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沒有惡意,只是被你對面的這位美女身上的香味所吸引而來,想要為其獻上一曲罷了,不用把我當成你的情敵。而且,看你左胸口的標識,你也應該是同道中人吧……我是朱雀,相信你是聽說過的。」朱雀,在斷罪之翼中能夠配得上這個名字的人只有一位——控火的霸主,朱德牡。
「我沒聽過,很牛嗎?」景祥在經歷幻境之後,心性有了極大的改變,現在他已然不再是逆來順受,更準確地來說,他已經不再是所有人都可以「命令」的對象。
朱德牡的脾性似乎就和其名字含義一樣,德藝雙馨、猶如牡丹。他並沒有生氣,只是朝著景陌點了點頭後就離開了這家餐廳。朱德牡走後,又有兩名穿著西裝的男子緊隨其後離開了這裡,其中一個戴著墨鏡,臉就像被刀劈過一樣的陰沉男子出門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景祥不屑地哼了一聲,不知是因為嫉妒還是怎麼,話中帶刺:「簡直就和蒼蠅一樣!」
「景祥……」景陌的眉頭微微蹙起,「你不是說你想變得和我喜歡的那個人一樣嗎?」
景祥點頭稱是,似乎沒有察覺景陌的語氣逐漸轉冷。
「那麼你就要學會忍耐、藏拙、冷靜、堅毅。」景陌一字一頓道,「現在的你很浮躁,脾氣也很暴,而且能看出你有些時候無法專注於正在做的事。」
景祥默然,不過心裡面還是老大不舒服。
「這樣不好,因為你以後……」說到這裡,景陌突然頓住,因為她在躊躇,該不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那件事情知道早和知道晚可能都沒有區別。
「姐……我已經二十了!」就在景陌「啞火」的時候,景祥爆發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度過一段不短的人生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雖然有些虛假,但那段時間裡,沒有你我也過得很好!」
「……」景陌抿著嘴不說話,她並不曉得景祥進入梵逆薙所造的幻境之事,更不可能清楚景祥在裡面經歷了什麼、過了多久。她只是自然而然地誤會成景祥產生了叛逆心理,的確,人必須經歷這樣一個過程。景祥在遇到自己之前是沒有經歷過正常的社交生活的,也就是他所說的「虛假」,而對於科學並非很瞭解的景陌也只能大致地猜測、認定其為叛逆期的再現。
「我們聊點別的吧。」景陌岔開話題,「或許跟你談這些問題都太早,畢竟你還小……」
景祥一聽「還小」,腦子裡瞬間就浮現出艾琳看向自己時那種就像在看小屁孩時的眼神,心裡一陣翻湧,血氣立刻湧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艾琳也是,你也是!都把我當小毛孩來看,你們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嗎?!」
他說話的音量很大、而且很突兀,把周圍的食客都給嚇到了,侍者也是滿頭大汗地跑過來預防發生意外和糾紛。
此刻,武功高強的景陌卻只能無辜地抬起頭仰視著景祥。只見景祥的面容隱現猙獰,十分可怖,「我什麼都經歷過了,不需要你們來教!」
「景祥……」景陌黯然低首,聲音有些顫抖:「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該把你看小……姐姐向你賠不是。」隨後,景陌把果汁推到景祥面前,手執著吸管將其往景祥送去,微笑浮於嘴角,「來!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要發脾氣,應該高興才是。」只是,不論怎麼聽,這語氣都有些哀求的意味。
「不要!今天就這樣吧,我去結賬。」景祥氣沖沖地走開。
餐桌上的畫面定格在景陌嬌軀前傾,捧送果汁的這一刻。
她雖然微笑著,但那濕潤的眼眶卻出賣了她真實的心情。景陌偷偷地瞄了一下自己的小臂,發現臂彎上多了一塊淡到幾乎不可見的青斑……
……
