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昊然在從夢中醒來後就急忙帶著零前往研究所的遺址,然而兩人下去仔細搜尋了一番,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黑色封皮的厚書;只有焚化爐那裡還殘留一張碎紙片。
「看來一個月前有人來過。」零在焚化爐四周逛了一圈後,下了結論。
昊然則不解地問道:「您百分百肯定?」
零指著焚化爐旁的灰燼,昊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和記憶中的沒什麼變化。他疑惑重重。
「我這張紙片剛才是從這裡撿到的。」零用腳點著距離焚化爐灰燼旁大約兩厘米的某個角落,「在你的夢境裡,你獲得書的位置是距離此處三米遠的地方,這碎片既然沒有拼湊到預言書上,說明不是其組成部分;而當時你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書,此刻卻不見了。來人沒打算清除來過的痕跡,只是徑直奔向資料室。」
昊然跟著零來到了焚化爐左側的牆體處,只見零一劍劈開這堵牆,露出了裡面的密道,這密道佈滿灰塵,但總有幾處的灰塵要明顯淡些。
「這就是能確定來人身份、動機以及其他各種可能性推論的證據了。」零將手中的紙片扔到一邊,準備打道回府。
「來的人是研究人員,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全部殺掉?」
「我記得有人跑了,是研究組的組長,我記得應該姓孫,孫博士。」昊然緊隨其後,距離零半個身位。
「那麼,孫博士就是在主動動機『我要取回重要資料』以及被動動機『我要把那本黑色封皮的書帶走』這兩者相結合時,決心只身前來這裡,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前。很顯然,第二個動機是有人告訴他的,而且這個人不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指的是關乎裡世界的身份,而是以表世界的身份在『提醒』他。所以他到焚化爐旁只是拿走黑書,並有意進行痕跡清掃,焚化爐旁灰燼、碎紙都沒有掃掉,只是把黑書至密室所在的那條路徑上可能留下自己痕跡的地方清掃了一遍,讓灰塵重新累積。」
「可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是會被發現?」
零冷笑一聲:「因為有人想通過他當上最終的棋手,不過,在那個權力高度上,有人會幫我們擺平的,她答應過我。」
說著說著,零就碰見了在研究所等候的、恢復完好的關闊一行人,眾人相視一笑,昊然也正式成為「命數」的臨時戰力。
……
盧易在清醒後也步履蹣跚地來到了研究所遺址旁,作為重案組組長,他自然是熟知這段時間,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盧易取樣分析了研究所入口兩側的灰塵厚度、焚化爐旁的灰塵厚度以及已然公開的密室通道裡的灰塵厚度,得到了進一步介入此事的重要線索。
盧易在密室裡轉了一圈後沒有得到有效信息,因為資料都被搬空了。若是他的探案能力很平庸,必然會錯開一條重要的潛在信息;但他的觀察十分細緻,留意到焚化爐旁似乎被某人走了一圈,而且另有一人駐足良久……
就在他苦思冥想這裡究竟會有什麼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錢瀚星!
