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戴沃尼德大陸,阿切爾雪山山脈與格蘭博帝國交界某小鎮。
撒尼爾等人正坐在鎮子中的酒館裡。
這種荒僻的小鎮根本沒有多少人會來,鎮子上的居民也少的可憐。撒尼爾正坐在吧檯旁邊在和這間酒館的主人——一位年邁的婆婆交談著。
「那麼您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撒尼爾問。
「雖然鎮子上的大部分人都走了,但是剩下的我們這些人都不願離開這片故土,這裡畢竟是我們生長的地方,或許是因為年紀大的人都比較念舊吧,總之我們是沒有離開了。」
那位老婆婆和藹地笑著,她臉上的皺紋很深。或許是因為這漫天冰雪和刺骨寒風的摧殘吧,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得多,她的眼睛裡佈滿了滄桑,但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執著。
「或許用不了多久,這個小鎮就會完全被冰雪掩埋掉吧。」老婆婆看著門外。
其實這個小鎮子只剩下原來的一半的面積了,那一半已經被阿切爾雪山的冰雪掩蓋了。
「總能重建的。」撒尼爾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邊杯子裡那廉價的麥芽酒。這種酒的味道實在是令他有點受不了。
婆婆咧著嘴笑了一下:「是啊,總能重建起來的,我們的家園。」
「這片地方遠離紛爭,聽說最近又要開始聖戰了,是嗎?年輕人。」婆婆問。
撒尼爾點點頭:「嗯,是啊。」
「戰爭是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的,不管你從中得到了什麼,你都必將會失去相應的東西。」老婆婆微笑著,她的面龐看上去和和藹,但卻像一尊雕像一樣,所有的悲傷和空洞全部被隱藏在堅硬的外表之下。
老婆婆又接著說:
「我的兒子死在戰爭中,他是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金錢而去的,他死後,軍隊給了大筆的撫恤金,我的生活似乎過得好了一點,但我卻永遠的失去了我的兒子。」
「我的丈夫同樣死在戰場上,當時,我的兒子還沒有降生,他就離開了這裡,前往戰場,他是為了他的一腔熱血而去的,可惜,他卻被自己國家的叛軍殺死。他得到了理想中的事業,卻失去了生命。」
撒尼爾看著老婆婆:「請相信我,這場戰爭會終結所有的戰爭。」
婆婆搖頭:「只要還有生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戰爭就不會止息,無論世界多麼統一,戰爭遲早會捲土重來。」
尼古拉斯瞥了一眼撒尼爾:「瞧吧,你的理想鄉不存在了。」
撒尼爾微微搖頭:「那不是我的理想鄉,所謂的理想鄉,就是根本不會存在的幻想中的地方。」
「那麼我就用一句很常用的話來告訴你們我的決心吧:『凡事皆有可能。』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會那麼做的。」
……
阿切爾雪山山脈外圍。
離開那個小鎮後,撒尼爾一行人根本沒有走多遠就到達了阿切爾雪山的範圍之內。
厚厚的皮襖是必備品,當然,撒尼爾並沒有這樣做,這樣的冰雪世界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天堂,在這裡,他的力量將被巨大化。
「我們會不會直接變成『化雪者』啊。」尼古拉斯自嘲的笑著。
撒尼爾笑了一下:「不會的,它會幫助我們的。」說著,他指了指手裡的上古賢者之書。
這本書此時正在緩緩的懸浮起來,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漂浮在一行人的前面。
「嘿嘿,」尼古拉斯戲謔的笑著,「跟主帥一起行動就是有好處,找東西也方便的多了,不像其他人一樣還要找方法,而且生命也得到了保障誒,這下子應該不會死了呢。」
撒尼爾聳聳肩,幾個人慢慢地朝前走去。
撒尼爾忽然說話了:「以前,我一直以為我這麼做是為了拯救與救贖,直到現在,和那位老婆婆交談過後,我才知道,我只是為了我自己,只是希望為自己找到一個前進的目標。」
尼古拉斯的表情很平靜:「為了自己而戰,總比為了別人而戰要好得多,起碼不會容易動搖和鬆懈,人總是自私的嘛。」
歐瑞卡德:「好了好了,還是先顧及一下眼前的事情吧。」
「嗯,走吧。」
……
米爾慕茲大陸,亞瑟帝國。
夜嵐的面前擺放著一大堆紙張,那全部是通過精靈們的情報網絡收集來的資料。和雷諾茲一樣,夜嵐也在關注著撒尼爾他們的情況。
夜嵐其實是亞瑟帝國的王室,按理說現在亞瑟帝國的國王還是夜嵐的表侄子呢,雖然夜嵐並非亞瑟帝國純正的嫡系,但是他的地位還是不算低的,並且他也是精靈中少數知道神之戰以及歷史上的那些事情的人之一。
「上古賢者之書。」夜嵐低語著。
他這裡掌握的東西其實是要比光明聖殿的多的,而且他知道的還不是全部,畢竟他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所以精靈們的力量是深不可測的,畢竟精靈們還是可以預言的嘛。
「如果預言是絕對沒有錯誤的話……」夜嵐低聲說著,「那麼毀滅世界的人會出現在被選中者中。」
「可惜預言中並沒有看到完整的畫面,沒法判斷到底是誰毀滅了世界,也無法推測世界能付重塑。」夜嵐嘀咕著:
「被選中來保護世界,阻止毀滅降臨的人,居然才是真正毀滅世界的兇手,這樣的狀況恐怕當初上古精靈們也沒有預測到吧。」
「可惡啊,要是還有神之石就好了,如果有了這東西也許就能看到完整的預言了,可惜啊可惜,估計現在世界上一塊兒神之石都不剩下了吧。」夜嵐靠在椅子上,聲音很淡。
「毀滅已經無法阻止了,現在惟一的也是最後的希望就只有你了,羅蘭,希望你真的可以重塑世界,希望當初羅蘭王的判斷沒有出錯。」
夜嵐沉默了一陣,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的表情,雙手狠狠的抓著椅子的扶手:
「又或者,那個毀滅世界的被選中者,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