的身份,但也還是伸手接過一張,並將自己的名片也還了一張過去,「敝姓關,是薄荷的……」

    他故意一頓,氣氛忽然無比微妙。

    「上司!」薄荷主動接下他的話。

    關守恆的眸底躥起一道火光,她假裝沒看到,面無表情地別開眼,望向別處。

    喬娜薇是知情人,忍不住挑眉,更忍不住想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即是相逢亦不識,從此前夫是路人!」

    前夫?

    在座那些原本不知情的人,這下也全都知情了。

    薄荷恨不得拿針縫了喬娜薇的嘴,可現在就算是想縫也來不及了。

    當年她和關守恆結婚的事情沒多少外人知道,所以外界並不瞭解,她家出事後,她和關守恆火速離婚,他又立即出國,經過十年,誰還會再將他們兩個聯想在一起,可是喬娜薇這個多事的女人,非要把陳年舊事給抖出來!

    「哎呀,不好意思,我又失言了……」喬娜薇裝模作樣地道歉。

    所有人的臉色都有變化,就連一直保持鎮定的方媛,也微微擰起了眉心。

    薄荷難堪之餘,卻也看清了格局,喬娜薇雖然處處找茬,但今時今日,她對關守恆早已沒了那個心思,或者說,即便是還有心思,但也不會強求,因為她不會蠢到以為關守恆會忘了當年的種種,所以,對喬娜薇而言,現在關守恆都是其次的,她現在最大的快樂就是以折磨她為樂!

    而方媛就不同了,她微微凝滯的表情,顯示出她對喬娜薇的不滿,原來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關守恆曾經結過婚又離婚的事情。

    什麼女人會介意這個問題?當然是想成為這個男人妻子的女人。

    雖然在現在這個社會,離過一次婚的男人可能更搶手呢,但這件事放在關守恆身上就另當別論,因為他的前妻不是別人,是前市長千金,因為他的前岳母至今還在監獄裡,因為他將來很可能進入外交部,甚至成為某位國家領導人的專屬翻譯,他的婚姻記錄,越少人知道越好,能抹掉最好。

    什麼女人會這麼為他的前途著想?當然是想成為關太太的女人。

    方媛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很快又重展笑容,禮貌地詢問大家的意見,「大家都餓了吧,我們點餐好不好?」

    「好啊好啊……」眾人附和著。

    「大家都喜歡吃什麼,隨便點。」

    「那就先謝謝方小姐了!」

    方媛莞爾淡笑,揚手喚來服務生。

    喬娜薇是故意的,毫不客氣點了一堆很貴的東西,眾人的臉色都有些怪異,方媛卻仍舊是保持風度,「沒關係,吃得開心最重要。」

    薄荷哪裡有什麼心思吃飯,原本她還不知道方媛到底是揣著什麼心思,現在終於清楚了,方媛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關守恆的前妻了,可這一整天下來她都沒有任何異樣,直到剛剛。

    這麼一個識大體、懂進退的女人,又是這麼一個身份,她對關守恆而言,是福是禍?

    薄荷忽然發現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很討厭喬娜薇,可是跟方媛比起來,她倒寧願關守恆找一個她那樣的嬌嬌女,而不是心機女。

    昨天關守恆才陪她去過監獄醫院,今天方媛就來報道了,而且她連卓溪的畫入選的事情都知道,可見她到底是有多關心她這個前任關太太的動向,連她朋友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那麼……安安呢?她是不是也知道了安安的存在?

    「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薄荷忐忑地起身。

    「我也去下洗手間。」方媛也跟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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