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拉聲響,桌椅化成碎木,只見傅小蛙從地上爬起來,低吼著再次數衝上,這些曾經在武學上傲視群雄的武者,此刻中毒落變犬欺。
三個身影被擊飛出去,三個人都在大口地吐著鮮血,吐出來的鮮血都已接近黑色,可見中毒之深。
這一切都陷入萬分危機之中,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就包括王館主在內,也身受重傷。現在沒有人,可以拿這曹子敬有什麼辦法。
整個會客堂中,變得死般沉靜,這曹子敬心狠手辣,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夠做出。
傅小蛙掙扎著,靠著牆壁坐起,咳著血,喘著氣,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突然間,他感覺著懷裡的百寶囊有一些異動,他摸索著將百寶囊取出,猛然間,那只黑魚從裡面爬出來,穿入土中。
曹子敬已陰冷地走向傅小蛙,提著劍,一步一步地靠近,傅小蛙死瞪著那曹子敬的靠近。曹子敬會做什麼,根本就不用猜想,那只有殺戮。
曹子敬的劍,已經逼近傅小蛙,傅小蛙下意識地退縮少許,背後已經靠近牆壁,說實話,他已經沒有力量對抗,沒有翻身的希望。
眾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曹子敬下殺手,眾人都疼恨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也對這個萬惡的人感覺到最深的仇恨。
「一直以來,風頭你也都出盡了,也該是時候上路了!」曹子敬的瞳孔一縮,就要將那劍刺出。
突然間,那只黑魚從地裡竄出,張開大嘴,露出兩隻虎牙便咬。
但是,這黑魚咬的不是曹子敬,卻是傅小蛙。
傅小蛙驚聲望著咬在小腿上的黑魚,他不明白這黑魚是搞不清楚敵對哪方。
這突然出現的黑魚讓眾人都一驚,他們沒有見過此物,卻只見到黑魚攻擊傅小蛙。
在一切都在迷惑之中。傅小蛙感覺著從腿上,像是注入強大的力量,是一股新生的力量。他猛然地站起來,感覺著身體的力量在恢復。
曹子敬見況,便知不好。他趕忙刺殺。傅小蛙卻已恢復許些力量,揮拳便是一擊,彭地一聲,曹子敬被擊退兩步有餘。
曹子敬捂著胸口。感覺著胸口的悶痛,他知道,該是認真下來的時候。
黑魚的力量注入的力量開始減弱,終於脫虛地掉落地上,仰著身子。張著大嘴喘著粗氣道:「老子的力量還沒有恢復,只有這些了,餘下的你自己看著辦了!」
雖然恢復得不完全,傅小蛙也感覺著比方才好很多,傅小蛙怒指曹子敬道:「休要再繼續下去,若能回頭,我保證讓大家留你一條性命!」
「哼,回頭,憑什麼。就你現在這樣,也配跟我叫板麼?」曹子敬一抖長劍,然後再次攻擊。
確實,傅小蛙的力量是恢復,卻依然打不贏曹子敬。大堂內拳飛劍舞,碎了好些桌椅,牆上都是觸目的痕印血跡。這場戰鬥看得大堂內的眾人心中發緊,雖然每一個人都希望傅小蛙能夠贏。但這確實困難。
終於在一記回合後,兩邊都分開來。兩邊都在喘著氣,曹子敬佔盡優勢,傅小蛙重傷在喘息著,單膝跪地捂著胸口,嘴角還是流著鮮血。
這個時候的肖正天跟霍擎,中毒已深,臉色都已經變成黑青色,這都是剛才放棄壓製毒性的結果,現在想壓制,也來不及了。傅小蛙心中焦急,這樣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霍擎跟肖正天不用多久,就會毒發攻心而死。
