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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章:夜月 文 / 嬰語櫻落

    「突厥人……全部都得死!!」陸皓雪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淋漓,臉上還掛著幾絡傷心淚……

    「又是那種夢嗎……雪月不用擔心,為了你,總有一天,我會血洗突厥,以大漠劍派的全部力量為你報仇!」同一張床的另一半,躺著一位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溫柔地撫摸著陸皓雪的柔順長髮,輕聲安慰道。

    「斌易……」陸皓雪掙開了他的懷抱,來到了窗前,靜默地看著那冬雪、那夜月,「我的仇,我只能自己來報。」

    「雪月!難道你忘了上次被困……」蕭斌易皺著眉頭。

    「嗯……我一直忘不了,要不是那次你趕過來救我,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呵呵,要不是斌易你,我可不打算在大仇未報前就……」陸皓雪回眸一笑。笑容,在月光的掩映下,顯得有些蒼白、有些無力。

    「你後悔了嗎?雪月。」蕭斌易凝視著陸皓雪,彷彿目光中還有祈求的意味。

    「我從不做我後悔的事,永遠都不……跟你在一起,我不是說了嗎……我很開心啊……最起碼,我比以前安心多了。」

    蕭斌易突然起身穿上白色修士袍,來到窗前,環臂抱住了那月下美人,在髮香的包圍中,柔聲說道:「我去練劍了,幫我熬一碗蓮子粥好嗎,還要那種三年前的味道……」,他輕吻雪月的脖頸,轉身離去。

    陸皓雪迎首望向那一片片籠罩在月光下的飛雪寸寸滑落的美景,心裡思忖著那昨日、前年、往昔。

    ※※昨日※※

    洞庭湖,湖心亭。

    陸皓雪光著腳丫戲水,雙腳來迴盪漾,舀起一圈圈淘氣的漣漪,粼粼的波光浮在湖面上,更是被這不安分的波蕩攪地活潑了起來;遠處湖面上映襯著天上那一輪明月,好似那月亮也偷偷下凡,藏在湖底望向那亭子裡的一對……

    「雪月姐,第一次在洞庭湖邊,我那時候還不是正式弟子呢,對了,你記得我們是怎麼入教的嗎?」銀色的月光輕輕鋪灑在夜焱的臉上,宛若薄紗,在他那微微開合的嘴角處,蓋上一層回憶的朦朧。

    ※※前年※※

    一個模糊的身影帶她來到一艘搖晃的船上,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

    島嶼,漂泊了許久,終於看見了島嶼。陸皓雪登上了島嶼,信步而去,她來到了一片櫻花飄舞的樹林空地。

    那裡,有兩個人……一個人衣衫襤褸,卻佇立著;另一個人,則倒在血泊裡……

    「夜焱!!!」

    ……

    又是一片黑暗……陸皓雪獨自坐在角落裡,眼淚簌簌地落下。

    不知何時,周圍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光影。

    都是人……熟人……

    「陸皓雪……」皓雪……皓雪……皓雪……

    「雪月!」雪月……雪月……月……月……

    「我啊,我是夜焱啊……」

    「夜焱!?」陸皓雪偏著頭想了想,隨後,神傷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啊……但我想來看看你……月……」

    陸皓雪睜開眼眸,黯淡無光的眼神凝視著眼前這團光影道:「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趕緊投胎吧……夜焱……對不起,我沒用,沒能幫你報仇……」

    「報仇?」

    「是啊……對了,你還不知道……我記得我騙你說大家是被火燒死的……」

    「我們是被火燒死的……」諸多光團異口同聲道。

    「什……什麼?」陸皓雪驚問道。

    「怪你不告訴他真相……真相……」聲音越來越整齊,越來越大。

    「雪月……」夜焱突然插了話。

    恍惚中的陸皓雪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人影。

    「大家報不了仇,都怪你!」

    陸皓雪笑了,笑得很慘。

    「為什麼……為什麼全部的錯都在我身上!」

    「夜焱!你爽約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夠……活著回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再歎往昔……

    ※※往昔※※

    「我們天蠍教講求緣分天注定,既然他跑到你們這裡撒野,你們又是唯一活下來的,還跟我的故交有干係,自是天命,我當好好教育你們……」自從到了洛陽境內,辜成名就換乘了馬車,他帶著倆個可憐娃坐在車裡一路上顛簸,開始了自己的教導。

    「女娃娃,你就做我的最後一個親傳弟子吧……男娃娃,你也姑且在教內住下,等你有把子力氣時,我再予你差事。」辜老頭替兩人摸了摸骨,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道。

    「我們天蠍教講究一切從命。命,早就安排好了一切;這就是我們的教義,你們既然來了,就要記住;我們在捕捉機會的時候要像蠍子那樣見縫插針地對著殼中肉蟄下去,一招斃命。倘若對方固若金湯,那麼就表明時機未到,可以逃之夭夭或者迂迴策略,總有一次你會抓住致命的時機!這,就是命中注定的毀滅,注定的死期……」

    「我們天蠍教的武功歷經二十代教主精心磨研,分為三大支脈,毒脈專攻藥術,奇於藥方可奇於毒,目前我們教內最厲害的毒藥就是『冥蠍散』;劍脈專攻對敵,我教雖不以劍術立教,但論及劍法,江湖之上,唯有大漠、武玄兩門可以與我們相提並論;再者是指脈,這一脈最難研習,歷代教主中,也就第三代教主成就最高,著有《天心劫》、《斷魂指》兩篇,可惜……」

    時光就在老頭這千言萬語的字裡行間中穿梭而過。第三天,到達蠍子嶺。老頭緩緩下了馬車。

    「女娃娃,你跟著她們去洗漱一番,睡個好覺,然後明日午時來主殿見我。」

    「是!」陸皓雪極力模仿著身邊面無表情的「姐姐們」,希望自己能通過這些舉動搏得未來師父的歡心,好讓自己得到真傳……

    這點小心思,老頭自然是明白的,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裡流露出一絲殷切,一絲惋歎。

    「男娃娃,你跟著她去嶺西,每天就幹些打水的活來強身健體,我會讓她教你一些基本的江湖吐納法,助你打下根基,至於今後的造化,一是你自己的努力,另外還要看,老天的安排……」辜成名撂下這句話後,便踏上登雲梯,轉眼消失不見。

    被點到的黃衣女子心有不甘,待教主走後,她便臉顯慍色,逕直走向西邊,根本不理睬夜焱。

    夜焱心知寄人籬下必然會有此因此果,他雖然年齡小,又口吃,但卻心智清明,飽讀詩書的他在公羊先生和那兩年一歸的舅舅教導下就算打不到「洞察人心」之境,卻也明白這為人處世之理。

    夜焱簡單和陸皓雪作了別後,轉身跑向西邊。

    陸皓雪也緩緩轉身,走著走著,彷彿定了一步;但她並沒有猶豫,跟著一幫「師姐」踏上了登雲梯。

    夜焱並未跑遠,知道大致方向後,他回頭瞅了一眼,瞥向登雲梯的方向,目送著陸皓雪的離開,一直到她的蹤影消失在雲霧深處……

    命運第一次將兩人分開,然而實地距離並不是產生隔閡的源頭,一切隔閡都源自誤會,而這些誤會往往又來自心的隔膜。沒有誤會,便不會有分歧,不會有背叛,更不會令兩人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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