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梟微頓,猶豫地望著奚曼戈,「你想留她?」
「這事與她無關,這該死的人是連宇懿。」奚曼戈的冷聲令連宇懿與淺溪都錯愕了。
「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淺溪搶話道,生怕銀梟會被她動搖。
連宇懿失笑地搖頭,「淺溪,切莫再掙扎了。既然他能夠找到我頭上,必然知道了我之前的所作所為。」
「宮主——」淺溪喃喃地喚了兩聲,頰上奔湧的淚。
銀梟冷笑,掩下了掌中真氣,一下解了對淺溪的掌控。淺溪一個激靈,但旋即感覺到全身的釋然,她如同瘋了似的衝到連宇懿跟前,撲身到他的懷中。
「宮主知道淺溪為什麼那麼愛你嗎?」淺溪一邊流著淚一邊說道,「我從十五歲起便一直跟著宮主,當年宮主在強盜手裡救下淺溪,淺溪便愛上了宮主。愛你的翩翩風姿,愛你的儒雅俊逸……」
奚曼戈看了看一旁的銀梟,他的眼中絲毫沒有波動,彷彿淺溪的這番話是無味的白水。可是怎連一向冷漠的自己都有些感動。
「讓他們單獨待一會,我們出去吧。」奚曼戈拉了拉銀梟的袖子,正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溫婉風情。
銀梟看著她如此彆扭的樣子,唇邊不自覺地溢出一抹淺笑。
他沒有答話,轉身步出宮門,奚曼戈緊隨其後。
「你有什麼打算?」奚曼戈問道,無意地看了看穆惑宮內的兩個人。
銀梟挑眉而視,音卻冷得宛若寒冰,「兩個人,殺無赦。」
奚曼戈無奈地搖搖頭,雙眼陷入無邊的渙散。她彷彿看到了她與火鳥一次任務時的情景,身後是數十頭雄獅,而身前是幾丈寬的懸崖。
是火鳥射出那一根懸掛的鋼絲到彼崖,他怕她的手在鋼絲上磨出血,便背著她穿越崖谷,到了對面的時候,他的皮手套也生生地被鋼絲割成了兩半,掌間是幾厘米深的切口,險些生生割斷了他的手骨。
只是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這樣的火鳥怎能令她不心動。可是——他為什麼要把她推入萬丈深淵。
奚曼戈望向身旁的銀梟,他像極了他,可他偏偏就不是他。
淺溪縱然跟著連宇懿干了很多壞事,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愛他。就算要死,死連宇懿一人足矣。
「銀梟,放過那個女的。」
奚曼戈的聲音響起,銀梟的眼底是萬分的錯愕,他冷笑道,「若是我殺了你心愛的男人,你會不會找我報仇?以免後患,除草要除根。」
「我很不明白,這冷御軒究竟與你有何關係?這尉遲禎與你又是什麼關係?天下興亡,縱使匹夫有責,但你表現得也太過於積極了吧?」
銀梟深吸了口氣,慢慢閉上了眼。他何嘗不想活得快樂一些,不再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他不殺他們,他們就會來殺他。
他危險地睜開眼,赫然轉身,奚曼戈攔之不及。步入宮門,卻見連宇懿與淺溪都已不見了蹤影。
銀梟冷冷地睨向奚曼戈,「你是故意帶我出去,好讓他們離開?」
奚曼戈失笑,這真是一個可笑的判定,「我也不知道他們會選擇逃避。」
「陰險狡詐之人,他們的顏面已掃地。」銀梟說得極為不屑,若換作是他成為連宇懿的手下敗將癱坐在地,他縱然不會選擇逃跑。
奚曼戈漠然頷首,如今連宇懿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銀梟這一掌要了他半條小命。若是連宇懿不再對朝廷做出危害,也不再傷害她的哥哥,她可以放過他。
回神,卻發現銀梟早已不見了蹤影。
該死的!走也不打聲招呼!她若是要走回瑾王府,要走到猴年馬月啊!奚曼戈暗咒。
如今找連宇懿算賬也救不了自己的哥哥,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找人問一下冷御軒的所在,去阻攔奚承爵。可是——就算找到了,她不會逼針,去了也是沒用。
想著,她急忙加快了步子,若是蒼染默和尉遲瑾都不肯幫她,那她就找銀梟!反正這廝就像是和平鴿,這世界和平是他最想見到的,他一定樂意之至。
不知不覺已是天黑,奚曼戈不得已找了家客棧。
她對行夜路最是反感,以前有紅外線掃瞄眼鏡可以為她偵別週遭事物,可是現如今離了它,她倒是有些不習慣。
這捕鼠夾就是典型的例子!
「小二,來間上房。」奚曼戈進門便是一聲吆喝,像極了江湖兒女。
店小二一驚,他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他難掩賊相地瞅著奚曼戈,有一瞬的癡迷,「好勒,客官。上樓左轉第一間,一會小的把晚飯送到你房裡。」
奚曼戈不耐煩地點點頭,慵懶地邁腳上樓。店小二望著她婀娜的背影,瘦得皮包骨的臉上滿是淫-亂的笑意。
吃了晚飯,奚曼戈倒頭便睡。
不知為何,今夜睡得格外沉。奚曼戈隱隱感覺有人在她的脖子裡舔來舔去,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覺自己全身燥熱難耐。
黑暗中,她看見一張無比醜陋的臉,在她的眼前泛起幾個重疊的影。
「你娘的——你給我下了藥?!」
奚曼戈怎會不認得這張臉,這不就是這家客棧的店小二嗎?她招誰惹誰了!
那人淫淫地笑了,「沒想到在你飯菜裡下了**藥,你還能醒來。不過——你還有春-藥這一關呢。」
靠——她給當今四王爺下了這麼多次媚藥,誰知今天居然被一個醜得不能再醜的店小二反將一軍!
「想要我——下輩子吧——」奚曼戈說著,試著運氣,卻發現手腳無力。
「姑娘好眼力,方圓幾百里,就這一家黑店,也被你尋上。一看姑娘便是習武之人,這軟筋散自是不能少。」他說著,猴臉埋在了她的後頸。
奚曼戈一個乾嘔,卻無力掙扎。感覺眼前的影慢慢朦朧,就連這醜八怪的模樣,也逐漸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