曹子敬現在也有些不安,雖然他現在佔優勢,但一時還拿不下傅小蛙。很快毒性就會過去,再糾纏下去,更是對他不利。他將劍垂下道:「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把身上的百寶囊給我,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你看如何?」
傅小蛙身上的百寶囊,裡面裝有內經跟拳譜,這是曹子敬一直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現在有機會,他怎麼會放棄。
這些東西對傅小蛙很重要,但是,師傅跟眾人,對他來說,比這些更重要。傅小蛙拋開心中的不捨,從懷將百寶囊取出,裡面雜亂東西挺多,但最重要的還是藍凌劍拳譜跟內經。
曹子敬望著這百寶囊,眼睛就發亮,裡面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東西,現在就近在眼前,讓人心中躁動。
「考慮得怎麼樣,百寶囊,換得眾人性命!」曹子敬催著道。
傅小蛙猶豫少許,現在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第一,跟曹子敬硬戰到底,估計師傅霍擎跟肖正天大師傅都撐不到那時候,第二,便是曹子敬的提議。沒有第三條路,只有這兩個選擇。
「好,這些你都可以拿去,只要你不再繼續傷人!」
最終傅小蛙決定用這些東西,來換大家的安全,他把百寶囊丟向曹子敬。
曹子敬接過百寶囊,打開查看一下,發現裡面確實有內經跟拳譜,還有他一直想要得到的藍凌劍。
曹子敬將藍凌劍取出,哈哈大笑道:「藍凌劍,終於又到我手,這終歸是我之物!」
「現在,東西你都拿到了,走吧!」傅小蛙道。
「好,也別說我曹子敬不守信用,今天就放你們一馬!」曹子敬滿意地收起劍跟丹藥,然後信步離開會客大堂,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之中。
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安心,所有人都鬆下一口氣。
傅小蛙忙著去扶起師傅霍擎,在暗淡的燭光下,霍擎已經中毒很深,臉色一片青黑,氣息也很微弱。
突然霍擎猛地扳開傅小蛙,一把長劍直入霍擎心臟。
霍擎從嘴中湧出幾口鮮血,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在臨死前,望到自己最心愛的徒弟,他便已經滿足,他顫著手,在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觸摸著傅小蛙的小腦袋,手,開始慢慢地垂下。
「您不會有事的。師傅,師傅,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傅小蛙駭然失神地搖著霍擎,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他他親眼望著。自己的師傅躺在自己懷中。慢慢的死去。
血流滿了傅小蛙的全身,傅小蛙的心像被撕裂,他憤眼望向曹子敬,從來沒有任何東西讓他如此憎恨。是曹子敬,奪去他最珍惜的師傅,傅小蛙第一回有了殺機,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但是此刻他赤紅著雙眼吼叫道:「曹子敬。我傅小蛙發誓,要讓你碎屍萬段!」
曹子敬搖搖頭道:「真是可惜,你才是我最想殺的,因為只有你才讓我離開之後,沒有安全感,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活著!」
眼看著師傅被殺害,傅小蛙徹底失去理智,他的痛苦無人可以理解。他吼叫著衝上去,不管多少次被曹子敬擊飛,他會再次爬起來,這是觸目驚心的自殺式攻擊,每一次擊飛。都可以聽到骨胳的斷裂聲。
