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掃了一眼屋外,那人影已經消失,也就不配合宇文文堂演戲了,道:「這不是你們男人喜歡的麼,任憑一個女子哭天搶地,說不定還蠻欣賞那尖叫聲的!」
宇文文堂聽黎青這麼說,也知道這偷聽的人已經消失了,但對於黎青的說法宇文文堂卻不認同。他可從來不用對女子用強,有時候甚至不用一個眼神,一道號令,這宣海的女子便會蜂擁而至,乞求他的寵幸丫。
俗話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宇文文堂現在就陷在這裡面。
偷聽的小廝離開,跑到老鴇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老鴇就蹙了眉,一臉打了敗仗的滿不甘心樣子,接著歎了口氣,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黎青見事情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便喚來花滿樓的小廝,打賞了些銀子,道:「把這女子送到外面的馬車上去!」小廝拿了銀子,歡喜的點頭,然後將半死不活的思瑤抱起,下樓,送上馬車。黎青為了不穿幫,就跟在了小廝身後,宇文文堂見黎青走了,自然也出了花滿樓。
小廝見黎青跟宇文文堂也跟了出來,放下思瑤,上前笑嘻嘻的道:「爺,您慢走!」。
黎青看了小廝一眼,滿臉的不耐煩,道:「行了,今兒是看在你們媽媽的面子上,我才收了這女子,真是不知道見了什麼鬼,碰上這個倒霉女人!」
小廝不語,只陪襯笑著。宇文文堂觀察這小廝,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宇文文堂看罷暗暗偷笑。黎青甩了甩衣袖,要登車,馬伕會意,立馬送上馬凳。小廝見況僵著笑容,點頭哈腰,讓開一條路,就這麼盯著宇文文堂和黎青上車,待到馬伕架著馬車離開才板回臉,吐了口唾沫,道:「不就有兩個臭錢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呸!」說著,見一個來客,於是換上笑顏,道:「喲,這位爺,裡邊請!」
馬車搖搖晃晃,顛簸出這條路的崎嶇。宇文文堂坐在馬車上,不語,盯著黎青。黎青也不語,蹙眉看著思瑤發呆。
思瑤躺在車上,隨著車的顛簸來回晃動,若不是那抓著衣服捏緊的手暴露了,旁人還真就認為她失去了知覺媲。
思瑤聽了黎青的話,除了黎青,任何人都不相信,不管人說什麼,都裝死一動不動。
宇文文堂見馬車已經走過拐角,又瞥了一眼發呆的黎青,對著思瑤道:「姑娘,你現在可以起來了,車已經走過街角,從花滿樓那已經看不見這裡!」思瑤聞聲,睫毛微微顫抖,但聽這聲音並非黎青的,依舊不敢動。
黎青緩過神兒,見宇文文堂說了半天思瑤都沒反應,這又道:「姑娘?怎的還不起來,難道我真的打重了?」說著,擔心的移向思瑤。思瑤一聽是黎青的聲音,這下才出了好大一口氣,睜開眼,從車坐上爬起來,意見黎青,這淚就嘩啦啦的流下來了,道:「多謝姑」
「嗯哼!」黎青聽著清了清喉嚨,對思瑤使了個眼色!思瑤掃過宇文文堂,自然會意,道:「思瑤謝謝二位公子救命之恩!」說著轉向黎青,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公子既救了思瑤,思瑤便一身為奴為婢伺候公子!」
宇文文堂聞聲,笑了,道:「原來你叫思瑤,第一次從青樓裡聽得一個不沾青樓味的名字。」說著轉向黎青道,「這位是樂正府上的大少爺黎青,黎公子!黎公子的心思,真是讓人琢磨不透,且這處處留情的功夫也不知道出自何處,這樣了得,不妨也教教我吧!」
思瑤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黎公子!」
黎青又清了清喉嚨,思瑤意識到黎青的意圖,收起驚訝的表情,閉上嘴不發一言。接著黎青瞥了一眼宇文文堂道:「當你知道一個女人要什麼的時候,而你又能給她,那你就能贏得她的心!」
宇文文堂聞聲,有點兒迷糊:女人要什麼,女人做夢不都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獨寵一身,能讓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嗎?
