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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端木秦突然制止了,眼神裡閃出更深層的邪惡,「這一直用水淹也不怎麼有味道了,我可是很久沒有看過油炸活人了,把下面改成油鍋,本將軍要看看這油炸活人,那活人能挨得住多久,炸熟了,給這個將死的美人好好嘗嘗!」
「不,不,不,住手!」從黎青嘴裡傳來嘶啞的聲音,「住手!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放了他,他只不過是個孩子!」
端木秦聞聲,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然後用手勢下令,放開那孩子,不過卻使了個眼神兒,給旁邊的下屬--那孩子,看好了
手下點頭,去幫忙解開套在樂正郎奇身上的繩子,然後抱著樂正郎奇離開了黎青的視線。
端木秦再次蹲下來,輕蔑的看著黎青,道:「這可是你求我的,以後可要好好聽我的話,否則你那可愛弟弟的命就沒了!」
黎青瞪著端木秦,真想一口咬死他。
被打完一百軍杖的端木哲被人扶著,恰巧經過,站在帳篷之外,額頭的汗水和蒼白的臉顯出身上的疼痛,他鬆開了捏緊的手,面色淡了,然後轉向一邊走開了。端木秦察覺端木哲了的離開,眼睛斜瞄了一眼,泛出一絲讓人看不出的鬼魅的笑。
端木哲被人扶著回了自己的軍帳,軍醫來探過,上了藥,這便睡下。入夜的時候,麒麟趁著士兵巡邏的空隙鑽進了帳篷。一進帳篷就急急忙忙跑到床邊。端木哲睜開眼,原來一直都裝睡著。見了麒麟來了,便硬撐著爬起來。
麒麟趕緊扶上一把,道:「二公子你小心!哎,您這是何苦呢?而且還給了端木秦一個制你的機會!」
端木哲的臉色還是蒼白,但卻不在乎輕輕一笑,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上翹,道:「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可是他也鑽進了我的陷阱!」
麒麟蹙眉,不解。端木哲笑笑道:「我的目的就是要他留下黎青一條命,現在他知道我喜歡黎青,又怎麼捨得殺了一個可以一直用來折磨我的工具?」
麒麟依舊蹙眉,不解,道:「屬下還是不懂!」
端木哲看了一眼麒麟,道:「你有所不知,我並非喜歡黎青,黎青是七王爺喜歡的女人,我要保住他,其實是為了保住七王爺喜愛的一個寵物,可端木秦並不知道黎青跟王爺的關係,他現在認為我愛黎青,那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利用黎青來對付我,來刺傷我,呵呵,可是他不知道,他每一次想傷我,卻是徹徹底底的傷了黎青,若是有一天我讓黎青見到了七王爺,你說七王爺會如何看待端木秦?媲」
麒麟聽著,終於明白了,道:「二公子這一招真是高啊!只要離間了七王爺對端木秦的態度,那七王爺對端木府就更不會放在心上,反而會跟二少爺聯手,一起對付端木家的兩隻老狐狸!到時候,二公子就不必屈於人下了!」
端木哲點點頭,嘴角還停留一絲微笑,不過,這微笑慢慢的消失了,端木哲卻蹙起了眉頭。麒麟見了,道:「二公子這有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蹙眉了,難道又什麼疏忽的地方麼?」
端木哲歎了口氣,咳嗽了幾聲,道:「我現在擔心黎青,這些日子,恐怕要受不少苦了,而且我還不知道端木秦到底要拿她作何打算,說實話,還真有些摸不著底!」
麒麟聽罷,也蹙眉了,但為了安慰端木哲,道:「二公子不要太過擔心了,現在還是先把這傷養好吧,端木秦現在邊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的!」
