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尋到郭靖母子,在此休息了一ri,第二天,楊鐵心便提出了帶二人一齊返回中原。
李萍本就是個尋常的鄉下女子,自小便習慣了男人當家,楊鐵心又是郭嘯天的結拜兄弟,看著情形待郭靖也是極好,聞言也便很是順從地應了下來。
當下,楊鐵心一家便幫著李萍母子收拾傢伙,準備返還中土。
實際上,郭靖家還真沒啥可收拾的,除了氈帳,便只有一輛紡車,一些羊毛,和十幾隻小羊。將幾樣緊要的事物連同氈帳裝上馬車,羊和楊鐵心家的馬羊都趕到一堆兒,楊鐵心便這般拖家帶口地開始了回轉中土的旅程。
按照李萍和包惜弱的本意,是要回轉牛家村的,可楊鐵心卻言道還要去終南山接女兒。
包惜弱聞言大為警惕,連忙小心翼翼地細問緣由,待到弄清楚了是楊鐵心救命恩公的遺孤後,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考慮到金國境內可能會比較危險,楊鐵心一行並沒有急著南下,而是取道西南,打算先到西夏,再由涼州入關,進入終南山。
這一路,楊鐵心倒是沒有疾行,而是如尋常牧民一般,於路一面放羊放馬,一面教導小郭靖和小楊康的文武藝。
由於二人年紀太小,楊鐵心倒是沒教二小什麼複雜的文武技藝,文的只是三字經、千字文,至於武藝,每日就是扎馬步,俯臥撐,修習最基本的吐納術,還有就是練習郭家戟法和楊家槍法。
小楊康還好說,人比較聰明,雖只三歲,可三字經千字文都已經背得滾瓜亂熟,甚至也能磕磕絆絆、歪歪扭扭地寫出一些來了。只是學武方面,這小子不怎麼上心,只要楊鐵心一個不留神,這小子必定會偷懶耍滑。
而郭靖則恰恰相反,從遇到楊鐵心那天開始,郭靖才第一次吐出一個完整的漢字來,可到如今過去了小半個月,這廝也才學會了三個字,天地玄,連那第四個「黃」字都死活記不住!至於說寫字,那就更不消說了,就算個「一」字,都能被他寫得向上斜飛四十五度。
但小郭靖有一點好,那就是人夠傻,夠有毅力!
楊鐵心教他武藝,小郭靖就一板一眼,不帶絲毫偷工減料地照做。甚至,每次扎馬步,如果楊鐵心不喊停,這小子必定要扎到自己累得暈倒為止。郭家戟法小郭靖半個月只學會了三招,可卻每天都堅持練幾百上千遍,如今這三招已經學得很是有模有樣了。只是第四招,還是無論如何,就是學不會!
於是,每到此時,小楊康注定要被當成反面典型教訓一番,每每被其老爹楊鐵心訓了個臉紅脖子粗,然後老老實實地跟著傻小子郭靖一板一眼地練武。
對此,楊鐵心倒是予以了高度讚賞,言道,親兄弟就該如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可惜的是,小楊康對此很是不以為然。
因為,小楊康覺得,自打認識這個小郭靖以來,有福同享什麼的,小楊康那是一點兒都沒體會到,可有難同當,小楊康那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小郭靖記不住千字文,小楊康要一遍又一遍地陪著他一起念;小郭靖玩了命的練武藝,小楊康也要咬牙切齒地跟著一塊兒起早貪黑的練習。
每日如此,小楊康被折騰得腰酸腿軟、兩眼花,真個yu死yu仙。可小楊康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否則,自家老爹的竹筍炒肉,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只是小楊康看向小郭靖之際,眼神愈的幽怨了!
真倒霉啊!小爺我這麼聰明個人兒,咋就攤到這麼個一根筋的笨蛋兄弟呢!
老爹還總是對這廝說什麼「笨鳥先飛」、什麼「勤能補拙」,可小爺我怎麼看著,這傻兄弟越補越拙呢?可憐小爺我,自從認識了這個傻兄弟,就沒過過一天消停日子了!這般苦日子,得啥時候才能到頭啊?
沒到苦逼得無以復加之際,小楊康每每如是做想道。
雖是心中苦,可在楊鐵心的反覆洗腦灌輸之下,小楊康倒也勉強接受了自己有個傻兄弟的事實!而且,這一路上又只有郭靖這麼一個玩伴兒,每日形影相吊,二人的關係還算比較融洽,漸漸也真如兄弟一般。
這般連走帶玩兒,還一面放牧的走了半個多月,楊鐵心一行也才走了差不多一千里路,這日傍晚,楊鐵心等人又來到了一個小的蒙古部落。
見楊鐵心一行拖家帶口,盡皆蒙古裝打扮,還帶隨著二三十匹馬五六十隻羊,這個部落便只當是尋常的閒散牧民遊牧至此,對楊鐵心等人倒是非常的客氣,很是慇勤地招呼楊鐵心一行進入部落安宿。
安頓已畢,楊鐵心照例先在自家氈帳附近閒逛巡視了一圈。
不經意間,楊鐵心聽到了一則傳聞,言道最近這段時間,部落周圍經常走失人口。尤其是那些散居在外以及因各種緣故落單的牧民,經常莫名失蹤。
難道是鬧狼了?
心中略微警惕,可楊鐵心卻也沒有很是在意。
因為,照這情形看,即便是有狼出沒,應該也不是大的狼群,基本不足為慮。
回到氈帳,和妻兒還有李萍母子吃罷晚飯,略一猶豫,楊鐵心開口道,「嫂嫂,楊某之意,今晚讓靖兒和康兒一起,都在我夫婦的帳房裡睡,不知嫂嫂意下如何?」
「這是為何?」
「是這樣,小弟剛剛聽部落裡的人說,這部落最近時常走失人口。小弟以為,多半是有狼蟲出沒。咱們兩家這氈帳位置又比較偏僻。所以呢,小弟之意,讓靖兒和康兒一起睡,也方便小弟照看!」
事關自家孩兒安危,李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便點頭同意。
晚飯已畢,楊鐵心照例又教兩個小傢伙學了一個時辰的文,練了一個時辰的武。直到臨近夜半時分,這才吩咐包、李二人給兩個小傢伙梳洗罷,弄上床去休息。
待到李萍也回轉帳篷後,楊鐵心卻沒有似以往那般急吼吼地和包惜弱上床行那人倫大事,而是將弓箭、鐵槍都收在身旁,衣不解帶地盤膝打坐,調息養神。
包惜弱見狀,也要陪著楊鐵心守夜,卻被楊鐵心吩咐著上床休息了,只是沒有寬衣解帶。
調息了不知多久,就在楊鐵心物我兩忘之際,耳畔忽地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連忙收功起身,喚醒了一旁的包惜弱,吩咐其照看好兩個孩子,楊鐵心這才背弓挎箭,手持鐵槍,小心翼翼地騫出了帳篷。
藉著朦朧的月色,楊鐵心舉目觀瞧,卻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