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這個詞在景祥今天的日誌裡絕對會出現至少三次!因為就在不久前,他經歷了一次重大的考驗,體驗了一回釋放衝動的快感。可很快,一種無法抹殺的罪惡感湧上心頭,很突然地,他覺得自己非常差勁。
初次經歷這種事情,景祥其實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之所以能夠做下去,恐怕純屬好奇心驅使以及——本能的呼喚。可這種本能卻讓他對自己產生了厭惡,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醜陋,醜陋到自己已經無法直視!
景祥難受地不禁抱起了頭,一邊抓著頭髮,一邊痛恨著自己的所作所為,「我該怎麼辦才好啊!」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景祥終究還是沒把那讓他差點悲劇了的杯具給扔掉,反而是在清洗了之後裝起來,在他看來,這東西最大的可能,還是景陌寄給他的。回去一定要弄清楚姐姐的意圖。
當然,景祥沒有忘記慕蓮「千里迢迢」送來的那份文件;這份文件上寫的主要是接下來一個月的安排,或者說是——度假!
第一天,也就是從明天開始,上午到下午兩點,女士們先是去逛街;而崔明仁去給協會裡的成員訂旅遊聯票;四點乘飛機去日本盟的伊豆,大概晚上就可以泡溫泉了。
第二天,白天到富士山雪線以上觀景,晚上自由活動。
第三天,早晨九點的飛機飛往巴黎,在那裡自由組團待上七天,之後途徑摩納哥,一天後坐船到意大利,比薩半天,佛羅倫薩兩天。
之後就會換成艾琳來帶領協會裡的人遊玩,歸程的票在四周後訂……
景祥拿到這份文件後感覺自己真的對紫宸一點辦法沒有;可以說,基本上沒有時間觀念,更沒有安全觀念。純粹是為了玩而玩,更有可能的是,哪裡有熟人就往哪裡去。
日本不必說,共同體內部有熟人是自然,意大利也不必說,艾琳最後拉住紫宸竊竊私語肯定和這事有關!可巴黎呢?景祥實在想不出巴黎會和協會內的人有關聯,唯一有可能性的,恐怕就是「出差」去了的會長卡特·裡斯特·金;而所指的關聯性就是這外國名字。
轉念一想,紫宸同意自己帶姐姐一起去,而景陌這幾天明顯心情欠佳,那麼這樣看似無章序卻處處是美景的旅遊路線設計反而更顯得閒適安逸,何樂而不為呢?
就這樣,在景祥沒有提出任何更改意見的情況下,協會裡沒有出任務的成員們今晚都在為了收拾行李而忙碌,不過,心情自然是相當開心的。
回到家,景祥看到景陌正一個人睡在沙發上,而電視機還打開著在播放韓劇。見到景陌身上沒有保暖的被單,他便走進房間拿出一條毛毯準備蓋在景陌身上。等走近她身邊後,景祥的心跳卻不自覺地加速。
她現在的睡姿很誘人,左臂枕在腦後,右手搭在胸腹間,身子順著沙發的弧度側向外邊,兩腿交叉朝著一個方向弓起,神情像嬰兒一樣安詳。
貓,在捷克土語裡,就是指女人;見過女人像貓的,可這往往是因為她們喜怒無常、心思難以捉摸而像貓,也有更曖昧一點的說法,就是她們令男人有感覺、很性感、喜歡被安慰就和小貓一樣;而這種睡起覺來就蜷縮在一起,讓人能產生「想把她從頭到尾都撫摸一番」的想法的女子卻不多。
景陌毫無疑問是個全身都散發出古典美的現代女人,雖然景祥不清楚她的真實年齡和來歷,但正是那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以及「第一個零距離接觸到的陌生女性」這兩點足以讓他把景陌當成最親近的人。
用味覺性來比喻景祥經常接觸到的幾個女性,那慕蓮給他的感覺是冰爽,紫宸給他的味道是蜜桃,景陌則……景陌則是一種說不上口的味感,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家吃到母親下的湯圓,外在平淡而內裡甘甜,還蘊藏著一層愛;就像是過了十年沒吃過的年糕,如今再次品嚐,儘管味道淡到幾乎沒有,可彷彿,還是能吃出懷念的幽香。
「你可千萬不要愛上我,否則你會死得很慘!」當初剛見面時,景陌就給自己打了預防針,所以景祥對她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但畢竟共處一室,發生些尷尬的小摩擦倒是常有。此外,比如洗澡時,景陌就沒有關門的習慣,景祥只好以「非禮勿視」之態將門關上;睡覺時,景祥喜歡蹬開被子,景陌也常常「夜襲」,幫他蓋好。