端木哲聽了,點點頭麒麟這便扶端木哲起身,離開床坐到桌子邊,退下上衣。麒麟取了藥,倒在傷口上。端木哲忍著,白色的藥粉幾乎灑滿了端木哲的後背。上了藥,麒麟幫端木哲穿好衣服,道:「二公子好生休息吧,屬下先回去了,這藥是從京城帶來的,應該安全,至於軍醫的藥,還是小心為妙!」
端木哲點點頭,應下了。麒麟便又趁著夜色,離開了端木哲的帳篷。
月色濃,也蒼冷,酷寒襲來,凍得宮人們瑟瑟發抖。博山寒一身單衣,孤寂的站在王府的院子裡。他不動,也無言,神情憂傷,皺紋爬滿了額頭。普長越過高牆,進了院子,落在博山寒的身後。博山寒一驚,轉身,見了是普長,這又放下了緊張的神情,轉回去。普長走出幾步,見不得這一席憂傷的場景,轉回去,可是還是心裡放心不下,這便又轉了回來,慢慢走到博山寒身邊,道:「今夜月好濃!」說著看了看博山寒,博山寒回過神兒趕緊擦了擦眼淚。普長嗯哼了一聲,道:「沒想到身為王爺竟然也如此憂傷,看來還是做一介布衣得好啊!」
博山寒看向月空,道:「你說的沒錯,我這個王,過得還不如一介布衣,你不是丟下我了麼?怎麼又跑到我的王府來了?」
普長低下頭,又抬起來,道:「我要搬家,你們不屬於我家裡的東西,所以就留下了。」博山寒看了普長一眼,淡淡一下。普長也淡淡一笑,道:「世人都歎自己不如意,卻羨慕別人事事如意,風光無限,可誰知道,每個表面風光的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都有自己的傷心往事!」
博山寒轉過頭,看向普長,蹙眉,問道:「神醫這話聽著怪,難道神醫也是有故事的人?」
普長歎了口氣,道:「我的故事,比你的好不到哪兒去,當我的家人需要我的時候,我卻遠在天涯,等我回家的時候,都已經是物是人非!你比我幸運,還來得及補救!」說著拍拍博山寒的肩,「再過幾天,你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你也該回皇宮去接收你的冊封,正式成為米萊的皇帝,米萊的百姓需要你,黎青也需要你!」
「黎青?」博山寒吃驚,突然拉住普長,道:「你怎麼知道黎青?你見過黎青?他在哪兒?告訴我他在哪兒?」
普長推開博山寒的手,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但我希望他過的很好!對了,也是他讓我救你的,他說,你是可以救米萊的人,你可別辜負了他最大的期望!」說著又拍拍博山寒的肩,慢慢轉身走了。
此時刀鋒端著藥走出廚房,走向博山寒,道:「王爺,你這幾日氣色看起來好多了,這藥看來還真有效!」說著,將手中的托盤放在院中的竹桌上,端起托盤裡的藥遞給博山寒。博山寒看著遠去的普長,那語重心長的話,那有些憂傷的背影,那高傲卻無奈的表情,博山寒似乎真的看到一個有更多故事的人。博山寒不知不覺中有了一股共鳴,他接過刀鋒手上的藥一飲而盡,然後放下碗,看向已經消失的普長,心想:他說的沒錯,我不該辜負米萊的百姓,更不該辜負黎青!黎青,現在一定在什麼地方看著我,等著我,我要振作起來,我要變得強大,這樣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博山寒想著,眼睛慢慢變得堅定。科多善站在王府的側房中,透過窗,一邊玩弄手上的玉扳指,一邊看向博山寒。科多善面雖嚴厲,可此時心裡似乎有很沉重的東西,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先皇,臣有愧,臣即使拼盡了全力,可卻沒能保全慕容家,如今樂正一家更是消失無蹤,慕容唯一的女子血脈黎青,也下落不明,臣真是慚愧,臣該死!
可如今黎民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而寒王爺為了黎青,又如此消沉,臣到底該如何做,才能真的解救黎民百姓?!難道,臣當初都做錯了麼,臣反對大皇子繼位真的錯了麼?
