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艱難的笑了一下,說道:「林辰哥哥,陪我……看……日出吧!」
「啊……」林辰身體一僵,低下了頭看了看初晴。抽泣了一下,說道:「我帶你去,我帶你去……」說完,林辰身體發出青光,向東邊極速跑去。
身後的月兒和林羽翔立馬跟了上去,跑在林辰前面,為林辰將道路上的一切障礙通通都抹殺掉……包括那些因林辰殺掉張巖,而來找林辰麻煩的人。
現在大約是凌晨五點多,太陽還沒有出來。那個林辰和初晴常來的平台,掠上來兩個人影。
不遠處一座山峰上,月兒撲到林羽翔懷裡,哭了出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為什麼啊?」
林羽翔抱著月兒,他沒有說話,但是眼中也透出了些許悲傷。
林辰抱著初晴坐在地下,看著初晴蒼白無力的臉,林辰的心都碎了。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初晴看了看林辰,說道:「林辰……哥哥,給我……唱歌吧!」
林辰說道:「好!」
接著,他唱起了歌,依然是那首《淺唱》。
「陽光暖暖的,時光慢慢的。我是蔚藍的,在靜好的歲月邊緣張望著。」
「你能感應的,項鏈斷掉了。愛情漸遠著,淚水在草地上和露水吻著。」
「徘徊在海岸線,日出……啊初晴你看啊,太陽出來了,你快看啊!」
唱到一半,太陽出來了。林辰立馬叫道。
剛露出一角的太陽射出一道紅光,將山谷裡的一切都染紅了。隨後,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射大地,將一切又變成的金色。天空上的白雲,這是也變成了金光燦燦的。
「好……好……漂亮!」初晴一臉的興奮,奮力的舉起手,向太陽虛弱的喊道:「啊!」
林辰忍著眼淚,舉起一隻手,也想太陽喊道:「啊!!」
「咳啊……」初晴突然吐出一口血,臉色變的更加蒼白了。
「初晴!初晴……」林辰很慌亂的叫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初晴搖了搖頭,看著還只升起一小半的太陽。
林辰看著初晴的臉。下一刻,他將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卸下指環,將項鏈親手戴在了初晴的脖子上。
林辰溫柔的撫摸著初晴的臉,將指環放在初晴手裡,哽咽地說道:「我媽媽說過,將這個項鏈送給一個女孩子,她就是我的妻子了。你……你能為我戴上這戒指麼?」說完,他將左手,伸在初晴的面前。
初晴的眼中充滿了驚喜,隨後又黯淡下來,說道:「不能……我……就快死……死了,你還是……找個更……愛你……的女……孩子吧。」
突然林辰將初晴抱住,叫道:「不!我只要初晴,我只要初晴!」
「林辰哥……哥,別……這樣……」
「除了初晴,我誰都不要!所以我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求你!」林辰看著初晴聲音嘶啞的哀求道。
初晴眼中充滿淚水。接下來,她握住了林辰的手,另一隻手,顫抖的,將指環戴在林辰的手指上。
看著初晴所作的一切,林辰再也抑制不住淚水,流了下來。
他閉上了眼睛,抱著初晴,吻住了她的雙唇。
初晴也閉上了眼睛,眼中一直打轉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兩人的身影,在剛剛升起的太陽的照耀下,都披上了金色的光芒,就好像兩人都穿著金色的婚紗一樣。只不過,今天的日出,為什麼透出無限的淒涼呢?
一滴眼淚落下,也在太陽的照耀下,泛出金色的光彩。下一刻,它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變成了多個金色的光點,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許久,兩人分開,本來臉色蒼白的初晴,雙頰出現了兩抹紅暈。這是迴光返照啊,證明初晴,就快要離去了。
看著這一切,林辰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初晴的氣息都變得強了一點,她笑道:「林辰哥哥,你的歌,還沒有唱完哦!」
林辰點點頭,繼續唱到:「徘徊在海岸線日出會在幾點,三三兩兩在離別承諾不兌現。」
初晴也跟著林辰唱了起來。
「我說vae,你要清醒別再輕易掉眼淚。」
「我說vae,是是非非你要勇敢去面對。」
「我說vae,該放就放別讓自己那麼累。」
「無所謂,自由自在的飛讓夢純粹靜候輪迴。」
唱著唱著,初晴的氣息變得虛弱了下去,她的歌聲也漸漸的斷斷續續,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說vae,你要清醒別再輕易掉眼淚。」
「我說vae,是是非非你要勇敢去面對。」
「我說vae,該放就放別讓自己那麼累。」
初晴的手,漸漸地,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無所……」林辰突然停了下來。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大地的黑暗被驅散,萬物都甦醒了過來,但惟獨……
林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初晴。她的雙眼閉了起來,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看那樣子,就像睡著了一樣,平和安詳。
不過林辰知道,她再也醒不過來了。如果可以,林辰多麼想再看著她跑來找自己,對自己撒嬌,關心著自己,聽著只有她才會叫自己的「林辰哥哥」……這一切,全都沒有了。
林辰抱緊了初晴,嘴裡發出陣陣嗚咽聲。
第一個走進林辰內心深處的女孩,林辰也深深愛著的,並且愛著林辰的女孩,死在了他的懷裡。
………………
「沙……沙……」
林羽翔和月兒慢慢的走到林辰的背後。
林辰坐在地上,面前豎著初晴的墓碑,上面只寫著「初晴」二字。擦了擦眼睛,林辰又在右下角刻上了四個小字:林辰哥哥。
刻好了墓碑,林辰將它立在埋著初晴的地方的前面。
林辰將初晴葬在這塊小平台上。她喜歡看日出,這樣,她就可以天天看了。
林辰坐在墓碑前,久久,都沒有動一下。林羽翔看著林辰做的一切,歎了口氣,拍了拍林辰的肩膀。
