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三,你說,最近這個世界怎麼了?」
「我所期待的、我所討厭的,都被扭曲了,然後呈現在我的眼前,讓我目不暇接。」
「或許這個世界在排斥我?我隱隱有這種感覺,祂們想要玩弄我,一直在玩弄我。景陌復活了,但卻喪失了記憶,就如同沒有了靈魂,只剩下一副軀殼。現在,這副軀殼還不屬於我,她在別人的懷裡,每天每時每分每秒,我都在害怕,害怕她會被那個男人怎麼樣,無論她被怎麼樣了,我都無法接受,她現在的智力很低,根本不懂分辨是非。」
「吶,狂三,我現在真的好累,我好想用那些圖紙上的禁器殺掉他,然後帶走我的景陌。可……我生怕殺了他,景陌就跟著那個傢伙一起消失了,那樣的話……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第一次地,零在自己那即將被淘汰的手機上寫下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原來儲存的那些短信都是寫給景陌的,而如今,景陌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身體復活了,記憶卻沒有復甦;而且,還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懷裡。這樣的情景讓他幾近喪失了思考力,如今,他只有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讓他可以放下絕大部分戒備心的侍從,給了他以無比親近感覺的狂三。
但他並沒有直接與她進行人生商談,因為現在他是零,是主人,是組織的首腦。他不能這麼感性,他沒有感性思考的權利。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生存下來,贏得勝利。因此無論何時何地,他都必須把利益放在第一位進行理性思考。
很殘酷吧,以前的他覺得世界很大,因為他自己太過渺小。
後來他覺得世界很小,因為自己已然強大。
可現在,世界又被放大了,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上,還有「祂們」,還有那不可捉摸但卻能實在可感的命運。
「零,你好像心事很重……」狂三一直挽著零的胳膊,因此她能夠切身體會到零的不自然。
「你能理解的吧。」零不願多說,就這樣手挽著手一路前行,也不知去向何方,因為他在出行的時候,就把全天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預算劃撥給了「見景陌一面」這件事上,現在早早地「逃逸」出來,無非是不願再看到景陌不認得自己,跟隨在他人身邊的那副模樣。
狂三緊了緊腕力,就像是要表明「緊抓不放」的決心似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為你做些什麼。」她靠在零的肩膀上,洗髮水的香味頓時鑽進零的鼻腔內。
「你知道方法嗎?」
「現在不能說,對不起……」
「嗯……我相信你,等到把作亂的傢伙幹掉後,就可以好好地和那個人討論一下『景陌』歸屬權的問題了。」
「其實……」
「嗯?」
狂三的眼神有些閃躲,她的手不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忽然,她下定了決心,明明沒有用時間子彈為自己加速,卻愣是讓零沒有反應過來——她轉身提起腳尖,將自己的雙唇印在零的臉頰上。
狂三和零對視著,她的眼眶漸漸濕潤了,臉紅撲撲的。
「你……」零好像察覺到了什麼。
狂三搖了搖頭。
一瞬間,零彷彿看到了艾琳那純潔似雪的銀髮和狂三這烏黑秀麗的長髮交織在了一起,眼前的人兒,到底是誰?
「景祥,我想和你玩躲貓貓,一定要……找到我喲!」
「什麼?」
零反應很快,感覺到狂三的不對勁。
【是了,在聽到景陌復活的消息後,她就一直沒說過話,只是一路上默默地跟著我,來到這裡,又離開這裡。我沒有一絲一毫地關心過她,只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我會如此在意一個侍從?】
零時思破是他每次思考必然開啟的域界,然而這次就像是程序出錯了一般,明明開啟了,卻還是抑制不住時間的流逝。
是了,對方是時間的精靈。
狂三消失了,眨眼間就不見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切都是一場夢。
「這個世界這麼大,你讓我怎麼找你呢?強制命令權只剩下了一個,用掉了,也就等於再多看你一眼,隨後,你若再不見,就真的不是我的了……呵呵,真是太巧合了,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都離我而去?!」零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他咆哮了出來。
「別擔心,還有我。」
櫻井夕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她其實一直尾隨著零和狂三,在他們和k作別後,就一直被當做空氣。
是的,空氣毫無存在感,但又無處不在,不是嗎?
「我絕對不會棄你而去,而且,接下來還會有一場惡戰,你一定會需要我的!」夕拉著零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
「只有我,才能為你分擔壓力,這三年來,我就是為了成為你的妻子而成長的,我知道你需要什麼,害怕什麼以及——不願失去什麼。」
不知不覺間,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廢棄工業區裡,聚集了許多暴徒,他們每個人都紅著眼睛,不是被零的「秀恩愛閃光彈」給閃瞎的,而是——魔能藥水的刺激。
「嗯,你說得對,或許我現在就該需要一個理性的伴侶,但是,正如你所說,我不願失去已經擁有的。」零現在思緒很亂,說話開始漸漸不過腦子,因為他有了可以依賴的人——夕在理智思考上擁有不輸於他的能力。
「對,就應該像這樣,把不需要的包袱托付給我就好!」夕非常開心,從盤起來的頭髮中抽出了一把小太刀。
「交給我吧!」這是夕的戰鬥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