宇文文堂看向黎青,心想:錦衣玉食?她好像不稀罕;明媒正娶?看樣子她現在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難道她想要的是王妃的位置?這側妃說的好聽是我的女人,可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妾。
想著宇文文堂蹙起了眉:可我不能給她的偏偏就是王妃的位子,其他的,我都能依著。宇文文堂還想說什麼,黎青卻已經轉開了話題,對思瑤道:「思瑤姑娘,這是你賣身契,你收好了,以後你便是自由之身了!」
思瑤有些吃驚,盯著黎青:「公子,這」
「拿著吧,說過會幫你贖身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至於你所謂的為奴為婢那就算了吧,我的身邊不缺乏奴婢。你在那煙花之地賣藝不賣身,想必也是逼不得已才走到這一步的,吶,這是些碎銀子,希望可以幫到你,你以後如果還有什麼困難大可以來找我,但是答應我,萬萬不可再做這衝動的事了!」黎青邊說,邊安慰道,「我的就住在幽樂山上的小木屋,如果你來小木屋找不到我,就到百藥堂找善月,善月會告訴我的!」
思瑤推遲道:「不能要,公子你能替思瑤贖身,已經是萬分仁慈了,我又怎麼能收您的恩賜?」
「不用客氣,拿著,可別惹我不高心了!」黎青說著,耐心似乎已經被磨盡了。
正在此時,馬伕突然剎了車,思瑤一不小心整個人都倒進了黎青懷裡,而黎青又整個人倒進了宇文文堂懷裡。
人仰馬翻,是誇張些,但也形容得恰當。思瑤見撞到黎青,立馬彈了出來:「公子,你別沒事吧?」
黎青被這一撞,弄得胸部疼死了,好幾聲乾咳才勉強回過起氣兒,搖著手道:「沒沒事!」
宇文文堂憋了一口氣,將力道全都集中在胸部,也因此擋住了黎青加上思瑤的撞擊。宇文文堂將黎青偎在懷裡,掀開簾子,問道:「什麼事?」
「王爺受驚了,有個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站在馬車前,險些撞著她!」馬伕如實回答,然後看著那不懷好意的突然出現者道:「快讓開,知道這是誰的車麼,竟然敢攔著,滾開!」那攔車之人並未離開,反而越走越近。馬伕見有些蹊蹺,給宇文文堂打了暗號。宇文文堂告知黎青,準備好了被突襲的準備。
攔著之人藉著淡淡的月光靠近車子,馬伕仔細一看,是個女子,可能是受傷了,一手拄著一跟枴杖,拖著一隻腳吃力往前走。
「快走開,沒看見這馬車麼?要是撞上了怎麼辦?」馬伕語千緩和了些。
女子一言不發,還是繼續往前走。
「嘿,我說你是不是聾子啊,怎麼說話不聽呢!」馬伕見這人不識時務,有點兒不耐煩了,「見你是個女子才客客氣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趕快讓開!」
黎青聞聲,掀開簾子往前一望,差點兒把剛剛吸回來的氣吐了出去:「善月!」黎青推開宇文文堂,捂著還有點兒痛的胸口,來到善月面前。
「爺,真是好興致!」善月開口,有些哽咽,築了好久的淚水的堡壘在看見黎青時頃刻間崩塌了。
「你怎麼會來這裡,你的腳怎麼了?」黎青說著,要去扶著,善月見黎青的姿勢,立馬退了一步,道:「不敢勞煩爺,我這等底下的身份怎麼能夠委屈爺!」
黎青知道這話裡話外帶著責備,故猜測,大多也就因為今日突然離開,突然言而無信吧!黎青再次伸手去扶善月,善月還是躲開了,黎青不說什麼,強行的將她拉著。
此時思瑤跟在宇文文堂的身後下來了,見了善月,友好的行了萬福。善月見思瑤,胸口一陣兒發悶,眼前弱弱有些黑,但是就善月堅強的性格,還是沒一下子暈過去。黎青不知,他在花滿樓裡的事情已經被傳得街知巷聞,只是這主人翁沒定,直到善月聽到那些人關於黎青穿著的描述。
「果真!果真!」善月絕望又痛苦看著黎青道,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軟得站不穩了,接著一句話不說,一個勁兒的哭。黎青對善月的反應有些疑惑,接著轉回頭看了宇文文堂,瞬間瞄到宇文文堂身後的思瑤,這算是明白了一些善月的話。
黎青將善月扶著,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善月雙手抱頭,搖晃著,精神似乎已經到了要崩潰的邊緣:「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善月!」黎青看善月如此痛苦,卻不能說些什麼。
「我哪點兒不如她?」善月用水靈靈的眼睛望著黎青,帶些瘋癲道,「為什麼我連一個青樓女子都比不上?」
「善月!」黎青搖了搖善月,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她可憐,所以想幫她替她贖身而已,別的真的沒有什麼了!」
「可憐?」善月抬起頭深情的看著黎青,「那你覺得我可憐麼?」
黎青半日不語,善月似笑非笑,道:「大少爺不覺得我可憐?那大少爺都會救可憐的人麼?」說著,焦急的等著黎青的答覆。黎青依舊不語,眼神迴避著善月。善月傻笑一聲道:「大少爺一定會的,我知道!」說著,推開黎青,往馬車前進的反方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