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助院導師也愣了一下,覺得李師傅在開玩笑。他不是第一天在天都學院,也不是第一天在這裡任教,從他這裡流經過的院徒不知有多少界。他確確實實的感覺到在這裡生活的真實感,每天上課下課,被院徒轉繞,解決各種問題,帶領新老面孔進入試煉場。
這一切很機械,也很平淡,他也已經在這娶妻結婚,內人是皇城察都吏的女兒,現有一子已經十歲,預計著再過幾年,也讓兒子進入天都學院。
今年,他又帶領下新一界的院徒,這一界的院徒,總體上來說很好,他也很滿意。做為助學導師中最優秀的存在,最優秀的院徒已經歸納他的手下。
他很認真的對待這一切,如同他嚴謹的性格,希望出自他手的院徒,都最優秀的,最頂拔的。
但是最優秀的,他也只是見過劍宗大師之子,還有難得一見的十等天資陸風華,這兩人都已經同在一組,還有其它幾個壽元境者,組成一個超強的戰隊,這樣的隊伍歷年來都不多見。
還有許炎隊,也是他非常看好的,以太極天武堂歷來的名聲,到來天都學院修的學徒在後面的修行中,都有相當突出的表現,不亞於很多天才人物。
不過,這兩個隊都不是此次考核的第一名,這是他覺得奇怪,他也跟大眾院徒一樣本著以為精英組能夠奪冠,沒想到不是。這也罷了,許炎組也不是,現在聽試煉場的李師傅說是一個人過的,這才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消息。
沒錯,再天才的人物,哪怕是十等天資,壽元境,什麼都好,任由一個人去闖這試煉場,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到達李師傅面前。別說從李師傅那過去。
這助學院師環著手。冷眼等待,他也想看看是什麼人,而且究竟發生事情。卻見下面的院徒沸騰了一下,依然沒見人走出來。
見那李師傅提高聲音喊道:「怎麼。不好意思麼。剛才還那麼厚皮來著。現在怎麼縮成孫子樣,出來罷,我保證不找你麻煩!」
那助學導師等待著。卻見沒有人走出,看來所說中一個人獨闖試煉場的人物並不存在,看來是有什麼誤會。
「不出來是不是,等一下靈劍的獎勵沒有,等我抓到你,可是要你好看!」那李師傅耐心有限,有些生氣地道。
傅小蛙本就不在這裡,自然不會出來,等了許久,那李師傅沒了耐心,叫這些人排好隊,然後他一路路地尋過,一個一個面孔的看,那張死嘴臉他印象深刻,難道還找不出來不成。
卻見院徒排個整齊,那李師傅在助學導師的隨同下查閱兩回之後,最終是沒有發現那張面孔。
「奇怪了,這些個都不是!」李師傅撓撓頭,達達地抽到兩口旱煙。
「李師傅,你會不會有哪裡弄錯了,一個人是不可能過試煉的,這試煉就是為訓練院徒的團隊合作,一個人怎麼能過去!」
「難不成剛才我被鬼打了,累得我這胳膊腿都還在酸疼!」
「李師傅打不過他?」
李師傅道:「這倒也不是,就是這傢伙戰力算是中上,跟精英小隊那些人差不多,但是耐力驚人,根基驚人,他就是跟我玩消耗戰,全部攻擊力化成防禦,就在跟我耗,本來我跟前面兩個隊對打就已經花費一些體力,他到是接著來跟我耗,幾次我想暴發攻擊將他迅速解決,卻是白費了氣力,反而自己消耗得更快,最後我累得不行,只得讓他過去了!」
如此聽聞,那助學導師摸摸下巴道:「消耗戰,難怪李師傅說他臉皮厚,也玩些手段,但是這耐力和根基也太驚人罷,能夠跟李師傅耗,那得需要多強的根基!」
李師傅道:「對,就是玩這種氣人的小手段,讓人恨得牙癢癢!」
