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氣一片瀰漫,漂散在廂房之中,空氣裡,揚溢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只見著一隻半人高的大木桶兒落於屋子正中。此時的小文,正盤坐於桶中,桶內熱氣騰騰,水面漂浮著各種珍貴藥材,這最先的一桶冰水,已然被小文的身體加熱至此。
「收功吧!」看著差不多肖正天點點頭道。
「是,師傅!」桶內小文將氣元壓入氣海之中,從木桶中躍出,只見全身通紅,皮膚已褪去外層,細嫩光滑早已不是那乞丐模樣。
穿著整齊之後,小文來到肖正天面前,臉色紅潤,肌膚嫩白,隱約可見天才之相,肖正天打量少許,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你的天資果真非凡,不許幾日已能彙集氣元,而且你這四滿穴天生相通,實屬難得之體質!」肖正天讚許道。
「謝師傅誇獎!」小文雙手作揖道。
「你這師叔之固元丹果真奇效,現你氣海之根基已加固,日後修煉更是速度倍增,而你這體質天生奇異,這一顆固元丹即有兩顆之效,這天資真是上天給你恩賜!」肖正天感歎著,這是他都羨慕的天資,日後這小文成就,定會在自己之上。
「這還要多謝師傅伯樂之恩,如不是師傅提攜,徒兒不知還在何處!」這肖正天對小文來說確有大恩,小文心中一直感激。
「你有這般心甚好,只要你努力,為師一定會將你栽培成材!」
「師傅,徒兒有一事相求……」小文言而欲止地道。
「所謂何事?」
小文頓了頓,再次作揖低下頭請求道:「師傅,我哥現此在廚房為雜役,受苦受難,不知師傅可否看在小文之份上,將他一同提攜!」
肖正天撫撫胸前之須,雖然小文是他寶貝徒弟,他依然無法答應小文的請求,因為在他看來,培養那個孩童純粹是浪費精力,而每一個人的精力都是寶貴的,如果花在無意義的事情上,他會有多少精力浪費。
在他認為,那孩童絕不適合習武,或許其他的道路對他來說,會更好。
不過這小文心繫雜役的哥哥,也讓他有所欣慰,至少這徒弟是有情有義,心性不錯。
「小文,不是師傅不答應你的要求,你也見你青雲師兄,在武館多年習練,也未能有所進展,他當年還算同期學徒中天質佼佼者,你那雜役的哥哥,在這道路上能走得多遠,這對他未必是一件好事!」肖正天勸說道。
小文不死心,他認下傅小蛙為哥,就如當初的誓言,一日為哥終生此稱,他跪下求道:「師傅,或許我哥也許無法走得更遠,但我還是想幫他,哪怕是讓他成為初級學徒,也比在柴房要好!」
看到小文不死心,肖正天也正在為難如何辦是好,不過成為初級學徒那倒好辦,那只是些銀兩的瑣事,總比浪費他的寶貴精力要好得多,那麼這個麻煩就交給那些初級拳師也好。想到這,肖正天點點頭同意道:「那好,就這樣罷,我會讓你哥成為武館學徒,能走得多遠,就看他的造化!」
小文聽到他小蛙哥有了更好的著落,他高興至謝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好,你先去調息,這事我去交待!」
「是,師傅!」
肖正天離開廂房,站在門外停頓少許,不知這樣是否妥當,一個雜役突然成為武館的學徒,會不會糟人指點。不過他是無法管得太過長遠,只要完成小文心願便罷了。
「青雲,你過來下!」
這時的學徒青雲經過廂房,肖正天招手,青雲應聲來到跟前作揖道:「大師傅!」
這青雲並非肖正天座下親徒,數年前青雲從來到張家灣來到青牛鎮拜師學藝,在同界學徒中表現不凡,很快進階成為正式學徒,得到大師傅的親自教導。這青雲資質中上,進步一直很快,很快在武學上有不錯造詣,不過這樣的速度還不能算是天才,肖正天所需要的徒弟,正是需要能更快的前進,從而達到更遠更強的地方。
不過青雲也感激大師傅的栽培之恩,他知道大師傅已盡力,只是自己資質不足,他無怨也無悔,繼續在這武館中習武,他一直在進步,只是他知道,他得不到大師傅的認可,他不如曹子敬師兄,現在也不如這個後來的小文師弟。
「幫我辦件事!」