林辰又抹了抹眼睛,低聲說道:「爸,媽,對不起。」
林羽翔也坐在了林辰身邊,也看著眼前的墓碑。他只寫了「初晴」,卻沒有寫「初晴之墓」。林羽翔知道,林辰不想說出來,初晴已死,就連這兩個字,他都不想見到。
他在逃避。
他的腦海裡,將和初晴在一起的時光,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眼淚已不在溢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麻木、呆滯,和絕望。
月兒也坐在林辰的右邊,眼中含著淚水,輕輕地撫摸著林辰的頭。
許久,林辰轉過頭,對林羽翔說:「爸,我想離開。」
林羽翔一愣,接著沉默的點點頭。林辰低下頭,接著說道:「這裡已經沒有再留下什麼了。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結果到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所以,我想離開,離開這裡,去重新生活。」
月兒說道:「嗯,雛鷹總有飛翔的一天的,你去吧,爸爸媽媽都看著你的,你一定會成為受人尊敬的強者的。」
「受人尊敬?哼哼……哈哈……」林辰自嘲的笑了笑,右手摀住額頭,痛苦的笑出聲。
「受人尊敬的強者,是不會讓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離去的。是,我想要變強,我努力的想要成為強者,受人尊敬。但是那想法,現在看起來,太幼稚了。我現在想要變強,不是為了報仇,也不是為了受人尊敬,而是……」林辰看著初晴的墓碑,緩緩的說道:「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為我而死了……」
林辰的聲音的變得嘶啞了起來。他的想法中,前世的柳冰婉,今生的初晴,都是因為他,才死掉的。這種事情,林辰碰見的夠多了。他厭倦了,開始討厭這種感覺。所以,他想要變得更強,為了讓自己身邊的人,不再離自己而去。
林羽翔拍拍林辰的頭,站起來說道:「我們送你一程吧。」
林辰坐在墓前,輕輕地說道:「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你的生日了。我要走了,現在就把生日禮物,送給你吧。」說著,他從空間水晶裡摸出一個精緻的禮盒。
那是林辰瞞著初晴,挑了一早上的給初晴的生日禮物。裡面,是一個音樂盒,林辰調試了好久,放出的音樂,正是那首《淺唱》。
他沒有打開包裝,將盒子放在了墓碑下。
林辰站了起來,轉過了身去,對林羽翔和月兒說道:「爸,媽,走吧。」
三人走下了山。
走到谷口,林辰停了下來,說道:「爸,媽,你們等一下。」說著向山谷裡跑去。
他來到龍雲風這裡,走了進去。
裡面和平常一樣,紅色符文漫天飛舞。林辰將源能灌注在那塊石頭上,不一會兒,龍雲風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嗨,最近過的……」龍雲風顯得很高興,但是他第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林辰身上那股頹然的氣息。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龍雲風關心的問道。
林辰抬起頭,聲音嘶啞的說道:「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道別?」龍雲風一驚,隨即沉默了一會,問道:「你要離開了?」林辰點點頭,說道:「這裡的一切,都消失了,我留在這已經沒有意義,所以,我想離開。」
龍雲風看了看林辰,走過來,拍了拍林辰的肩膀,說道:「既然留在這沒意義了,那選擇離開也是對的。但是可不要給我丟臉,畢竟你是無名神的朋友啊。」龍雲風笑了笑。
林辰反手拍了一下龍雲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道:「你放心吧。」
龍雲風似乎受不了這離別的氣氛,接著後退一步,說道:「好了,你走吧,我也不耽誤你了。如果以後回來了,記得來找找我,要是找到同學們的話那就更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
一陣紅光閃過,龍雲風消失在林辰的面前。
過了一會兒,林辰走到了谷口,對林羽翔和月兒說道:「爸,媽,走吧。」
林羽翔早就準備好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野外會用到的物品,交給林辰,林辰接過,放在空間水晶。
「我打算從嗜血森林走。」半路上,林辰突然說道。
月兒驚呼一聲,說道:「嗜血森林?那裡太危險了!」
凌月城位於大陸的東北角,從這裡往大陸去的大片土地都是一片森林。這片森林及其詭異,每天早上太陽升起和落下的時刻,整片森林裡的一切都會變成紅色,同時會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其中的生存法則更加嚴酷,完全遵守「弱肉強食」的規律。在嗜血森林裡,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有殺死其他生命的能力,包括猛獸,飛禽,有劇毒的昆蟲,甚至是植物,都有致死的能力。
而嗜血森裡,幾乎將整片大陸和凌月城完全隔開,能從這裡去往大陸的路,只有西偏北邊和東邊的兩條緊貼著海岸的路勉強可以通過。
「就是危險,我才打算從這裡走。」林辰輕輕地說道,但是心裡卻有一句話沒說。
「我想用這裡的殺戮,讓我忘卻一切。」
林羽翔看了看林辰,閉起眼睛說道:「一定要小心呢。」
「我會的。」林辰接道。
三人改變路線,很快來到了嗜血森林的邊界。
站在這裡,林辰看了一眼嗜血森林,轉過身,看著林羽翔和月兒,他們也都看著林辰,眼中都有說不出的不捨。
林辰走上來,抱了林羽翔一下,又抱抱月兒,輕輕地說道:「謝謝你們,爸,媽。」
月兒說道:「你去吧,不用擔心我們。再過一段時間,我們也就離開這裡了。辰兒會成為強者的,爸爸和媽媽,都看著呢!」
林辰點點頭,突然他有點不想離開了。他低頭咬了咬牙,轉身迅速的跑進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