「確實是有些不厚道,而且也不正規,也不是拼實力而過,不值得稱道!」
李師傅道:「這傢伙的特長也真夠奇怪的,其它的不專長,專長的是耐力,這個本不是正統,如果對戰起來,只有挨打份,境界也不上去,連氣元都還沒能體外成形!」
「這樣專長耐力,只怕是很被動!」
「而且難以贏過對手,高手對戰,往往在剎那間,追求最強暴發!」
「修行耐力需要數倍精力,得不償失,有這時間,可以衝到更高境界,有更多優勢,氣元外成形,氣元化物,本元化力!」
「耐力沒多少人會選擇!」
「給我,我也不會!」
兩個人在道著這些不足,卻兩眼相望,他們非常明白,只要個人放在任何一組,消耗完老者之後,就可輕易過關。
這個莫名的傢伙是誰,許炎跟同門也表示不知,他不會洩漏傅小蛙的身份,他保證過,就會做到。
李師傅跟助學導師回到試煉場中,看這傢伙是怎麼闖過的機關,結果發現的是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木頭狗熊,這讓兩個人很是無語。他們查看了一下,發現這些機關都是被耗盡動力,變成一堆堆的死木頭,難怪那傢伙能闖過機關,就連埋伏的人也嚷嚷好一陣子,口水亂噴地說道那個氣人的傢伙怎麼怎麼的把他累得半死。
但不管如此說不厚道,如何說不正統,但最終他們要面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人,確實單獨闖過試煉場,這就是一個奇跡。
而這個時候的傅小蛙正繼續他的腳步,一直往老人家所說的地方走去。在折騰來折騰去後,傅小蛙在紫竹苑所蹭的飯,早已經消化完畢。現在肚子咕嚕嚕地一陣響。他舉手遮在額上,望眼一下太陽,依然熱火得很,炎熱讓人感覺著口乾舌燥,肚子又餓。
傅小蛙摸出幾個果子,是老人家院裡的果子,可以快速的補充體力跟氣元。吃下之下,他打起一個飽嗝,遙遠了一下遠處群山,感歎一下。又得繼續上路。
「元地!」站在一塊大石碑前。傅小蛙讀念道。
「啊哈,就是這裡,終於找到了!」傅小蛙高興起來,這就是老人家所說的地點。
這裡也是一個山谷入口。傅小蛙迫不急待地往裡走。他很希望得到天元之地的修行場所。雖然這裡比較遙遠,但是,如果真的是天元之地。那麼再遠也值得來。
傅小蛙走在山谷之中,四處都是一片寂靜,這個時候,就是連一隻飛鳥的聲音都沒有。
傅小蛙高興地走著,開始一陣小跑,馬上就可以得到他已經想著很久的修行之地,那裡充足天地之氣,粹入身體的感覺,讓人興奮讓人激動。
傅小蛙懷著滿心的歡喜跑進山谷之中,頓時臉都青下來,他靜靜地站著,然後木然地望著前面,一大片湧動的木頭機關……
「我拷!」傅小蛙大叫一聲,拔開腿便往山谷外面跑,卻見,這時山谷口吹來一陣巨風,把他整個人都吹起來,他手舞足道地亂抓瞎一陣,被風刮到山谷之中。
「哇啊啊,救命啊!」傅小蛙從地上爬起來,沒命地抱頭鼠竄,卻見那成群的木頭機關,追著傅小蛙滿個山谷的跑,傅小蛙沒命地跑著,後面湧來的冰火地如洪水一般。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拷!」傅小蛙跑進一片樹林子裡,卻發現,這些木頭機關沒有再追進來,他背靠著一顆大樹拍拍胸口,不停地喘氣著。
「這裡,這裡是什麼天元之地,這裡簡直是地獄!!」傅小蛙憤憤地道。
還沒等他牢騷完,卻感覺身後的大樹動了動。
嗯?大樹怎麼會動,傅小蛙頓時不敢亂動了,眼呆望著前方,緩緩地離開後背,然後手往後面摸了摸,好像感覺是顆大樹。
