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回過神來的撒尼爾發覺自己已經陷入了另一個空間,同樣是一座殿堂,卻不再是之前他呆著的神殿。
撒尼爾馬上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怎樣尷尬的境地,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居然一直盯著那座黑暗之神的浮雕,那麼也就是說,他已經被雕像選中,他將會成為與所謂的黑暗之神交易的人。
不過撒尼爾也不會因此而感到恐懼或者不願,他之所以一直讓自己身邊的人去獲得死亡聖器並不是因為他害怕付出代價,害怕死亡,害怕失去永恆的生命。
而是因為他的夥伴們整體實力較弱,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他們的實力,那將來如何讓他們與神作戰?
且不說神這樣一個人類無法企及的存在,單說亡靈族、神族、魔族以及龍族的軍團,難道人類就能憑自己的力量戰勝他們了嗎?
在人類中,龍騎士、法聖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類,或者說,大多數人類軍團的力量都很弱,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快速提升每一個人的力量,所以只能靠尖端力量了。
先由那些強大的種族拚個你死我活,人類所要做的就是保存自己,然後由實力最強者與神戰鬥,這樣才是最好的作法。
雖然沒有任何一條預言告訴撒尼爾,他必須與神作戰,但是這個問題似乎不難解決,因為如果想要阻止神之戰,那麼就必須擊敗所有的神。
否則,無論最後那一位神存活下來,他都將吸取歷史的教訓,將除了本族之外所有的種族毀滅殆盡,以免那些危險因素從灰燼中重生。
如果是撒尼爾來做這個決定,他也會選擇毀滅其他的種族,只因為這是最有效地阻止神之戰,阻止悲劇與死亡的方式。以毀滅來阻止毀滅,這是一條用血腥的歷史證實出來的真言。
在神的力量面前,一切都顯得那樣微不足道。來自於神的毀滅,才是「神之戰後毀滅的降臨」這句話最根本的解釋。
撒尼爾不是神,所以他不會做出毀滅其他種族那樣瘋狂的舉動,他只是想著如何擊敗神,為各個種族迎來一絲用於掙扎的所謂的和平時間,直到下次神之戰的降臨。
撒尼爾靜靜的站在這座空曠冰冷的神殿當中,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朝他湧來:
「人類。」撒尼爾猜,這一定不會是神的,不然,這個不知廬山真面目的傢伙怎麼會把他誤認為人類?他明明是精靈族,而且是上古精靈族,任何一位神都不會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
「您好,」撒尼爾平靜的回答,並發出了自己的質疑,「您解釋這樣躲在所謂的黑暗之神的雕像中威嚇世人的嗎?」
那個聲音沉寂了一陣,然後又從四周壓過來:「你很聰明,和我之前見到的人類都不一樣,沒錯,我不是什麼黑暗之神,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涅斯比克拉。」
撒尼爾露出一絲帶著諷刺意味的優雅笑容:「我當然知道這個,說不定,我比您瞭解到的更多呢。」
他依然平靜的說著:「你很有趣,你應該知道我能給予你什麼,所以,你願意接受這份契約嗎?」
撒尼爾忽然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惡魔族,對吧,或者說應該是魔族。」
所謂惡魔族和魔族的區別就在於,魔族的血統比惡魔族更加純淨,而且魔族全部是信仰魔神的,而能被人類召喚出來的惡魔族則大部分沒有信仰,小部分信仰涅斯比克拉——黑暗之神。
當然,他們的本質是沒有區別的,所以名稱上的這絲小小的不同也可以忽略不計,兩個名字都可以互相使用。
撒尼爾能判斷出這個傢伙是魔族主要是有兩個原因:第一,他不信仰黑暗之神;第二,他提到了契約這個名詞。
在惡魔的世界裡,一旦有什麼等價的交換達成,他們就會使用契約這個名詞來命名這次交易。
尤其是在面對人類的時候,他們在被召喚出來,或者與人類合作之前,總會提到「契約」只有雙方都表示同意,契約才會具有價值,這次交易也被認定是成立的。
每一個惡魔一生都不會背叛自己曾經立下的契約,不管這個魔族有多麼不可信,他也不會背叛契約,有的惡魔甚至會以契約為信仰,發誓永遠效忠於此。
「給出你的答覆。」這位魔族沒有理會撒尼爾對他身份的判斷,只是這樣冰冷機械的提醒著撒尼爾。
「我拒絕。」撒尼爾回答道。他還是覺得應該讓雪或者尼古拉斯來試一試,他們兩個都沒有得到認可之後撒尼爾才會選擇由自己來接受這份契約。
因為可以說,撒尼爾的潛在力量是他與他的夥伴之中最強大的。除了詛咒術、死神祭品以及悼亡者的哀怨,請不要忘記,他還擁有操縱的能力。雖然現在他的能力消失了或者說是被封印了,但那個精靈不是說過的嗎,遲早有一天,他會變得完整。
這個完整不單單代表撒尼爾失去的能力會回來,還表示著,他因為沒有經過引導而暫時殘缺的力量會完整起來。本來,這個漫長的過程需要一百年以上,但是根據那位上古精靈的意思,這份能力會直接完全化。
不然,上古精靈們叫撒尼爾拿什麼去與神戰鬥?單憑人類的手段是不可能贏了神的。
「你拒絕嗎,」那個聲音似乎有點詫異,但又似乎,這個結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等你改變了選擇之後再來找我吧,我會等著你的,被選中者。」
雖然不知道聲音的主人到底在哪個位置,但撒尼爾還是朝正前方一絲不苟的行禮:「非常感謝您的寬宏大量,如果我的夥伴們都沒有資格登上您的殿堂的話,我會與您再次相見的,那麼,暫時再見了,先生。」
等撒尼爾再次回過神來後,他又重新坐在巴倫比克帝國最著名的黑暗之神神殿的正殿裡了,而牆角處被陰影覆蓋的那座浮雕上兩顆烏黑中帶著金光的寶石正閃過一道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