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中都,這個念頭剛剛在楊鐵心的腦海裡一閃現,便迅即生根發芽。
從山東出發偷襲中都,理論上是非常有可能的。
因為,山東往中都,光是水路就有兩條路徑可選。
一條是沿隋煬帝楊廣時代開鑿的永濟渠北上,直抵中都。
另一條則是沿海陸北上,在潞河口(天津一帶)逆流而上,殺進中都。
永濟渠是人工運河,河面並不寬闊,而且由於永濟渠承擔著自河北山東往中都運糧的重任,沿途多處都有金軍的重兵把守。
如此,較為可靠一點兒的方案自然就是又海陸行軍了。
金軍不善水戰,連大宋的水師都打不過,海上作戰的經驗更是幾乎為零。
所以,自海陸行軍,對於瀛洲軍而言,風險最小。
可問題也不是沒有,相反還很多。
首先就是攻城的問題。
中都作為金國都城,金兵的數量自然不可能少,保守估計也的有七八萬之數。
如果金廷事先收到風聲,開始調集人馬的話,幾天之內,聚起三五十萬的大軍,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的。
而瀛洲軍千里奔襲,所帶的人馬不肯能太多,五萬大軍便已經是極限了。
要知道,潞河口入海處,可不像杭州灣外那般,還有個鎮海諸島可供周轉休憩,光是糧草輜重這一項,就相當的麻煩了。
況且那中都城城高池深,如何攻打,也是個相當讓人頭痛的事情。
因為,瀛洲軍敗不起啊!
金軍勢大,背後有個強大的金國支撐著,拜個一陣兩陣、三陣五陣都不是問題。只要沒一下子亡國滅種,就算傷筋動骨,也可以慢慢緩過來。
可瀛洲軍卻不同,根基太薄,一旦落敗,只怕十年之內。都無力北伐了。
只是,此行可能的收穫,與可能遭遇的風險相比,卻又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若果真能夠打到中都,就算最終不能一戰滅了金廷,可只要打得不太差,就絕對能夠把那些金人給嚇破膽了!
如此,便有八層以上的把握解去山東的窘境。
若是綢繆得當,又運氣夠好的話。一舉滅掉金國也並非沒有可能。
那時,就算瀛洲方面無法全佔金國之地,可佔下山東河北這兩大糧倉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若再能憑此發展十年,只怕南宋小朝廷,也不是瀛洲方面的對手了!
斟酌了再三,楊鐵心最終還是一咬牙,以狠心,下定決心。兵發中都。
這種千里奔襲的打法,重在出其不意。關鍵是要戰法靈活。
秉承著這一原則,楊鐵心把手下幾員大將挨個過了一遍,卻沒找到一個合適的。
沒計奈何,楊鐵心只得再次決定親征。
而在此之前,楊鐵心還要安排一下山東方面的事情。
南宋小朝廷應該已經被楊鐵心給嚇怕了,估計短時間內。沒可能大規模進犯山東,故而只需派一支人馬守住淮水沿河監視南宋方面即可。
東平府一線雖然也與金國毗鄰,可要麼隔著運河,要麼隔著黃河,要麼就是隔著泰山。金軍的鐵騎要想從此經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故而這一線也只需派兵把守,不讓金軍偷渡即可。
倒是濟南府一線,雖然有北清河將山東與金國隔開,可以金國大軍的能力,想要渡河也不是沒有辦法!
一旦金軍鐵騎進入山東腹地,就算不能徹底滅了山東各路人馬,可把山東府攪個沸反盈天,應該還是很容易滴。
此行北上,福禍難料,楊鐵心要設法保證,讓金兵即使到了黃河冰封之時,也沒辦法渡河南下。
可北清河上下游相距足有近千里,可供渡河的地方也不止一處。
一旦黃河冰封,想要封鎖住北清河,難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對此,楊鐵心特意到濟南與駐守山東的曲三兒會面了一次,並當面對曲三兒面授機宜。
也不知楊鐵心都對曲三兒說了些什麼,反正二人會面之後,曲三兒便親提大軍渡江北上,直奔河北平原縣殺去。
曲三兒具體怎麼在河北折騰,楊鐵心倒是不怎麼關心。和曲三告別之後,楊鐵心便帶人直撲益都海邊。
而這個時候,天王幫四小天王之一的張友,已經帶領著五萬大軍和數百隻戰船在此恭候多時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楊鐵心蒲一登船,便吩咐三軍起錨開撥,然後又就把張友等眾小將喚到了自己的帥帳,緊急開會商議對策。
可惜的是,這伙學生雖然戰鬥力還不算太差,可在陰謀詭計方面,實在不見有什麼專長,接連幾天的會議下來,也沒見那個提出點兒什麼有建設意義的方案來。
到底了第四天的頭上,楊鐵心終於不再召集眾將開會了,而是直接派兵登陸潞河口。
此刻的潞河口還沒發展起來,只是個偏僻的小漁港,人口不到一萬。
更兼金國還從來沒遇到過海上遇襲的情況,防備比較鬆懈。
結果,此番出征,楊鐵心所部兩萬水軍蒲一上岸,便輕易地攻佔了潞河口。
在洛河口修整了一晚加半天,到了第二日下午,楊鐵心留下了一萬人馬駐守潞河後,便再次率隊啟程,直撲中都。
午夜時分,楊鐵心所部四萬終於趕到了中都城外。
自立國以來,金廷雖然就沒怎麼太平過,可有一點,金廷還算運氣不錯,那就是,從來沒被哪路反派打到中都城外。
也正是因此,金廷雖然在中都安排了不少人馬駐防,可這些金軍的警惕性並不是很高,這才給了瀛洲軍以可乘之機。
隱蔽地登船上岸,直到瀛洲軍殺到了中都城門外,建好了炮兵陣地,然後又打起火把,城上的金兵車才回神,這是有敵人打到自家大門口了!
震驚之餘,這些金軍半晌方才回神,然後方才亂七八糟地開口疾呼示警。
「開炮!對準城門,給我使勁地轟!」
便在此時,楊鐵心一聲令下道。
楊鐵心的命令剛剛傳下去,上千門火炮齊聲炸響,整整一千顆的炮彈,流星一般地砸進中都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