卻見那大樹凌空而起,傅小蛙往頭頂望去,那是一個巨大的腳掌,頓時把傅小蛙嚇得魄不守舍,好大一個機關象,一個腳掌有他兩個腰那麼粗。
彭地一聲,傅小蛙幸好躲開,那巨大腳掌在地面落下盆大的印子,要是被踩個正著,非變成肉餅不可。
這巨像是木頭,卻還會發出象的嚎叫聲,轟隆隆地朝著傅小蛙奔跑而來。其實門口元地的意思,就是元地試煉場,傅小蛙還不知道而已。
這是提供給院生的試煉場,裡面的關機更強大,更有危險性。傅小蛙怪叫著四肢齊用,像隻狗般飛奔,巨象所經之處,樹木斷裂,在傅小蛙身後猛追,傅小蛙經常身臨絕境,這一回還真的是,到處是絕境。
被象鼻擊飛,傅小蛙噴出一口鮮血,被拋向空中,飛躍了好幾丈距離,這才掉在地上。而他沒有時間壓制身體裡翻騰的血氣,完全沒有,因為旁邊的一隻機關狼已經咆哮著撲咬過來。
「有沒有搞錯,還讓不讓人活了!」傅小蛙一個滾身繼續逃命,身體裡的氣元被劇烈消耗,身後追著一大群的機關,不時的,還要被逼跟機關幹上兩招才能繼續逃,被機關擊飛是最常見的事情,最後還發展到,傅小蛙要利用被機關擊飛來完成另一次的逃逸。
傅小蛙被追得想哭,但是沒時間哭,他現在是連牢騷的時間都已經失去。還好,他有最強的耐力,最耐打的身體,超強的根基,竟然在這樣的逃命下,還沒有被弄死。
終於,夕陽沉落,天已經慢慢黑下來,傅小蛙已經像個血人,再強大的根基,也被消耗完畢,他悶著頭在奔跑著,意識裡只是用意識控制著身體,其實身體早已沒力,他意識地躲避著,跳躍著,最終撲通一聲,撲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他仰首望著天空,已經完全絕望,耳邊,依然可以聽到轟隆隆奔跑的機關群,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裡的機關,太多太多,就算被耗盡動力,也依然有新的加入。
他現在已經不想動了。而且再也動不起來,那只想呼呼地睡過去,那是極限中的極限。
那些機關,終於來到他的面前,全身發出咯達咯達的聲音,像是在興奮,像是在躁動,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晨空中,傅小蛙閉上眼睛。等待著……
卻見。他等待了很久,也沒見有什麼動靜。他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發現四周已經黑暗下來,四周都是黑色的魅影。那是狼。虎。像,機關人,還有一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形狀的東西。
全部都站在他的四周。一動不動,傅小蛙摸索著站起身上,全身感覺的已經不是酸疼,而是巨疼,那是累到極限還要強力運動的結果。
傅小哇呻吟少許,在這夜色之中,呆坐在地上,望著四周黑色的影子,這些影子像鬼魅一般恐怖,而白天的時候,也確實恐怖。他掙扎了一下,站起身來,扶著旁邊的巨象腿,手裡依然是那木頭的觸感。他喘息少許,心想著自己這是糟的什麼罪。那個老人家為什麼騙他到這來,難道是說錯地方。回去他要問個清楚,差點沒把小命搭在這裡。
黑夜,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就算有危險,他也沒有餘力再應付。他踉蹌著,撫著一個又一個的機關木頭,走出包圍圈,在這寂靜的山谷中走著,朝那山谷口行去。
但是他很想知道一個問題,山谷口呢?