帶著疑問,他按了接通鍵:「喂,瀚星嗎?嗯……嗯……什麼!?預言書?!這東西……能夠幹什麼?『祈願』……是嗎……我懂了,嗯,呵呵,你不用給我激將,我也一定會做的,畢竟……那可是復活她們的唯一期望啊……就這樣吧。」
盧易將手機掛斷,被傷痛侵襲的身軀在錢瀚星的一番話後猛然變得活力四射,【哼……之前我被當成了捕蟬的螳螂,這下,我不光要當在後的黃雀,還要做把槍管隱藏在黑暗中的獵人。」
……
北京某家大廈頂樓的古風別墅型酒樓,在景色最好的,有假山、池塘的某包廂裡,兩人對飲。
「嗯,只要你願意幫我這個忙,我可以一下子幫你將他們全部復活,對……好的,期待老哥你的捷報。」一名身穿繡有北斗七星標誌的漢服的長髮戴冠男子掛斷了手中的電話,轉為面向坐在對面的那位精神矍鑠的老頭,「博勒會長,來嘗一下這裡的魚,這家餐館做的魚可不比煙雨閣做得差。」
博勒會長,正是萬神殿的現任會長,飄翎的老會長博勒·裡斯特·金;只見他雖滿頭銀髮,雙目卻神采熠熠,臉上雖能見到歲月雕刻的痕跡,但卻是越老越帥。
此刻的博勒盯著那靜靜安睡在竹筒裡的清蒸魚,不禁眉開眼笑,而且笑容甚是迷人。他優雅地動著筷子,熟練、沉穩地夾起了一片魚肉,絲毫沒有老年人手顫的現象。
「嗯!入口即化,鮮嫩無比啊。醬油的香醇和魚的鮮美恰到好處地融在了一起,又配上佐味的蔥、薑末,瞬間就把這美味昇華到了口腔裡的每一處,齒頰留香,馥郁飽滿,不錯不錯!」博勒會長「毫不留情」地誇讚了這一道「竹筧蒸魚」的味美。
「瀚星哪,你可算是蟄伏多年啦,怎麼?這次老對頭出現了,你就要橫插一手,趕盡殺絕?」在博勒的觀念裡,菜歸菜,事歸事,不能扯到一起。
原來那劍眉星目、長髮戴冠的年輕男子就是「當世最後一名星官」錢瀚星。
錢瀚星搖了搖頭道:「不,我不玩趕盡殺絕,我只是想通過消滅一個人來拯救蒼生。當然——也包括我的婚姻大事。」
「哈哈哈哈……」老頭子笑得格外爽朗,「原來如此,我還當瀚星你是因為不好女人而不近女色,卻沒想到你是因為已有心上人,才不願染指他人哪,哈哈哈哈!這可跟你的祖先們不一樣啊,不錯不錯。」
「博勒會長謬讚,在下只是一介書生,不懂舞刀弄槍,想要獲取她人的芳心,只好借力打力了。」錢瀚星微微笑道。
誰知博勒會長眼中精光一閃,「不,你這是『借刀殺人』!」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博勒會長,當初要不是那小丑幫您出面,您現在可就是眾矢之的啦。」錢瀚星把話題轉到了一個微妙的時間段上。
老會長抿了一口茶,徐徐說道:「嗯,正因為我把代行者的身份交予了他,我才放心地在『索拉納穆』這個低級神來臨的時候離開那裡去找『夜焱的大秘寶』,雖然沒找到,但線索卻又趁亂收集了一大堆,哈哈哈!這才導致萬神殿裡的小子們多受了點苦,不過這樣也好。這個世界終究要被當成神圈之地,我們只要求得自保、然後歸附祂們,替祂們辦事就只會得到好處,不會有什麼壞處。」
「的確,在祂們看來,我們所在乎的東西實在是微不足道,祂們隨意就可以給我們創造出來……」錢瀚星用茶盞將自己的表情掩蓋住,以至於他究竟怎麼想,只有天知地知、他知。
……
距離安陽之戰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此時黃昏已至,囚牢已開。
「崔明仁……小崔?」
「唔……」崔明仁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搖他喊他,過了大約一分鐘,他轉醒過來。入眼的是慕蓮和商欣兩人,其中慕蓮正趴在自己正上方,打算掐人中……
「真是波濤洶湧,胸中有丘壑啊!」還沒緩過勁來的崔明仁說話不經過大腦。這所導致的結果就是慕蓮用了傳送將他扔到商欣的懷裡。
「疼啊!!」崔明仁連忙從商欣的懷中跳開;商欣體表還是會有可以讓人感到劇痛的毒素。
如今的商欣已經能夠控制好自己的能力,在飄翎裡雖然還是會注意不與人親密接觸,所在之地要通風這樣的條件,不然會讓周圍的同伴感到不適;但總體來說,這三年裡自從他的能力進階後,就沒有再發生『誤傷毒殺』的事件。
「歸根結底是心理鬱結導致的,你自己很早就能夠控制好。」當時不動天就以這樣的一句話結束了兩個人的「演武」,留下商欣獨自一人苦思冥想。想通後,商欣更是感激景祥給他的那一線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