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鐵掌峰,鐵掌幫的議事大廳裡,幫主鐵掌水上飄裘千仞正高踞主位。
下方,一溜兒的站著身著金、紫、赤、黑、青五色衣著的近百名彪形大漢。
這些大漢,個個虎背熊腰、鷹視狼顧、目光如電,手臂上青筋暴起,太陽穴還向外凸凸著。咋一看上去,給人的感覺,那絕對就是武林高手!至少,若是給尋常的江湖漢子看到,十個裡面,有九個會這般認為!
目光灼灼地向著下方掃視了一圈,裘千仞很是志得意滿!
要知道,眼下鐵掌幫的這些精銳打手,可都是裘千仞一手栽培出來的啊!
堯想當年,裘千仞從前幫主上官劍南手中接任鐵掌幫主之位的時候,鐵掌幫大貓小貓加起來,總計才剛剛過百!而且,由於那上官劍南整日價鬧騰著要抗金,結果為宋廷所不容,每每被宋軍追殺得雞飛狗跳、狼奔豕突,幾次險些滅幫!
而現在,光是鐵掌幫本部,鐵掌五指峰,每一峰都有精銳打手數百。而裘千仞所居的鐵掌峰,更是精英打手高達上千人!
至於鐵掌幫分佈在其它各州的分舵弟子、外圍打手,再加上受其控制的潑皮無賴什麼的,全都加起來的話,保守估計,也得有兩三萬人!
裘幫主本身武藝不俗,手中又掌握著這麼大的一股勢力,在這襄陽府一地,就算襄陽府的刺史、指揮使什麼的,很多時候,也要看裘千仞的臉色,更別說發兵圍剿鐵掌幫了!
鐵掌幫如今的聲勢,說是如日中天,那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不過,裘千仞卻一點兒都不覺得滿足!
蓋因裘千仞現在正值當年,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閉關,裘千仞自覺,一手鐵掌的功夫,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估計,比起中原五絕來,應該也不低了!所以,裘千仞心中,那是非常的想找個武林門派一試身手!
陶醉了半晌,裘千仞這才斂去眼角的得色,板起一張大臉冷聲開口道,「本幫主今日神功大成,正欲出征衡山一派,大家都準備得如何了?」
「稟幫主,我拇指峰金砂堂準備完畢,隨時等候幫主調遣!」
「食指峰紫砂堂也已準備停當,只待幫主一聲令下,便可踏平衡山!」
「中指峰赤砂堂隨時待命!」
「無名指峰黑砂堂準備妥當!」
「小指峰毒砂堂隨時恭候幫主命令!」
「好!」聽了幾位堂主的匯報後,裘千仞那是豪氣暴增,幾乎要把天都撐爆了!下意識地,裘千仞伸出巴掌,在身前的桌案上用力一拍。
但聞「啪」的一聲輕響,一張厚達兩寸多的鐵梨木桌案,瞬間化為滿地的木屑。
「幫主威武!恭喜幫主神功大成,從此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被手下眾打手吹捧得有些飄飄然,半晌,裘千仞方才起身撣去了衣襟上的木屑,很是意氣風發地開口道,「甚好!難得諸位有如此豪氣!如此,每堂留下一百人手看守本部。餘下所有幫眾,會同鐵掌峰本部人馬,三日之後聚齊鐵掌峰,兵發衡山!」
「謹遵幫主之命!」
「此戰是我鐵掌幫對江南武林第一次大規模用兵,所以,務必要打出我鐵掌幫的士氣,一舉殲滅衡山一派,從此奠定我鐵掌幫江南第一武林大派的地位!」
「必勝!必勝!」
「好!諸位都下去準備吧!還有,這三天,也要抓緊時間操練,爭取讓我鐵掌幫的實力更上一層!」
得了裘千仞的吩咐,眾鐵掌幫高手盡皆喏喏領命,各自回山準備去了。
裘千仞本人,心潮澎湃了半晌,也終於施施然轉身出了議事大廳,往後山行去。
剛剛穿過一重院落,迎面就見一白衣女子引著一滿臉青春痘的少年款步而來。
「拜見裘叔叔!」離著還有好幾丈遠呢,那女子已然當先衝著裘千仞躬身福了一禮,櫻唇微啟道。
「拜見裘叔叔!」青春痘少年也跟著憨頭憨腦地躬身施禮道。
「是雪兒和靖兒啊,快快請起!快快請起!幾日不見,雪兒丫頭又漂亮了!已經成了大姑娘了!靖兒也長高了許多,快成大小伙子了!嗯嗯,不錯!不錯!上官兄長能夠如此子女,相比也該含笑九泉了!」
「對了!雪兒啊!千尺那丫頭呢?怎麼沒和你們姐弟一起?那丫頭以往不是最纏著你麼?」
聞聽此言,那喚名雪兒的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之色,猶豫了片刻,卻沒開口。
「怎麼?出了什麼事情?雪兒你快快說來!」
「這個嘛,回裘叔叔的話,千尺她,自己另立門戶了!」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個,具體是什麼情況,雪兒也是不知。只是隱約之間,好像聽說,千尺丫頭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位前輩異人的傳承!如今和一位姐妹自個在襄陽城西一百多里外的一處山谷開門立戶,號稱絕情谷!」
「豈有此理!小丫頭片子,小小年紀,不老老實實在家學針線女紅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背著我這兄長玩兒離家出走!還敢自立門戶!真是豈有此理!」
「還有,開門立派也就罷了,怎麼起了個名字叫『絕情谷』,一聽就不是好路數!怎麼著,這死丫頭還想滅情絕欲,不認我這當兄長了不成?豈有此理!某家這就去找那死丫頭片子算賬!」
話音未落,那裘千仞已經展開身形,向山下飛奔而去。
「裘叔叔……」
待到那少女再次開口呼喚時,裘千仞的身行早已隱沒在山林之中。
直到裘千仞的身影消失了近半刻鐘,那青春痘少年方才眼珠一轉,眼中恢復了靈動之色道,「姐姐,裘叔叔他,不會在小姑姑那裡,吃癟吧?」
「這個嘛……,不好說!尺兒那丫頭,最近不論是功夫還是稟性,都變得頗為古怪,不好揣度!而且,和尺兒在一起的那女子,功夫更是刁鑽狠辣,不可以常理推測!實非尋常人可敵!至於裘叔叔嘛,看樣子似乎功力又有精進了,同樣不可小覷!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那就好!最好他們狗咬狗,鬥個兩敗俱傷!」
「靖兒!」聞言一驚,白衣女子連忙伸玉手掩住了青春痘少年的大嘴,左右逡巡了片刻,覷得無人,這才輕撫酥胸,長長地吐出了一口香氣道,「不准胡說!無論如何,他總是咱們的長輩!這些年,若非得裘叔叔庇護,你我姐弟,還不定淪落到什麼地步呢!做人要有感恩之心,知道麼?」
「可是,裘叔叔他……」
「不可亂說!那些只是咱們的猜測,又沒有真憑實據,萬萬不可輕言,否則必遭禍患!」
「小弟乖!姐姐知道小弟胸懷報國之志。只是,光有志向是不夠的,還得有與之相應的實力才行!」
「姐,你以往不是說,衡山派素來行事端方,每每以抗金大業為己任麼?不如,咱們趁著這個機會,去投靠衡山派,順帶著給他們報訊示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