頓時,他升起一種想死的念頭,明明在這個方向的山谷口,現在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這石頭的夾縫,會消失不成。
傅小蛙摸索了一下光滑的石壁,的確是沒有見到任何谷口的痕跡。
「這是要鬧哪樣啊!!!!!!」
山谷中,迴盪著一聲絕望的嘶吼。
傅小蛙焉焉地拐回來,在這黑夜中摸行,這一片山谷,也跟前面的那個山谷一樣,瓶形的絕壁山谷。
開始有一些月色的光芒,傅小蛙在樹林中穿梭著,身體已經疲憊無比,他一直在前行著,這時,一片蕩漾的水光,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加快腳步,一拐一瘸地前行,終於來到這蕩漾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小湖,裡面冒著淡淡的熱氣,蒸氣輕柔飄渺著。傅小蛙欣喜地把腳放下去試了試,感覺著一陣適合的溫熱,竟然是一個溫泉。
傅小蛙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到這來,就算要死也要享受一下這地獄裡的最高待遇。
撲通一聲,傅小蛙跳入溫泉之中,頓時那週身而來的熱爽感,讓他舒服得不止呻吟出聲。
「好爽啊!」
全身的疲憊在這溫泉中消散,讓人感覺著這簡直是救命的泉水一般,一身的汗膩,外加疲憊一掃而光。傅小蛙在溫泉裡泡著,嘴裡哼哼著,身體裡的本元之力像是復活過來一般。傅小蛙發現,今天的這一回逼命式的超強度運動下來,身上一些細小的經脈都被打通。運行著**內經的周天,那些氣元經過這些剛被打通的細小經脈,頓時傳來一種微痛感,剛打通的經脈就是有這般感覺。
普通的內經是專注某一條經路,或者幾條經路,一直突破到特殊的穴道,得到特殊的效用。而**內經,從基礎開始,全部開拓,不管有用無用,通通衝破,就像一個圓圈從中心到外圍一般,越是往外開拓,越是複雜困難,而且需要開拓的地域也成倍增加。
傅小蛙在這溫泉之中運行內經,在這裡,他還擔心到老人家的晚飯有何著落,會不會被餓著。而現在的溫博蒼,正坐在石桌面喝著清茶,悠閒地想像著傅小蛙在這裡受苦的樣子,滿是笑容。
溫泉沒有天地之氣,也不是天元之地,但是泉水很奇怪,浸著身體,可以讓身體更快的恢復傷口也在癒合,而且在浸泡中修行,出奇的通暢,身體裡的損傷也在迅速進行著。
一滴露水的冰冷,讓傅小蛙從沉睡中醒來,他眨眨巴嘴,身體蠕動少許,還想繼續美夢,一個勞累一天的人,再泡一回溫泉,那個覺睡得舒服得讓人無法形容。
彭地一聲,傅小蛙手舞足道地飛向天空,只見他像被踢球一樣,被一隻巨猿一腳踢飛。傅小蛙從睡夢中醒來,已經發現自己有飛行,而且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
「哇呀呀!」傅小蛙像一隻墜鳥跌落在遠處的樹叢中。
不一會,那樹叢中就跑出傅小蛙的身影,怪叫著,身後跟著一群的機關,昨天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中。而現在是早上,傅小蛙全身精力充沛,在這山谷中的死亡追逐遊戲依然繼續……
這一天,是從早上開始,傅小蛙開始明白,這些怪東西天黑之後,就會失去動力,而天亮之後,又會再次恢復。他開始沒命地逃著,昨天一個下午的逃命,他已經開始慢慢有一些經驗,對於每一種機關的屬性都已經瞭解。
這一天,依然是無比痛苦的一天,昨天只是小半天,而現在是一整天。不知為什麼,老人家出門前就知道叫他摘好足夠的果子,放在身上。傅小蛙苦得沒話說,下午時候,吃下兩個赤焰果,好不容易堅持到天黑。
跟昨天一樣,到天黑之後,傅小蛙累得連一個手指都懶得動彈。比昨天更累,更苦,他爬著,在地上爬著,掙扎著,依然是想要爬到那溫泉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