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把戈兒弄哪去了!」尉遲瑾一手扣住了她的脖頸,清晰可聞那「咯吱咯吱」骨骼的響聲。
「瑾王,是我管教無方,岸芷的事情我會處理。」
蒼染默試圖解救下岸芷,卻被染著嗜血雙眸的尉遲瑾一掌震出了一丈遠。
「自己閣中人都管不好,還連累了戈兒,你認為本王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你們嗎?!」他說著,又緊了緊手中的力度。
岸芷那長成豬肝色的臉已經難以呼吸。
「瑾王,三思,若是不小心結果了她,就無法知道曼戈的下落了!」
蒼染默適時地提醒,令尉遲瑾找回了理智。
他冷哼一聲,不屑地鬆開手來,一拂衣袖。岸芷拚命地咳嗽著,趕忙躲到了蒼染默身後。
「說,戈兒究竟在何處!」尉遲瑾暴吼著。
「她……咳……她在尤嬈閣的……地下室裡……咳……」
尉遲瑾胸口一緊,旋即摔門而去,蒼染默緊隨其後,跟著尉遲瑾離開。
岸芷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妖媚的眸子落下了兩行清淚。
她如此深愛的兩個男人,仍然為了那個賤-女人奮不顧身,而她……又算什麼,取代了她數日,好不容易取得了兩人的歡心,卻仍是抵不過真正的奚曼戈。
呵呵,呵呵呵……
她心底無聲地笑了起來,那就讓他們看看那個又醜又啞的女人,還能有什麼吸引他們的!閣主,王爺,你們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對吧……
***
當尉遲瑾瘋了似的砸開地牢的鐵鎖,看到一個篷著頭髮躺在角落的女人時,他來時那有力的步子遲疑了。
倒是蒼染默,一步沒有停歇地將角落裡的人兒抱在了懷中。
「曼戈,對不起,我們來晚了。」蒼染默激動地掀開她額前的髮絲,卻被她臉上赫然的兩個血紅色的叉嚇了一跳。
這一幕自然也映在了尉遲瑾的眼裡,他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個英氣全無的女人,這還是奚曼戈嗎?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他頓時扯開了步子跑上前去,從蒼染默的懷中奪過她。
「戈兒,本王來遲了,要怪就怪本王發現得晚……」尉遲瑾自責地握著她的手,錘著自己的胸口。
奚曼戈淡漠地一笑,輕輕抽回了手,不言不語。
「戈兒……」尉遲瑾將她死死地擁在懷中,並未因為她容貌的醜陋而據她於千里之外。
奚曼戈深深地舒了口氣,眼中盈滿了淚,卻沒有讓它落下。
「戈兒,你怎麼哭了?」尉遲瑾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跳得比以往更劇烈。
彷彿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絕色的美女,無人能夠媲美。
蒼染默似乎察覺出了她的不對勁,先前的奚曼戈最愛拿話語打擊尉遲瑾,如今卻無隻言片語。
「曼戈,你怎麼了?」蒼染默輕聲詢問。
奚曼戈全身一緊,淡漠的眼神慢慢移到蒼染默身上。
她指了指幾乎無血色的雙唇,擺了擺手。
「什麼?!你不能說話?!」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奚曼戈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剛醒來的時候,的確也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但如今,這麼多天過去了,她也該認命了。她不知道那個把她害得這麼慘的人是誰,若是讓她知道了,她一定將她碎屍萬段!
若不是她會控水,每日給自己提供水源,這麼多天來,她早就餓死、渴死了。
尉遲瑾突然用著狠戾的目光看著蒼染默,他真後悔沒有將那個女人剁碎了餵狗!
蒼染默眼裡也是萬分的難過和歉意,確實不知該如何啟齒。
「戈兒,隨本王回去,本王一定治好你!」尉遲瑾一把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
蒼染默若有所思地跟在後面,雙手卻在無形中握成了拳。
回到瑾王府,奚曼戈已沉沉地睡去。尉遲瑾輕輕將她放在自己的榻上,匆匆忙忙地前往清雅閣。為今最要緊的是治好她的喉嚨,相貌倒是其次。
若實在治不好,他也無所謂。若是真這麼醜下去,就不會有人與他爭她了。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聲從蒼染默的廂房中傳出,尉遲瑾冷哼,他知道,一定是蒼染默在教訓她。此時,沒有什麼能比治好奚曼戈更重要。
他沒有遲疑地繼續步往清雅閣。
「岸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蒼染默暴戾地說著,右手掌心仍是火辣辣的疼。
岸芷捂著與奚曼戈一樣的臉頰,無聲地落下了眼淚,臉上難掩的卻是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你從小就跟著我,我的脾氣你理應最清楚。你認為你變成了奚曼戈,毀了她的容貌,毒啞了她的嗓子,我就會愛上你嗎?當真是可笑。」
岸芷流轉著眼波,好不楚楚可憐,「閣主,岸芷從未如此想過……」
蒼染默看著她的臉,深吸了口氣,別過了眼。他不容許她成天頂著她的臉,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這只會讓他的罪惡感加深。
是他,間接地害得曼戈變成這樣……
蒼染默飛速地提起手,砍在了她的後頸,岸芷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
遲暮,奚曼戈悠悠地醒來,只覺臉上清清涼涼,像是已經有人替她敷了藥。
一個輾轉想要起身,驚覺一個滿臉纏著布條的女人站在她的床頭,硬是把她嚇了一跳。
奚曼戈兩眼定定地看著她,彷彿在說:你是誰?
女子冷哼,粗啞的聲音響起,「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誰。」
奚曼戈不做任何回應,仍是雙眼不動神地瞅著她。
「沒錯,我就是那日在後山把你變成這樣的人。」岸芷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聞畢,奚曼戈的雙眸一下子染上了怒氣。
「你現在一定很想殺了我,替自己報仇對吧?」岸芷笑了笑,惋惜地搖搖頭,「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兩個深愛你的男人,已經給了我血一般的代價。」
奚曼戈疑惑,不解。
「我現在的樣子,你一定認不出來……我是岸芷……」她說著,揭開臉上的白布。
一副醜陋的模樣驚現在奚曼戈眼前,她簡直不敢相信,先前那副清麗的容顏變成了這般,那副與自己相仿的銀鈴嗓子,變得如同男人一般粗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