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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受到驚嚇的心因為安允這一番勸誡的話語而漸漸冷靜了下來。她心中好笑不已,緩緩坐下身,冷眼看著他道:「你憑什麼說的這麼理所當然?我跟你說過,不管我跟他之間到底有沒有結果,我都不會後悔現在跟他在一起。至於以後?呵,最差的結果不過是給他做妾或者進庵堂,只要不會死,我又何懼之有?!」
「趙亦萱!你真是瘋了!你就那麼喜歡他?」安允狠狠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他不過是嬌生慣養的紈褲子弟?哪裡值得你這般傾心交付?你現在還小可能不知道這會對你將來的影響有多大!但是我告訴你,只要我想,你跟慕容軒今後不可能會有機會再見面!」
「表少爺!你可不能太過分!」亦萱還沒有說話,瑞珠便忍不住打抱不平。真是的,慕容少爺哪有表少爺說的那麼不堪!他雖然頑劣了些,對姑娘可是一等一的癡心!可不像表少爺你!
安允直視亦萱冷然的目光,繼續道:「不過我並不想說出去,我給你機會選擇。希望你能夠明白你跟他是不可能的。難不成你想要看到姨母以後為你操碎了心嗎?!」
他的最後一句話果然戳中了亦萱的軟肋,亦萱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來。
對啊!若是她執意要跟慕容軒在一起,雖然最後可能會如願以償,但中間的過程肯定是曲折的,母親定要為她操心勞累。她果真願意讓母親為她吃苦嗎?
「趙亦萱,趙府近日來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想必你也珍惜這樣安穩平和的日子。難道你想要將來親手打破它?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何必要自尋煩惱?」
聽著安允的循循善誘,亦萱沉默片刻,隨後抬頭直視他,嗤笑道:「安允表哥真可有意思,你跟我說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真的喜歡我想要跟我在一起還是只是為了報趙府這幾年的恩?你說喜歡我,要娶我。純粹只是因為我母親和祖母期望吧!你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我不屑這份施捨的婚姻。」
她想的果然沒錯,安允怎麼會真心誠意地喜歡她呢?他說要娶她,不過只是跟上一世一樣是為了報答母親待他的那份恩情罷了!只是她怎麼可能會繼續讓自己那麼傻,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安允卻道:「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趙亦萱。我知道姨母對我很好,但感激有很多種方式,我從來不會賭上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去感激。我安允。只會娶自己喜歡的人。」
亦萱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作何反應。
「我知道你現在跟慕容軒兩情相悅,但畢竟愛的沒有太深,若想抽身便要趁早。我不求你立刻喜歡上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會用時間讓你慢慢接納我。不管多少年。我都可以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安允看著亦萱,極盡溫柔地說道。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亦萱從來沒有聽安允這樣低聲下氣跟誰說過話,他向來是清冷高傲極具自尊的。
只是,改變的再多又如何?面對安允,她的心早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跳動分毫。
所以……
「安允表哥。我沒有辦法。我對慕容軒。還有感動,只是對你。我最多只能不把你當仇人。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我更不可能會跟你成親。若是母親執意如此,我寧願青燈古佛了此殘生,我也不要嫁給你。」
這樣殘忍的一句話被亦萱用那樣平靜的語調說出來,就好像用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朝他的心口劃去,血淋淋的痛,他從來不知道人心還能痛到如此地步。胸腔被馬車狠狠撞擊過的那種痛楚跟心裡的痛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凌厲的,熾烈的痛,安允覺得自己現在若是死了就好,那樣便不會有所感覺。
亦萱說完這些話,便不再去看安允,神色冷漠的叫瑞珠都心生寒意。她從來不知道姑娘若是有心傷重人,可以將人傷到這種地步!
她從前還總覺得姑娘對慕容少爺太過殘忍,如今想來,姑娘對慕容少爺的那點傷害簡直就跟撓癢癢似的。
若是當初姑娘也對慕容少爺說了這一番話,想必慕容少爺再也不會有熱情和勇氣堅持下去了吧!