傅小蛙依然會站起來,哪怕他還有最後一絲力量,整個世界都變得旋轉,他只有一絲絲意識在支撐著。**的上痛楚,已經完全被心靈上的痛楚所掩蓋。一身的血跡。瘋狂得讓人感覺到害怕,曹子敬都有得一些心驚,雖然這個瘋狂的傅小蛙力量不足,但是氣勢上確實可怕。
他一個不留神,懷中的一個丹藥瓶在打鬥中掉落,見那傅小蛙如同瘋子一般拾起,將那丹藥全部倒出,那足有十多粒。
只聽那黑魚驚叫道:「千萬別吃!」
但是沒有用,此刻的傅小蛙哪裡還聽得進其它的聲音,只見傅小蛙仰首全數吞下,十數顆丹藥下肚之後,傅小蛙撕開衣裳,身體如同氣球一樣膨脹開來。
「還我師傅命來!」傅小蛙瘋狂地吼叫著,如同一隻來自地獄的野獸,完全不是那個善良溫和的傅小蛙。
那全身的肌肉膨起,那四散的氣元讓人睜不開雙眼,曹子敬駭然大驚,他開始有些害怕,不知這個吃下十多顆金蓮丹的怪物,會有多可怕。
傅小蛙奔跑向曹子敬衝去,腳踩地面的石板都斷裂,曹子敬奮然地接下傅小蛙一擊,頓時口吐狂血飛落出去撞在牆上,然後慢慢滑落下來,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他終於感覺到那是多可怕的力量,這樣的力量,他完全不可能抗衡,他摸索著向後退,然後屁滾尿流的從窗口跳出,這一回,他真確的不會再回來。
「傅小蛙,傅小蛙,你怎麼樣?」眾人都焦急地望著滿地打滾的傅小蛙,什麼樣的人,吃下這十顆金蓮丹後,還能夠存活,或許毒藥是夠毒,但卻遠遠比不上十顆金蓮丹的威力。
地上的傅小蛙全身如同火一樣通火,傅小蛙嗷叫著在打滾,他身體裡的超巨大氣元已經毀滅一切經脈,就算是再堅韌的經脈也承受不起如此的氣元量。
誰也幫不到傅小蛙,眾人都知道,他們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心裡都清楚,沒有人吃下這麼多金蓮丹,還能活下去。
大堂中,終於是有最後的結局,現在,所有人都已安全,而傅小蛙,最終面臨死亡的命運。
只見,那只黑魚突然變得巨大,竟然比人還要高,見那奇怪的黑魚唉聲歎氣,張開大嘴,把傅小蛙整個的吃下,然後高高躍起,跳如地中,如同穿入水中一樣。
眾人們都驚愕地望著這一幕,傅小蛙,就這樣消失了,在他們眼前,不知去向何方……
留下的,只有一屋子狼籍,一屋子深中巨毒的眾人,很快眾人已經自救起來,恢復少許的葉元一跟袁燁霖館主,已經幫忙著救助肖正天大師傅,肖正天大師傅還可以救得回,但是霍擎師傅已經走了。
這算是青牛鎮武道界,最為黑暗的一天,讓每一個人都心有餘悸。從那之後,每一家武館的選徒都側重於學徒的品性。
而巧如煙等人知道消息,卻已晚,傅小蛙從此再也不會回來,巧如煙當場昏倒過去。這是一個青牛鎮的惡耗,每一個人都在為傅小蛙而祈禱,希望好人能夠平安。
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傅小蛙。
一個月這去,傅小蛙依然還沒有回來,眾人還抱著一些希望。
半年過去,人們開始不安。
一年過去。人們都已經覺得,傅小蛙已經糟得不測。
兩年
三年
……
西邊的斜陽,慢慢的在平原盡頭沉澱,將金黃色的光輝撒在萬里平原中,連綿數百里的城牆之上。還有官道上的路人臉孔上。
炎熱的風徐徐地吹拂。城牆上的狗尾草隨風舞動。年邁的老兵站在城牆之上,凝望著萬里平原,無數年月已過去,兩眼已凹陷。皮膚已老皺。他飲下那破舊羊皮水囊中的一口烈酒,無數的年月過去,手中的長槍依然簇立,只是面容已老去,青春已不在。
這便是皇城。浩然巨大的大息王朝都城所在,皇城,與古老的神話一同存在,記載在史冊之中,不知從何所何月所建,只知它歷經戰火,更換無數朝代,依然屹立,依然堅固。
巨大的城門。有若十數丈之高,數萬斤重的青銅大門被鐵鏈吊起,無數的馬車商人絡繹進出著。