美國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美國宇航局總部。這裡的工作人員正在解析一段神秘的能量波形碼。
「納什上校,我們已經啟用了九百五十五種破譯密鑰,卻還是無法弄明白這個正在不斷接近的東西是什麼,想要做什麼。」一名穿著藍工作服的技術人員將一份五十頁厚度的文件遞給了一位高大威猛的軍人,「上校,這只是這段波形碼的第一個節段所能推導出的意思……破譯組希望上校能夠說服總統啟用第九號應急預案,地球……很可能不會太平了!」
上校注視著眼前的這位技術人員,只見他的表情無比嚴肅,雙眼衝著血絲,應該是有很長時間沒有得到休息了。上校點了點頭,將文件翻開,只見第一頁就是觸目驚心的一個單詞——「destroy」,「什麼意思?它想要毀掉什麼?」
技術人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絕望地回答道:「地球……它是先驅。」
「這,意味著——」
「沒錯,無論怎麼破譯,最有可能的意思就是,它不是單體,很有可能之後會有複數的災難出現。」
後來上校翻到第十頁出現了第二個單詞——「solanum」。而這次,上校已經不再言語,只是深深地看了技術人員一眼,隨後迅速轉身,朝著門外走去,「solanum……solanum……solanum……」口中不停地念叨著這個單詞,就像某種魔咒一樣。
「見鬼!你們難道認為這種東西真的能到總統手上嗎?」上校猛地將文件摔下,用腳不停地踩踏著,很快,文件就被毀的不成樣子。
而就在文件快被完全撕碎時,一堵無形的牆擋在了上校與文件之間。
「上校,注意下形象吧!畢竟這可是nasa總部啊。」通道被憑空打開了一道門,從裡面走出了一男一女兩個身穿宇航服的人。除了宇航服比較顯眼外,他們左胸口那枚張開雙翼的無頭惡魔徽標也是相當特別。
「你們是?」上校一頭霧水,完全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從哪取出眼鏡戴上的棕髮女子操著一口倫敦腔道:「斷罪之翼·獵世界協會『十獵人』之七,芙蘭達。旁邊是我的愛人,『十獵人』中排名第三的魯本。我們過來只是為了任務而已,如果需要出示通行證的話,這個可以麼?」
芙蘭達又不知從哪裡取出一份紙質相當好的文檔交給了上校。
「這!」上校今天已經吃驚地夠多了,沒想到,現在又吃了一驚,「國防部長的……」
「接下來交給我們吧,這不是你們這些普通軍人能夠涉足的領域。用你能夠聽懂的話來說,這個領域是——『上帝的禁區』。」魯本補充道,然而他話裡傳達出的訊息卻是十分駭人。
上校吃驚歸吃驚,但沒有忘記作為軍人該有的素質,「文件可以給你們,不過,難道我們這世界第一的軍事實力無法抵抗那種東西的侵略嗎?我是軍人,我相信所有以保衛祖國為恪守的士兵都可以為之獻出生命。」
「不要……不要做出無謂的犧牲。」魯本皺著眉頭又一次提醒道,「時間不等人,我們走吧芙蘭達。」
「當然~」任務完成了,芙蘭達很愉快。
隨後,就如同他們來到這裡的方式一樣,他們走的時候也是通過一扇本不該存在的「門」。
……
安陽,某條燈火通明的繁華大街上。
「大哥,你就這麼忍了?」刀劈臉咬牙切齒。
朱德牡微微一笑:「不然呢?我可沒有把握勝過那位。」
「就那小屁孩?」刀劈臉繼續切齒拊心。
「當然不是,那個虎頭虎腦的少年雖然是斷罪之翼裡的,但其實力連你們的百分之一都沒有。我忌憚的是那位女士。」朱德牡的目光穿越了人群,望向了更遠的地方。
「什麼?!」刀劈臉覺得長久以來形成的世界觀產生了裂縫。
朱德牡駐足停留:「和那位極其愛護少年的女士較真的話,我很有可能會吃虧。這是我足足十年戰鬥養成的直覺告訴我的。」
在他停下來的同時,朱德牡身後另一名男子也停了下來,彷彿影子一般,一聲不吭,悶聲悶氣。
「不管怎麼說,來到政治中心就碰見釘子,這可真是不詳啊!那麼,就請允許我為大家拉一曲《亡魂禮讚》吧……」朱德牡從皮箱裡取出小提琴,當街演奏。
曲調哀戚,卻又隱現著宏大的盛景。路人紛紛駐足,投出自己手中的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