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怎麼了?」發現壯漢窩在地上,其他的幾個壯漢一擁而致。
倒地大漢齜牙咧嘴地挨起頭來,痛苦地道:「練過的,娘的,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上!」
幾個壯漢相互望一下,打一孩童還要幾個大老爹們出手,這可有失臉面,但是被孩童打慘臉面就更掛不住。幾個大男人竟圍住傅小蛙,一齊出手。
習過武的壯漢,每一拳都不是鬧著玩兒,拳頭落在人身上,每一拳都要摧筋斷骨,傅小蛙口吐鮮血,頭腦昏炫視線開模糊,但他不能倒下,他要揮舞著拳頭,用自己的力量保衛老人。
傅小蛙的拳頭瘦小,擊出卻如巨錘一樣的力量,一拳便能打得這些壯漢哇哇叫。這些壯漢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那就一個半大的孩童,一拳擊來比牛還狠,而且還發了狂,不要命似的衝過來,任拳頭打在瘦小的身上完全不顧,這完全不是習過武的模樣。
幾個壯漢有習武功底連連閃避,傅小蛙體力已是極限,最終,雙拳難敵眾手,傅小蛙還是被一拳擊在腦袋上,緩緩倒地,滿身鮮血倒在地上,鮮血在雪上流躺著,緩緩染紅一大片。
「孩子,孩子……」王貴老淚橫縱顫抖著聲音喚著,好好的一個娃被打成這樣,都是為了救他們。
天空依然陰霾,鉛灰的雲彷彿就要墜壓下來,風依然那麼寒冷,無情,吹撫著人的臉龐,似那心中淡淡的痛。
傷痕纍纍的小孩,癱動在地上,已經毫無動彈,他拼盡了最後的一絲力量,只為守護那兩老人,他恨自己沒有能力,恨自己沒有辦法保護老人,這樣的感覺如同刀割在心,比他身上的痛苦更為深刻。
那壯漢瞅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孩童,如此之慘,慘得觸目驚心,看樣子這孩童連呼吸的力量都已經艱難,不可能會有什麼反坑,壯漢呸地一聲,然後朝著王貴老兒走去。
突然他感覺著腳被抓住,低頭一看,那是傅小蛙滿是鮮血的手,死死地攥著他的褲腿。
「別,別打老人……」那是傅小蛙躺在地上最後微弱的聲音。
「你他媽的還真是……」那壯漢高舉的拳頭,就是揮不下去。
「唉,算了,走,今天真他媽晦氣……」
「老頭,給你五天時間,準備一千兩銀子當是賠償哥幾個的損失,否則砸了你的酒坊!」
這些壯漢,落下最後一句話,拍拍屁股罵罵咧咧地走了。
酒坊院子裡,王貴老兒哭啼地搖著地上的娃,還以為沒了命兒,怎知這娃命硬,流了這麼多血,依然醒過來,見到兩老口沒事,滿是鮮血的臉上倒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娃娃,我老頭子對不住你啊!」王貴老兒落著淚道。
「咳咳,兩位沒……沒事就好!」重傷的傅小蛙擠出一絲微笑。
「你娃怎麼這麼傻啊,跟我這老頭子無牽無掛的,落著自己一身傷,何苦呢這是!」王貴老兒摸著傅小博身上的傷口,手指兒不停地顫著。
「我……好……好得快,兩老傷了……誰照顧啊……」
「這事還輪到你管啊,你這小娃真是!「
「這娃心善的,要是我們能有這個這樣的娃該多好!」王貴的老伴兒在一旁遺憾道,她一直未能給王家帶來子嗣,雖然王貴老兒無怨言,但她卻一直懷著愧疚。
「就當我……我是您娃吧,過年過節我……我就給您倆老捎些年貨,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兩個老人相互望了一下,希望有個娃兒是兩人一生的願望,這個憾遺雖然在很多年的歲月中淡忘,卻不能抹滅這兩個老人心中的渴望。像這樣一個孩子,是兩人心中一直夢想的,曾經在無數的歲月中幻想著這樣的個出現在生命中的孩子。現在出現的傅小蛙,是如此完美,像是在夢中出現的孩子。
「有這個乾爹當,我這王貴老兒死也沒有遺憾了!」王貴老兒抱著傅小蛙哭得像個淚人。
「咳咳!」傅小蛙疼得一陣咳嗽。
「老太婆,快去拿藥酒來!」王貴老兒趕緊的喊道。
「這整的,我都差點高興忘了!」王貴老伴兒吃力地撐起身子,然後摸進屋裡,不一會倒騰出一瓶藥酒。
「來,娃,喝點兒,這藥管用!」王貴老兒倒了小杯湊到小蛙嘴邊。
