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曼戈也是有傷在身,她都不怕,我身為男兒怎可擔憂傷勢?」
奚曼戈擺擺手,「蒼老師,你留下休息。你與連宇懿有過聯盟,實在不宜刀劍相見,我一人足矣。」
「可是——」
蒼染默還欲說什麼,奚曼戈清淺一笑,轉身便出門去。他急忙上前一步追出,卻見一銀面男子忽地落在奚曼戈身後,邪肆地朝著自己一笑,將奚曼戈攔腰抱起,一下從他的眼前消失。
「喂,你把我放下來,我還有要緊事要做!」奚曼戈掙扎著,銀梟面目無情地將她抱在懷中,腳尖輕踏著草木,對她的掙扎無動於衷。
「你的要緊事,便是我的要緊事。」銀梟冷冷地說道,白色衣袍隨風飄舞。
奚曼戈全身一緊,狐疑地望向他,「你——你不會一直在門外偷聽吧?!」
銀梟臉色毫不動容地說道,「我是光明正大地聽,只是你二人沒有發現我。」
奚曼戈俏臉一沉,「這和偷聽有什麼兩樣!」
「我銀梟最討厭偷偷摸摸的事情。」銀梟說得義正言辭。
奚曼戈不屑地撇撇嘴,最討厭?我看你是最喜歡吧!否則這些機密大事,為何他總能夠第一時間知道?!定是趴窗戶望門縫聽來的!
「照你說來,你要帶我去穆惑宮?」
銀梟笑得冷絕,「你不是想要會會他嗎?我陪你。」
奚曼戈本是怒意的雙眸一下掩去了怨恨,她聽到了什麼?銀梟的話,就像曾經出任務的時候,火鳥在她耳邊的溫言。
不是格外擾人,卻動人心。
「你如此癡情地看著我作甚?不怕我一下把持不住,我倆都摔個半身不遂?」銀梟低眉看著她一臉癡迷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自戀!再說,一看你便是刀槍不入,就算從萬丈掉落也摔不死你!」奚曼戈不悅地瞅了他一眼,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找個古代老公也不錯,可以免費空中飛行,還不需要吊鋼絲。
咦?她怎麼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奚曼戈暗暗呸了一聲,餘光但見銀梟鄙夷的眼神,不禁紅了臉。
「你在胡思亂想些甚?」銀梟頓覺好笑,他似乎還挺喜歡見她臉紅的樣子,只因稀奇。
奚曼戈白了他一眼,「在想你若是真的掉了下去,會不會摔成一個餅?」
「……」銀梟不由得抽搐著面頰,這女人的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不多時,兩人落到了穆惑宮門的牆上,奚曼戈總算敢極力掙脫了。
「你在這等著,我去把那廝叫出來。」奚曼戈一躍跳入院內,朝著內院大喊,「連宇懿,你姑姑奶我來了!」
叫畢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
銀梟不禁乾咳了一聲,「你這樣子,倒像是山賊尋仇。」
奚曼戈猛地轉身,滿目狠戾地看著牆沿上的銀梟,「別跟我提山賊!」
銀梟聽聞,不禁暗笑。那日她不慎踩了捕鼠夾,定成了她傲然一生中抹不去的傷痛。
「笑屁!」
銀梟錯愕地止住了笑意,悠悠道,「我在笑你,你若承認你是——」
「閉嘴!」奚曼戈急忙打斷了他的話,銀梟這廝著實令她頭疼。
話畢,內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淺溪步出門外,剛想叫囂,卻見來人是奚曼戈,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愕。
「奚曼戈?怎麼是你?」
「我還想問,怎麼是你呢!原來你還沒死呀。」奚曼戈冷聲,銀梟說穆惑宮之人幾近滅絕,沒想到這女人倒還是活著。
淺溪氣結,「你還沒死,我怎麼可能比你先死!」
奚曼戈不耐道,「趕緊把連宇懿叫出來,我沒空與你廢話!」
話音剛落,便從內院傳出一個邪肆的笑聲。連宇懿輕輕步出門檻,輕搖著折扇。
「奚姑娘,怎有空光臨在下的穆惑宮?」
「連宇懿,少嬉皮笑臉!我今天是來找你算賬的!」
連宇懿錯愕地笑了,「算賬?奚姑娘,你我有何冤仇?」
「你心知肚明!」奚曼戈說著,看向一旁的淺溪,「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恩怨,你切莫插手。」
「奚姑娘一代女中豪傑,還怕她暗算你?」連宇懿臉上的笑意更濃。
奚曼戈冷嗤,纖指一指身後的高牆,「我會怕嗎?我上頭有人!」
連宇懿放眼望去,她所指的地方無一人,他笑道,「奚姑娘,這人——在何處?」
奚曼戈細眉一凌,狐疑地回頭望去。靠之——銀梟這廝!說要陪她一同教訓連宇懿的,現怎跑得沒了影!
奚曼戈沒好氣地說,「死了!就算我一人,也足以對付你!」
連宇懿失笑地搖頭,「奚姑娘,在下本不想欺負女人,但看在奚姑娘堪比男兒,在下便隨了你的願。」
他說完,雙眼立生厲色,一合手中折扇,甩出那把藏在扇中的利刃。
奚曼戈忽見他的折扇,笑得冷絕。就是這把該死的東西,硬生生將她胸口刺穿!她怎能夠放任連宇懿繼續拿著它在她面前張狂。
她忽而張臂,全身靈動的水液隨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瞬衝向天際。水液繼而變為冰針,在她的上空盤旋。
奚曼戈踩著令人琢磨不定的曲型路線向連宇懿衝去,半數冰針一瞬成了圍繞著她的保護障,另外半數則化為鋒利的武器,齊刷刷地連宇懿飛去。
連宇懿向後彎下腰,尖銳的冰針從他的上空穿過。奚曼戈忽地從掌中凝出一柄長劍,向他平躺的胸膛刺去。
他腰間的錦帶一瞬被這冰劍挑斷,淺溪一驚,剛要使出袖中銀針,卻發現全身動彈不得。
連宇懿忽地直起身子,散亂的衣袍隨風揚起,青絲亂舞,萬分狂傲。
他的眸子忽而閃現萬千光華,奚曼戈手中的長劍一緊,頓感頭暈目眩。淺薄的內力完全支撐不了多久。
「連宇懿,你——」奚曼戈混亂地揉了揉額,「帶不帶這麼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