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武館主事統一決定,破天荒的將比賽時間延遲一柱香時間,這是絕對沒有人可以得到的待遇,所有人明在心中知在肚裡,這是明顯的袒護。這顯得對青雲有些不公平,所以眾人聽取青雲的意向,那青雲毫不猶豫地同意下來。
一柱香時間,只有一柱香時間,如果那張大富再不出現,這青雲便段然成為冠軍。
風雪,開始狂虐,那是另一個血腥的戰場。血腥依然,殺機重重,這是一個地獄般的世界。
傅小蛙單膝跪地,兩眼赤紅,那觸目驚心的鮮血,正一滴,一滴落在雪地上。這一切,看在淚眼婆娑的陳煥東師徒目中,那是一個應該仇恨他們的人為他們而戰,他們的心已破碎。
陳煥東師傅緊攥地上冰雪,緊緊攥著,他悔恨自己,是他,是他把那孩童打傷,而造成現在孩童失勢的場面。他恨自己,傷一個人,自己卻傷得比誰都深。他現在甘願承受兩倍的傷害,也不忍看著那孩童的鮮血流淌。
「來,不然我殺了他們!」那叫凌堂主的陰冷男人又是一道劍氣而出,那陳煥東師傅身上再次多了一道血痕。
「住手!!!」這一招果然對傅小蛙極端有效,這是一個完全不能看到別人受傷害的孩童。
轟然地一聲,那傅小蛙身上氣元暴漲,這是他催動自損經筋的暴戾心法。蠻橫的氣元開始彙集,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力量。
那雙拳暴漲的青筋,兩眼噴射憤怒的火焰,傅小蛙的憤怒已經作為引媒,再次提升力量到另一個層次,這便是九轉還魂之後的身體,一個可以燃燒意志為力量的軀體。
「長悔星隕!!!」
傅小蛙暴然而出的怒吼,雙拳如隕,力催山河,那拳所帶之強大氣元,化作斗大巨拳。那凌堂主駭然震驚,這拳威力巨大,他立即出擊攔截。無數劍氣斬在那氣元巨拳之上,如斬鋼鐵,這便是恨之意化為力量,長恨拳的精奧所在。
彭地聲響,氣元巨拳擊向那凌堂主,那凌堂主以劍為架,硬是攔下,頓時受到巨大的衝擊身後退去,嘴角竟然也浸出一絲鮮血。這凌堂主心中明白,自己已然不是對手,這孩童太強,太過強悍,竟然以毀自身筋脈的形式暴發出如此超強的戰力。
那傅小蛙可絕對不會放過他,再次提比剛才更為強大的力量,他不會讓自家武館的人受到傷害。這一拳的力量更強大,更為暴戾,那凌堂主絕對受不下這一拳,絕對不行。
那凌堂主敞開胸膛,悍然地用胸膛面向傅小蛙的拳頭,是的,突然敞開……
而這一拳,擊到那凌堂主面前,停落了……
舞起的風雪,慢慢飄落,落在地上,落在那把藍光閃耀的劍上,那劍尖,架在雪地的陳煥東師傅脖子上。
陳煥東師傅已然失神不敢動彈,從脖子傳來的一絲冰冷,是那藍凌劍尖的死亡溫度,一縷鮮血,從那劃開的小口流落,只要再輕輕一動,那陳煥東師傅,便要噴血暴亡……
傅小蛙的拳頭停落,離那胸膛只有一寸有餘,他,再也無法擊下……
那凌堂主拿準傅小蛙的脈絡,他已然瞭解這一切,做為一個冷酷的人。
「你若反抗,我必殺兩人!」凌堂主冷冷地道,如同地獄來的聲音,如此冷漠,如此無情。
傅小蛙緩緩收回拳頭,屹然站立在那陳煥東師傅和紳正明面前
凌堂主的劍,已抽離那陳煥東師傅的脖子,那脖子上依然有道淡淡血痕,流下小縷鮮血。那劍,已然指向那傅小蛙,指在傅小蛙的胸膛。
傅小蛙展開雙臂,沒有反抗,他凌堂主要殺陳煥東師徒,很簡單,很簡單,只不過兩道小小的劍氣,如此而已,簡單到讓人心寒……
他攔在那兩師徒面前,閉上雙眼,凌堂主的劍,緩慢的前往,如此緩慢,在那陳煥東師徒兩人的眼中,那緩慢,如同糾心般的痛楚,那劍尖,慢慢剌進傅小蛙的身體……
一寸……
兩寸……
三寸……
那陳煥東師傅和著紳正明發自內心的撕吼,這樣的場面,讓他們的心靈完全崩潰。他們看到了世上所不存在的事實。他們所凌辱的人,正攔在他們面前,擋著劍尖一絲一毫的前進。
那劍尖的緩慢,彷彿撕碎人心,彷彿撕裂所有,那劍尖正向剌入他們心中一般,那從心底散發的巨疼。他們眼睜睜地望著,那鋒利的劍身,緩緩的前行,破開血肉一點一點進入,這是何等觸目驚心的場面。這是為了他們,為了他們這些曾經欺辱過的人們。
傅小蛙吐出一口血,他沒有後退,也沒有倒下,他站立著,如同天神,巍峨屹立。那陳煥東師傅和紳正明,眼淚不斷湧出,望著那劍慢慢的從傅小蛙的背後穿出,這像是剌穿了他們的心,痛得他們如在地獄般煎熬。
,那瘦小的身軀在那兩師徒眼中,已然變得巨大,那是巨人的身軀,如神佛般將他們籠罩。
「我要跟你拼了!!!」那陳煥東師傅暴喝而出,已然顧自身安危,奮起出拳。
彭地一聲,陳煥東師傅已被那凌堂主一拳擊飛,在雪地上滑落少許距離。
「師傅!!」那紳正明也已然身起,兩眼赤給大喝一聲:「你們這些畜牧,我要殺了你們!」
那凌堂主,便要拔出傅小蛙體內之劍,給兩人致命一擊,卻發現怎麼也拔不出來,回頭望來,卻是傅小蛙那血紅冷笑的眼神,那雙手已不顧鋒利死死抓住露在體外的劍身,掌指間已浸出鮮血。
「長恨落月!!!」傅小蛙最後的撕吼,一拳彙集起所有的氣元,暴發所有可暴發之力量,不留一絲餘地,全力擊出。那凌突而出的巨大氣元拳勁,讓近距離的凌堂主無可躲避,轟地一聲巨響,那凌堂主已被擊飛,滑落雪上狂吐鮮血。
「走,快扶凌堂主走!」那旁邊的幫眾已然被這地獄魔神般的孩童所驚嚇,他們火急扶起地上的那凌堂主匆忙逃走。
傅小蛙,也終於不止,倒在地上,咳了幾聲,噴出儘是鮮血。
「傅小蛙,傅小蛙!」那紳正明奔跑而過,終於正式地直呼傅小蛙的名字,這已不是以往那些豬朋狗友所能帶給他的震憾。
兩師徒來到那傅小蛙身邊,淚流滿面,望著那倒在血泊中的傅小蛙,那剛剛所經歷過的一切,對他們心靈上的重新洗禮。
那陳煥東師傅,仰天長歎,似乎吐出人世間所有的怨恨不滿,他見證了這世間不可能發生的故事。
他望著地上的傅小蛙,他心中只有巨浪驚濤般的愧疚悔恨,他仰天長歎,雪落徐徐飄落在他臉龐,他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站著,聽著紳正明抱著傅小蛙的哭泣,他閉上眼睛,眼角滾落一滴淚珠。
他跪在傅小蛙身前,這是第二次,卻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