可以說,如果不是互相間沒有做出那樣的肯定,他們彼此間的親密已經超越一般情侶的尺度了。
而看到景陌最近頹廢的、提不起勁的樣子,景祥忽然很不忍,不忍問她關於今天那包裹的事情。景祥先一步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並幫景陌把晾在外面的衣服給取回。
這心血來潮地「幫收衣服」卻讓景祥氣血噴湧。不為別的,為的就是那景陌的內衣一套。透明肩帶的純白bra,蕾絲小褲褲……不知不覺,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你……拿著我的親衣作甚?」讓景祥不寒而慄的,是突然襲來的景陌之聲。景祥僵硬地轉過頭去,剛想解釋,卻發現景陌雖板著臉,但眉眼處卻明顯看出是在憋著笑意。
「姐……我,只是看你睡著了,不願打擾你;明天要旅遊去,所以今晚我幫你收一下衣服。」景祥心裡輕鬆了不少,不管怎麼樣,她畢竟是姐,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的。應該吧……
景陌將那一套內衣搶來,「狠狠地」瞪了景祥一眼道:「男女有別,不要隨意碰女孩子家的東西,知道了不?」說完,她便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手臂還搭著景祥給她蓋上的毛毯。
這一晚,景祥收拾完便躺在床上睡大覺。景陌卻邊整理行裝,邊黯然落淚。
…………
安陽某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k正拿著一個衛星電話咆哮著。
「什麼!剛把我派到這裡來你就讓我回巴黎?還說那裡有大案子!hte裡沒人了?哈?都去完成那個任務了?好吧,你的意思是,我在解決這事之後,還要往那裡趕對吧,嗯,我明白了,戴安娜必須一起是吧,好的,真是感謝上帝,喔……」掛掉電話後,k滿是怨懟地把那特製手機給扔到地上踩碎。
「對不起了,小蘿莉,看來我們的中國之行就要告一段落呢,總部那裡接到了一個很麻煩的任務,你要先去羅馬尼亞,呼……真是不把你當小孩看啊,那幫吔屎的傢伙們!」k坐在沙發上用略帶歉意的目光看著戴安娜。
後者依舊面無表情地回應:「k,任務第一;作為組織培養的『神偶』,我並不算一般意義上的小孩;有任務就使用我,這是理所當然,你不必為此憤怒。」
k聽到這句話後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無奈地把玩著手裡的那個「電筒」。
看到k有些無精打采,戴安娜將雙手放到嘴角兩邊,用手將其抬起,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笑——k,你的味道對我來說像是巧克力……而這裡的甜筒和我們那裡的有些不一樣呢。」
…………
「這是什麼?」
「機票。」
「伊豆、巴黎……你要我去這麼多地方?」
「杜先生,就麻煩您了,為了盡快激發出他的罪惡,我必須請您來幫助實施。」
「嘿,小丫頭那邊我已經做好佈置了,可是那小子身邊還有個高手啊,你確定不會出問題?」
「人心都是脆弱的。」
「好吧……那麼,修亞先生,答應我的事情請務必落實。」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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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句《惡之花》:
有時,她閒適無力,就向著地球
讓一串串眼淚悄悄地流呀流,
一位虔誠的詩人,睡眠的仇敵,
把這蒼白的淚珠捧在手掌上,
好似乳白石的碎片虹光閃亮,
放進他那太陽看不見的心裡。
——《月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