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蒙德穿著寬大的袍子,走在坦尼森清冷的街道上——通向茶室的路。推開早已破舊不堪的門,一股灰塵的土味,和霉味撲面而來。只是輕輕的皺了一下眉,沒有其他的動作,推開隨意擺放的桌椅,想著那個曾經喝過茶的房間走去。
輕輕一碰,門便開了,裡面堆滿了灰塵,桌子上的那封信上也是一樣。
「呵,從來沒有來過嗎?」杜拉蒙德自嘲的笑笑,「虧我還為自己的突然離開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走到桌子旁,用手指撣掉信封上的灰塵,將信收好,然後關好門,離開這裡。
枯黃的樹葉在空中打著卷,緩緩地落在他的肩上,他停住腳步,拿起這枚樹葉,隨手一扔,樹葉便落在了地上,與所有的落葉一樣。
他的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看這枯萎的黃色世界,微微一笑,轉過身,邁著孤獨的腳步,繼續向前。
撒尼爾坐在窗邊,神色有些萎靡不振,他扶著前額,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秋天,嗎。有些令人疲倦,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想別的事情,只能看著眼前的風景。
撒尼爾揉了揉眼睛,從門後取出一個袋子,拿起那件墨藍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向著莫蘭蒂給的地址走去。
外祖父,可能嗎?
撒尼爾撇了撇嘴。
還是先不要想這件事了。
路過學院時,隨意的一瞥,卻看到了艾米利亞和幾個女孩子一起玩耍時開心的臉。
有點,羨慕啊,嘖,怎麼會這樣想?因為秋天所以大腦混亂了嗎?
晃晃腦袋,似乎是想要把這個想法甩出去。
然後繼續走,在一片小森林前停住了腳步。
似乎是在這裡啊。
撒尼爾確認了一下地址,便向裡面走去。穿過金黃色的樹林,一座莊園出現在了面前。
哈?我要做生意來著,要這種房子幹嘛?
撒尼爾愣在了那裡。
看來計劃需要再次改變了,唉。
帶著幾分鬱悶地走向那座房子,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撒尼爾的瞳孔縮了縮。
這裡,是
和記憶中的那個地方幾乎一模一樣
撒尼爾又退後了幾步,望著面前的這座建築物。
外面也有幾分相似
他又轉過頭,看了看那片樹林。
種植的樹木也是一樣的
懷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心情,他走進了屋子裡。
就連擺設,也是那麼的相似
他緩緩的走上二樓,走向走廊的盡頭,推開那扇門。
他的眼神凝固了。
這個是,我的房間
他走進去,手指劃過每一件東西。
一模一樣
和那裡一模一樣
此刻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驚訝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他轉過身去。
「外祖父」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個地方,本就是我為了你所準備的,因為,一直以來,我都堅信著你沒有死,直到四年前,我在王宮中,感受到了你的存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對的,我的外孫沒有死,他還活著」莫蘭迪的眼中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外祖父。」撒尼爾低下了頭,淚止不住的湧出。
對於親人的思念,一直都是存在著的,不管他怎樣否認,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在這一刻,他終於覺得,自己回家了。
「撒尼爾。」莫蘭迪拍著撒尼爾的肩膀,也低下了頭。
「呵,我們這麼悲傷幹嘛,明明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撒尼爾忽然擦掉了眼淚,微笑著。
「是啊,沒錯,我們不應該悲傷,我立刻告訴所有人,我的親外孫回來了。」莫蘭迪的神情很激動。
「不,外祖父,不要這麼做。」撒尼爾阻止道。
「為什麼?」莫蘭迪很疑惑。
「因為我要復仇,如果過早暴露出我們的關係,會對您不利。」撒尼爾說到。
「復仇嗎。」莫蘭迪皺起了眉。
「是的,我要為一些事情復仇,牽扯的面比較廣,您是帝國的皇家魔法師,我的行動,也許會為您帶來一些影響,況且,我並不想那麼的引人矚目,希望您能明白。」撒尼爾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
「好的,我明白了,那麼,我先走了,一直留在這裡也不好。」莫蘭迪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準備離開。
「我送您。」撒尼爾跟上去。
「不用了,留在這裡,看看自己的家吧。」莫蘭迪笑了笑。
「」撒尼爾的神情有些複雜,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嗯。」
黃昏的時候,我從屋子中走出來,走向那片小樹林,這是原來,父親經常帶我做的事情,在樹林裡散步,尤其是秋天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傍晚,父親都會拉著我,在樹林中走一圈,有的時候,父親會拿起一片金黃色的樹葉,問我的看法,我每次都說不出來答案,父親也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今時今日,時隔十三年之久,我仍然不瞭解父親的用意,只能站在樹林中,看著金黃色的樹葉不斷從空中飄落。
接過一片,放在手中仔細的觀察著,我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樹葉為什麼會令父親露出那種難以解讀的表情。
定定地站在那裡,直到最後一抹殘陽消失,露出漫天的星辰,我依然站在那裡,望著面前的黃蝴蝶。
「撒尼爾,在想什麼?」塞維斯的聲音突兀的傳出。
「沒什麼。」我隨手扔掉了那片樹葉。
「這似乎是你第一次沒有察覺到我吧,」塞維斯走過來,「有心事嗎?」
「不,」我隨意的笑笑,「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是刺客啊,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塞維斯接住了一片樹葉。
「有事?」我問他。
「嗯,我們找到了一個東西,絕對會令你感興趣的。」他吹掉那片樹葉。
「什麼?」我的目光追隨著那片掉落的樹葉。
「一次,」他忽然笑了,「很有趣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