「大師傅所謂何事?」青雲靜候著,他雖不是這大師傅最好的徒弟,卻是這大師傅最得力的助手。
「內務,有個叫傅小蛙的雜役,你跟胡管事說下,現在收為武館學徒,你去把事情給辦了罷!」
「這個……那雜役的薪酬,還有學徒的費用?」青雲小心翼翼地咨詢道。
「酬勞照發,費用全免,這都是小事,去辦吧!」肖正天揮揮手。
「是,大師傅!」聽到這個待遇,青雲心裡已有幾份數,這和那個叫小文的新徒弟自然有關係。
廚房門口,胡管事拿著酒瓶在門口來回走個不停,是的,他的酒癮犯起,他叫了人去打酒,卻沒能再次要回那個味兒,心情煩燥,武館的下人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他鞭打。
現在胡管事就在找著那個人,那個唯一可以幫他打回酒來的小子傅小蛙。
可那傅小蛙完活就沒人影,他忍俊不住,開始到處找尋,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巷兒找到正在練拳的傅小蛙。
「娘的,可讓老子好找,你小子躲在這!」胡管事見到便罵咧著,現在酒蟲子在身子裡鑽老久,整得他難受得很。
「胡,胡管事,怎麼是您!」傅小蛙停下拳法,看著一臉怒氣,拿著個酒瓶的胡管事,像個找醉的豬籮籮。
「嗯?學到拳法拉?」胡管事挪動著龐大的身軀,圍著傅小蛙轉了圈。
「是,是啊!」傅小蛙憨笑著撓撓後腦。
「比劃我看看!」胡管事挑挑眉兒,滿好心奇地想見識一下傅小蛙的三角貓功夫。
「舞得不好,您別見笑!」傅小蛙有些不好意思道。
「舞,別整沒用的!」胡管事嘟嘟嘴。
「好,來了!」
傅小蛙下定,雙拳收腰,虎虎生威地舞起那套太剛拳,拳拳聲響,拳風凌咧,舞得地上雪花都隨之而起。
舞起的雪落,緩緩地落在胡管事的腦袋之上,他愣著好半天,這才回過神來,他本以為會是哪個拳師的三角貓功夫,卻想不到是師傅傳下的太五拳。
「你,你是跟誰學的?」胡管事乍呼著道。
「一個花匠大叔!」傅小蛙眨巴眨巴眼。
「花匠大叔?」胡管事奇怪道,他打量著傅小蛙,只見傅小蛙臉色紅潤,即是服用過奇藥之態,忙然抓住傅小蛙之手輸入氣元查看,只見這傅小蛙體內氣海固若磐石,已是固元丹強化過之態,而且這效果,非一顆可達到,至少需要三枚以上才有此效。
說到這固元丹,他恍然明白過來,那個視花如命的老倔牛,老花匠?他就想發笑,看來這傅小蛙誤傷者不計其數。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老倔牛還是逃不掉如此命運,活該和我一起受累!」胡管事哈哈笑道。
「胡管事,您怎麼了?」看到這胡管事說些沒頭沒腦的,傅小蛙糊塗起來。
胡管事拍拍傅小蛙的肩膀道:「沒事,好好跟你那花匠大叔學,那個累活我幹不了,你跟我學內經就好,對了,他是不是餵你吃了啥藥丸,白白亮亮的?」
「哦,您說的是療傷藥,我說不用,他說有很多,給我吃了一顆,昨天晚上我不是病,而是疼昏了,你說他為嘛騙人,害我差點命都丟了!」傅小蛙不滿地道。
胡管事心裡樂呵,這老倔牛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堪比他狠,他道:「嗯,他是有點頑皮,不過人挺好,你說一顆?」
「是啊!」
「這不像啊,一顆不可能!」胡管事嘀咕著,接著問道:「你還沒吃了其他什麼東西?」
「哦,昨天晚上我疼得犯迷糊,把藥酒當水給喝了,疼痛立馬翻倍,我差點小命都沒了!」傅小蛙有些後怕地道。
胡管事聽傅小蛙這麼一說,便知道這問題出在藥酒,他一直覺得那酒並不尋常,胡管事不得不佩服這傅小蛙,三倍效力就是三倍痛苦,竟然也頂過來。不過他酒蟲又鬧騰起來,管不得那麼麼多,他忙掏出錢道:「好了,那就這樣,這是錢還有酒壺,再給我打壺回,記得和上回一樣的酒!」
「我正好要去酒坊,可能要晚點回!」傅小蛙接過酒壺和銅板,他正式的要去面對,他所需要面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