科多善想著,暗暗留下一滴淚「爹!」正在此時,卜嘯回來了,科多善聞聲,趕緊用滿是皺著的手,抹去眼角的淚。
「爹!」科莫姚和卜嘯一同進入側屋,見科多善眼睛紅紅的,道:「爹,您這是怎麼了?」
科多善看向博山寒歎了口氣道:「這些日子,王爺一直愁眉深鎖,我看了擔心啊!」
卜嘯笑著道:「爹,無需擔心了,舅父已經答應不會再幫助端木秦進攻米萊了,而且舅父並沒有接到宇文文馳進攻米萊旨意!端木秦是柿子挑軟的捏,只要我們給他一個出其不意,一定會讓他收斂一些的。」
科莫姚道:「哥哥說的對,看端木秦得意,我們給他一拳,他必定捂著臉跑回家去!」
卜嘯道:「說的不錯,而且爹,剛剛,我看到王爺竟然將一碗藥一飲而盡,一定是相通了!」
科多善看向卜嘯,再看向博山寒,的確,他剛剛還真的沒有注意博山寒微弱的變化。
咚咚咚~「丞相,我可以進來麼?」博山寒在門外,敲門道。
科多善使了眼色,卜嘯和科莫姚退到一邊站著,科多善走上前打開門,道:「王爺,請進來吧!」
博山寒拉了拉貂裘,扶著門,走進來,道:「丞相,多謝丞相這幾日來不思疲憊的照顧,如今本王得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丞相說的沒錯,本王不應該只想著自己,本王應該為黎民百姓擔起責任!本王決定了,明日就隨你入宮!」
科多善聽罷,嘴唇有些顫抖,老淚縱橫,雙手聚攏拱手跪下道:「王爺,此乃百姓之福啊!」說著,手聚在額頭,叩拜!科莫姚和卜嘯也跟著跪下,磕頭。博山寒微微下蹲,趕緊扶起科多善,道:「丞相,本王以前誤會你了,還請丞相不要怪罪!」
「哪裡的話,臣怎麼可能怪王爺!」科多善說著,慢慢的站起來。
博山寒道:「那就好,本王以後還請丞相多多提點,以免再犯不必要的錯了!」
科多善道:「臣職責所在,一定好好輔佐王爺!」
博山寒聽了,道:「好好好!」說著,眼角不覺流出一滴晶瑩,他握著科多善的手,從來沒有覺得這個被認為面目可憎的人竟然會有朝一日如此貼心。科莫姚和卜嘯聽了,相互看了看,也都笑了。這前世的恩怨一筆勾銷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如何驅逐常年進犯的端木秦。兩兄弟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似乎因看到端木秦挫敗而驕傲的揚起頭來。
「王爺!」刀鋒敲門喚道。博山寒和科多善這才回過神兒。博山寒放開科多善的手,轉過身道:「何事?」
刀鋒道:「外面有一隊人馬,面目不善,說是來找您的!」
「哦?」博山寒蹙眉,卻不知到底是何許人也,想了想,道:「走,隨本王去看看!」說著,領著眾人,朝大門走去。
寒王府門外,一隊人穿著破破爛爛,最原始的「錦帽貂裘」,手拿長刀,神氣威武的騎在馬上。寒王府守門的侍衛都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攔著。
「喂,不是叫你們去叫你們的王爺出來麼?整麼半天每個影子?」手拿大刀的人揚起刀架在肩上朝侍衛吼道。原來這人是虎山義匪的三當家的。
侍衛有些哆嗦,道:「王府門前,吼叫什麼,已經去通傳來,再等等吧!」說著,看了看對面的侍衛,吞了口口水,定下心。三當家的憋了憋嘴,道:「大哥,這做王爺的還真是氣派,讓我們等這麼久,還不知道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大當家的道:「不得無禮,我們是來投靠他的,就算給他點兒面子吧!」
三當家的聽了,看看二當家的,退到一旁。不一會兒,博山寒便帶著科多善等人一同出了大門。博山寒走上前,見了大當家的拱手道:「這位壯士,不知你找本王有何事?」
大當家的在馬上左看看右看看,科多善道:「大膽,見了王爺竟然不下馬參拜!」
大當家的盯著科多善,道:「又不關你的事,你摻和什麼老頭?」
「你」科多善指著大當家的,氣得說不出話來。博山寒攔住科多善道:「這位壯士,既然來了,就下馬進府裡一坐吧!」
大當家的跳下馬,走上前,靠近博山寒,左右又仔細看了看。
「不得無禮,你這粗人!」科多善喝道。大當家的挪開,看向科多善道:「老頭,別插嘴!」說著轉向博山寒道:「沒錯,你就是博山寒!」
「大膽!」科多善又喝道。三當家的都看不慣了道:「我大哥叫你別插嘴,你聽不懂人話是吧老頭?」
「你你」科多善氣的,科莫姚和卜嘯剛要說話,博山寒就打斷了道:「好了,別再爭執了,沒錯,本王就是博山寒,這位壯士,你找我何事?」
二當家的道:「我大哥救過你的命!你知道什麼是知恩圖報吧?」
博山寒蹙眉,三當家的道:「二哥,他那時候昏迷,應該不記得吧!」二當家的恍然大悟,道:「哦,我給忘了!」
大當家的道:「好了,別那麼多廢話,總之我救過你,黎青叫我來找你,他說,要我幫你保住米萊!」