之後,安允果然沒有再說一句話,車廂內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瑞珠都想要跳下車自己走回府,偏偏兩個當事人毫無知覺。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馬車終於抵達了趙府。
瑞珠狂鬆了一口氣,正待匆匆離開,卻聽到亦萱語聲平靜地對著安允說道:「這是大夫開的藥,你讓院子裡的丫鬟每隔三個時辰煎一副,等這些藥都吃完了再去醫館複診。這段時間內不要做什麼力氣活,最好讓丫鬟幫你揉揉,有助於血液流通,否則有淤血積在胸腔,對你身體不好。」
然後她又看見安允神色如常地接過那些藥材,甚至還點頭對亦萱道了聲「謝謝」,隨後便告辭離開了。
瑞珠又一次驚訝了,難道剛剛在馬車上的事情是自己的錯覺?怎麼這兩個人跟沒事人似的?!還是自己心理素質太差了?
回到了葳廷軒,瑞珠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姑娘,您當真如此討厭表少爺?為什麼要對他說那樣殘忍的話?」
「我不對他殘忍難不成還要讓他誤會給他機會麼?那樣我至慕容軒於何地?既然決定要跟他在一起,那便要斬斷所有對我們不利的因素。」亦萱冷著臉,不容置喙的說道。
「話雖這麼說沒錯,但拒絕也有很多種方式,姑娘那番話的確是太狠了些。表少爺畢竟,只是喜歡姑娘您而已。」瑞珠歎了口氣,略有些不忍。
「瑞珠,你別總是同情心氾濫。有同情心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亦萱轉頭瞪了瑞珠一眼,嚴厲道:「該狠心的時候就要狠下心來,決不能有半點惻隱之心!我這人最怕麻煩,我不想安允以後跟我胡亂糾纏,一句話能解決的事情幹嗎要為了怕傷害他而費盡周折?快刀斬亂麻何嘗不可?!」
瑞珠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卻想,對待敵人自然不可以有半點仁慈,譬如王麗盈和柔姑娘,她可從未有半點同情心。可對待明明是善意對自己的人,何必要做到那樣殘忍的地步?無論是之前的慕容少爺還是如今的表少爺,她都覺得姑娘的處理太過了些。
但是瑞珠卻不知道,亦萱只是因為受到過傷害,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心狠。因為不狠下心傷害別人,最後受傷的會是她自己。
此後一段日子,亦萱一直將自己鎖在葳廷軒內,除了跟徐婉清聊天解悶,不曾跟任何人見面,只謊稱自己的生病了。期間無論是安允去醫館檢查還是秋闈的第二場開考,亦萱都讓瑞珠和研碧代她處理,不曾踏出院門一步。
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堅強心狠,安允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對她有了影響,她沒辦法正常生活,急需靜下來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十五日很快就到了,這也是秋闈的最後一日,今日考完之後,所有的學生直至放榜之日都可以輕鬆一陣子。自然,這一日於他們而言也相當的重要。
安允早早便起床做最後的準備。徐婉清也相當在乎,挺著即將臨盆的大肚子為安允忙前忙後。
因為徐婉清的關係,原本並不想去送安允的亦萱也只好替安允各種打點,為的就是希望徐婉清能少忙碌一些。
「母親,放著我來!您別動!我來就行了!」亦萱眼瞧著徐婉清要接過安允手中的硯台,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拎起裙擺飛奔了過去。
徐婉清無奈地住了手,看著亦萱如此緊張的模樣,忍不住失笑道:「沒必要如此緊張,母親只是懷了身孕,又不是手腳不能動。」
亦萱聞言,立刻皺起眉頭道:「大夫說了大約便是這幾日生產,要您呆在屋子裡休息,萬事都小心些,您偏偏就是不聽!若是要爹爹曉得了,怕比我還要誇張!」
「這不是允哥兒最後一日考試了麼?我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太緊張忘記帶什麼東西,便特意過來為他打點打點,也不是什麼力氣活,母親哪有那麼矜貴?」徐婉清毫不在乎地說道。
亦萱簡直要被她氣死!這腹中的孩子,可謂是她和母親的希望,哪裡能夠不嬌貴著些?偏偏母親毫不自知!之前倒也聽話安心呆著不動彈,可自從安允開考以來,母親便成天操心著安允的事情,搞得安允比她的親生兒子還重要!真是,氣死她了!
沒好氣地把安允手上的硯台奪了過來,遞給瑞珠,冷冷道:「將表少爺考試要用的東西都盤點仔細,千萬不可有半分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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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大概就只能醬紫了,現在的我還不清楚以後幾天要怎麼過!哭!(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一章狠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