守衛的士兵,身著重甲,臉上不盡的疲憊……這裡的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早把他們保家為國的雄心壯志消磨滯盡。留下的只有這滿天的塵土,滿身的汗臭,每天等待換班回家的時辰到來。
路上的客商。靜靜地進出著,期盼著能把事快些完成。好歸家跟家人團聚。
「站住,幹什麼的?」
這時的客商們被守城士兵的一塊暴喝驚住,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士兵將一個孩童攔下,見那孩童衣裳襤褸,如同乞丐一般。
只那孩童陪笑著臉,應聲道:「回稟官爺,小的,小的是來天都學院求學的!」
「就你?」那士兵滿不相信地上下打量這孩童,不高的個兒,滿臉幼稚相,這些都不是他懷疑的重點,重點是這孩童如何看都不像有錢的主兒,這才是關鍵,誰都知道天都學院,乃大息王朝最高等學府,裡面非貴即富,就連皇室都有子弟在內入學,這怎麼是一個乞丐樣的孩童可以想去便去的地方。
那孩童依然作揖陪笑著道:「是的,聽說這兩天就在應試,還請官爺通融通融!」
「不行不行,你不能進,皇城是天子腳下,不能有乞丐出現影響皇威!」那士兵依然不相信地握著手中的長槍將那孩童往外趕。
那孩童急起,怏求著道:「官爺,我不是乞丐,只是路上遇到些小事才弄成這樣,求求您行個方便,我這千里昭昭趕來,可就是為這一朝!」
那士兵可不聽這孩童怏求,無情地驅趕著道:「滾走滾走,再不走老子就打斷你的腿,讓你走也走不得!」
那孩童急聲辯道:「官爺,我真不是乞丐!」
「還不走是不!」那士兵舉起長槍作要打樣。
那孩童抱著頭,知趣地退回,他不時的回望,看到的是那士兵惡狠嚇唬的表情。
夕陽已經完全沉澱,留落著天上的晚霞,霞光印得人的臉色通紅通紅。官道上的行人依然絡繹不斷,車輪的滾動聲,馬的嘶叫聲,還有喧囂的人群聲。
那孩童不知該如何是好,凝望著這碩大的城門,裡面就是通往夢想的地方,皇城的大門依然趟開,但他卻被拒之門外。
「駕!」
突然,一陣馬車疾馳的聲音驚動人群,人們驚叫著擠開一條道兒,只見一輛華麗的馬車飛馳而來,捲動著滾滾塵土。
「停下停下,有你這樣進城的麼,你們哪的?」
幾個守城的士兵將那馬車攔下,要是馬車都這樣進城,怕是要撞傷不少人。
「混帳,州牧的馬車也敢攔,腦袋還要不要?」只見那趕車的馬伕都十分囂張,揚著鞭子便是要給那些士兵一頓抽。
「馬六,別生事兒,給他們牌號!」只見從那馬車之中傳出一個溫雅的中年男音。
馬伕哼地一聲,將腰間的黑木牌號丟向那些士兵,那些士兵接過一瞧,頓時臉色大變,感覺著自己的脖子一陣發涼,忙著灰溜溜地退散開來,只見那馬伕呸地一聲,一揮鞭兒疾馳而進。
那些士兵心有餘悸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深知這皇城之地,龍蛇混雜,一不小心就有掉腦袋的危險。
見那孩童千里而來,還是不甘心離去,他在城門外徘徊良久,最終來到城牆之下,蹲著啃饅頭,他所剩之物不多,也就只有這一饅頭,吃完連下一頓都沒著落。
這時孩童發現旁邊有一個乞丐正望著他流口水,孩童掰下一半饅頭遞向那乞丐,那乞丐飛快地接過饅頭,一陣狼吞虎嚥。
「兄弟,你是不是也想進城?」那乞丐邊吃著邊道。
「這是沒錯,但守城的不讓俺進!」
那乞丐擺擺手道:「別想了,守城的不讓乞丐進,我試過好幾回,都沒用!」
那孩童兒認真道:「可俺不是乞丐,俺是到天都學院求學的!」
見那乞丐哈哈大笑道:「別瞎扯了,這個借口我用過,腿都差點打瘸了,不過看在你人好心善的份上,我來指點你條明路!」
「如何?」到這個時候,那孩童也管不上誤不誤會,只要能進城,如何都可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