「黎青?」博山寒一下子精神頭又來了,「你見過黎青,黎青在哪兒?」
「黎青」說到黎青,大當家的臉上一臉擔憂,「他說要引開端木秦,而我們負責互送那些流離失所的避難百姓,之後,我們尋找了好些日子,可是沒有他的消息了!」
博山寒聽罷,心裡頓時空了半截。刀鋒急忙扶上,卜嘯和科莫姚蹙起眉,抱拳緊握,科多善蹙眉深思,看向博山寒,心裡隱約擔憂起來。
三當家的道:「沒事的大哥,黎青一向都很聰明,而且鬼點子也多,人又好,心地善良,又那麼可愛,老天爺見了,也一定給他開後門的,所以,他一定會逢凶化吉,長命百歲的!」
大當家的聽罷,道:「說的是,黎青一定會沒事的!」說著,看向博山寒,道:「博山寒,黎青叫我們來,你打算把我們安排在什麼地方?」
博山寒回過神兒,咳嗽了幾聲,刀鋒幫忙將披肩拉了拉。博山寒示意,讓刀鋒讓開,然後上前一步,對大當家的道:「你們真的想為米萊出一份力麼?」
大當家的道:「那是當然,要不,我怎麼會大老遠的,帶著一幫兄弟來呢?」
博山寒看向大當家的,還有他手下的十多個虎背熊腰的漢子,道:「若真是,你們可要有自己的本領,戰場之上,爾虞我詐,刀劍無眼!」
三當家的笑了笑,道:「你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過的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這一點,我們比你懂!」
博山寒看著,似乎猜出了這群人的來歷,這又道:「可是若你們加入了軍隊,那便不能再為所欲為,軍法紀律,嚴明無私,你們又能遵守麼?」
三當家的左右看了看,大當家的低下頭,然後又抬起頭,對博山寒道:「我山寨也有規矩,不過是多加了幾條罷了,不過要我們完全遵守你們的律法,我也有一個條件!」
博山寒道:「什麼條件?」
大當家的道:「幫我找到黎青!」
博山寒愣了一下,道:「我一定會找到黎青的,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找到他的!」
大當家的道:「那就好!還有,我這幾個兄弟的夫人,他們也要有個住所!」說著,指著被黎搶來的寡婦和孤兒。
博山寒想了一下,道:「你們今日都可在王府住下,明日本王就要入宮了,本王登基之時,第一件事便是招賢納士,你們若真的有本事,就隨本王入宮,去武場跟本王的將軍們比比!若你能勝了他們,本王就破格封你一個將軍,賜你一座府邸,如何?」
「哇,大哥,當將軍哎!」三當家的眼睛都發亮了。二當家的道:「還有府邸!」
大當家的想了想,道:「甚好!一言為定!」
博山寒道:「一言為定!」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出一條路。大當家的看著博山寒,頓了一下,道:「你現在是王爺,明天是皇上,可我是將軍,還是你走前面,要不那個老頭又要吹鬍子瞪眼了!」
博山寒聽罷,笑了笑,收回手,道:「他不叫老頭,他是本朝丞相!」說著,由刀鋒扶著,進了王府。
大當家的看向科多善,道「丞相?」科多善一甩袖子,不理大當家的和他的夥伴,帶著科莫姚和卜嘯進了王府。大當家的撇撇嘴,道:「有什麼了不起,哼!」說著,帶著他的兄弟們也大搖大擺的進了王府。
第二日,一早,博山寒便乘了轎碾進宮,隨行之人可謂上千。博山寒黃袍加身,威嚴的走在長長的階梯之上,兩側文武百官肅然威嚴。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還有三當家的都跟在賢士堆了,這樣大的場面是第一次見得,而且也只能遠遠的看到一點兒博山寒的影子,不過雖是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卻也沒有一絲怯場。
不過,博山寒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因此刀鋒和卜嘯依舊跟在左右。此時刀鋒和卜嘯也就不再是王府的小侍衛了,而是掌管宮內2萬大內侍衛的左右統領。
博山寒站在天壇之上,行使登基大禮,禮罷,便立即移步去了武場。此時武場已經有上百名賢士等在那裡。博山寒蹬上龍床座椅,刀鋒示意,鼓響鑼鳴。比武場上傳來蕩氣迴腸的聲音:「新皇招賢納士,選拔能征善戰之人才,凡比武場上,晉級兩輪者,可進入下一場比武,如此類推,晉級前十名者,進入文試,文試之後,晉級前三名者,第一名拜為上將軍,第二、三名拜為中將與副中將,比武開始!」
話畢,接著又是一聲鑼響,比武便正式開始了。大當家的、二當家的、三當家的各自在一個擂台上,接連不斷,都各自踢下兩個人,順利進入了下一級;到了第二級,三個人也都輕而易舉的進入了下一個輪迴,如此,如此,最終,三個人都進入了武比前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