傅小蛙只覺得這藥酒一股藥味衝鼻,混著酒味非常強烈,不過他還是喝了下去。這是非常烈的酒,喝下去頓時像火燒般下喉,傅小蛙不由得咳嗽幾聲。
這烈酒下肚,頓時就讓胃像火燒,一股熱力開始瀰漫全身,讓人在這雪地之中都覺得暖和起來。
在這寒冷中的一口烈酒,頓時就讓小蛙感覺好了許些,王貴老兩口扶著著傅小蛙就進屋裡。傅小蛙在這酒坊休息片刻,這酒勁激著丹田里的氣元沸騰不已,傅小蛙按著胡管事的武書所教,控制著氣元的運行,一個時辰之後,傅小蛙已能勉強站起。
他捂著胸口,望著門外,院子外,王貴老兒和著老伴掃著地上的酒罈,不禁發出唉氣,看著這些酒罈就像寶貝,被打破心疼的。再憂然的是那一千兩銀子,這一千兩銀子絕非小數,像這樣的小作坊,實在是難以承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傅小蛙陷入沉思之中,保護老人他不曾經後悔,後悔的是他為何不能擁有足夠的力量,讓這兩個老人免於無謂的苦難,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
「乾爹乾娘,我先告辭,我們管事還等著我打酒回去!」氣天色已黑,傅小蛙就要告辭。
「這藥酒,你拿著,回去記得喝,內服即可!」王貴老兒將一瓶藥酒放在傅小蛙手裡。
「還有你們管事的酒撒了,這是我重新裝的陳年燒刀子,拿著!」王貴老伴也將酒壺兒交到小蛙手裡。
「謝謝乾爹乾娘,我先回了!」
「千萬別說謝,孩兒,如果你認我們這乾爹乾娘,就不計較這些,啊?」
「嗯,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路上小心!」王貴夫婦關切地凝望,似乎傅小蛙已是兩個親生的娃兒。
傅小蛙一瘸一拐勉強地回到武館,回到武館已日接近晚飯時分,平日城劈柴小蛙都會多劈些預留,這回兒剛好派得上,廚房的活沒誤著。
趕到廚房,遠遠可見那等待已久的胡管事,這胡管事的臉色甚是難看,他是喝酒到半,一直被吊著癮兒,等了好幾個時辰,都沒有把酒等到,這不好生惱火,一個下午沒事找著下人咒罵。這回兒在廚房,總算把這該死的跑腿給等到。
「胡,胡管事,您的酒!」傅小蛙哆嗦著手把手裡的酒壺兒遞過。
胡管事心裡頭火憋一下午,手撐著腰破口道:「你丫的是買酒還是送喪,老子酒都醒了,你才給老子買回來!」
「有,有事耽擱了,對不住您了!」傅小蛙本就很虛弱,聲音也更小了。
「咋,又被人打了?」胡管事瞅見他一腦袋青紫和血跡。
「嗯~!」
「你咋就這麼不長出息呢,給你的書沒好好練?」胡管事斥責道。
「有,可是沒用,我又打不著人家,人家打我又躲不掉!」傅小蛙焉焉地道。
「噫呀呀,這蠢的,真是無藥可救!」胡管事嘖嘖地道。
傅小蛙突地跪在地上,抬起頭道:「胡管事,您教我功夫吧!」
「你,你想做嘛,想學功夫去報仇?終於想通了?」胡管事有許多竊喜,心想著終於把這小子帶上道兒了。
「不,今天我去打酒,遇到幾個壞人把酒坊老人家給欺負了,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保護他們,我只想保護他們……」傅小蛙兩眼淚水閃爍。
胡管事被這眼神望得不行,閃避著那眼神,結巴地道:「這個,學功,功夫,我不行,我教不了你,真的,你看我這,我這身板!」
傅小蛙望了望這胡管事,從上到下的一個正規圓型,一隻腿可能都站不穩,露出相當失望的表情。
「咳,那啥手腿功夫我就無能為力了,我去喝酒了,沒事別愁我!」胡管事拎著酒壺,避著傅小蛙的眼神,轉頭就走。
胡管事回過頭,望著焉焉走掉的傅小蛙失落的背影,他無奈地搖搖頭,低頭望望肚皮上的肥肉,還是無奈地搖搖頭,黯然傷神地提起酒壺灌一了口,突然兩眼發亮,忙著拎開壺蓋,這時他失神地望向前方。
寒風,讓人覺得再次發冷,胡管事終於回過神來,凝望手中的酒壺,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銅製酒壺,這樣的酒壺滿街都能找到,但裡面裝的東西,卻絕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