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於地底的土豹猛然從破土而出,將跑的最慢的一人撲倒在地,周圍的泥土在這只卡獸的作用之下忽然化作粘稠癱軟的爛泥,似緩實快地將那人的手腳吞噬。這個倒霉的男人掙扎著,忽然手臂一陣劇痛,反應過來的時候,土豹已經暴躁無比的撕爛了他的小臂。鋒利的犬齒撕開皮肉割開血管,鮮血淋漓,飛濺而出。
「夥計!救我!」痛苦的慘叫聲中,男人衝自己的同伴大吼道。同時,屬於男人的黑寡婦忽然間捨棄了對敵人的追逐,飛快地朝回撲救而來。
「該死的!」眼看著黑寡婦忽然掉頭回來,一人惱火地吼了一聲,咆哮著轉身朝男人奔去。被土豹攻擊著的男人見狀大喜:「快幫我把這只該死的東西趕走!我的手快被他咬斷了!」
「傻瓜!誰讓你把卡獸叫回來的!我們需要它擴大戰果!」跑回來的那人面目猙獰的吼了一聲,走上前非但沒有對土豹發起攻擊,反而怒吼著俯身抓住男人的胳膊,大吼著硬生生將那人的胳膊扯斷了開來。
在男人錯愕不解的慘叫聲中,那人毫不猶豫的扭斷了可憐男人的脖子。然後順勢摘下了那人手腕上的卡片,重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黑寡婦的主人眨眼間就進行了改變。
「給我殺了那兩個傢伙!」無視身旁虎視眈眈的土豹,擁有了兩隻卡獸的那人對黑寡婦命令道。
賽場之外,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屏氣凝神地看著場中的情形,因為那短暫時間裡的戰局變化而驚歎不已。
「真是……太他娘的帥了!」
沉寂片刻之後,有人忍不住揮著拳頭興奮的大吼道。
「我喜歡那個傢伙!雖然死都不會和他做同伴,但……哈哈!人就該這樣!幹的好!」
此起彼伏的興奮咆哮聲中,沒有人對那人冷血殺死自己同伴的事情進行譴責,反而對他那絕對正確冷靜的應變而驚歎著。甚至忍不住為那人大聲歡呼起來。
張志咂咂嘴,忽然扭頭看了看精幹男子,攤手說道:「也許……藍組能贏呢?」
「我也覺得。」
之前還因為紅組三隻b級卡獸而做出草率判斷的兩人,在見識到藍組領隊如此果斷冷血的作風之後,開始將天秤傾向到了另一邊。趙卓偷眼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不期然警惕起來。
三人一組的比賽,比起一對一來要危險太多了。
輕輕地鼓著掌,崔璐忍不住摘下眼鏡,一邊用衣角擦拭著一邊對剛才的戰鬥不吝讚賞:「夠狠!夠絕!夠冷血!人都說泥沼區的流放者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今天看來,果然如此。這些人如果不是不好控制,一定都是我們聯邦難得的精英士兵!」
「能夠獲得卡獸認可的卡侍,大多都是服過兵役的。不過這些流放到泥沼區的流放者,在經過這裡的生活洗滌之後,真正能活下來的,只有五分之一不到。」隨意地看了賽場一眼,陳姓男子含笑道。
崔璐擦拭眼睛的動作微微一僵:「五分之一不到?你是想說你們這裡的人比聯邦的精銳士兵還要更加優秀嗎?」
「呵呵,副官大人說笑了。我想說的其實是這裡的環境問題……高級區的聯邦人根本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不論是空氣還是飲水或者是食物,這裡都要比外面糟糕很多很多,流放到這裡的人,有很多都是因為無法適應這裡的環境而死的。」
用餘光睨了一眼名字應該是叫陳凱的男人,崔璐冷冷一笑,沒有答話,只是將目光中心轉移到了賽場之上。
兩人說話的時間裡,那邊的戰場之上局面再一次發生了變化。雖然黑寡婦在回救主人的中途因為再度易主的關係而重新折返了回去,不過對於紅組二人來說,這樣的時間差已經足夠他們趕到同伴身旁並獲得那張無主之卡了。所以當黑寡婦重新調轉槍頭朝那兩人衝去的時候,紅組的這邊,也是誕生了一個擁有兩隻卡獸的卡侍。
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裡,紅藍兩組各自損失了一名卡侍,卻也同時誕生了一名擁有雙卡的卡侍。戰場之上的局面,因為這一系列的變故而再次出現了變化。
場中,戰鬥雞對威風狼,拍拍熊打岩石龜。場地兩邊,黑寡婦追逐紅組兩人,身形敏捷的彷彿帶著黑色死亡的殺手;藏在地下的土豹依然靜靜的等待,像個極富耐心的獵人。
一邊是見血封喉的黑色殺手,一邊是一擊必中的地下獵人。
一種微妙的平衡,一種無法言說的僵持。
所有的人,都在心中默默的期待著,好奇著,猜測著……不知不覺間,場間的氣氛變的壓抑緊張而凝重起來。人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看著賽場之內那雖然不斷的運動但卻保持著詭異平衡的場面,等待著揭曉答案的時刻。
到底是殺手先殺死目標,還是獵人先解決獵物。
時間總會過去,結果總會出現。無論是否符合人們心中所想,無論是否讓人疑惑不解,但當結果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事情成為定局的事實的時候。
黑寡婦還是第一時間咬死了疲於奔命的倒霉男人。而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一直安靜等待著的藍組兩人立刻朝對面衝了過: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而決定最後勝負的也是這一刻!
藏在地底之下的土豹因為主人的突然死亡而遲疑了那麼一瞬,藍組的兩個人也已經趁此機會竄出了很遠。當可憐的土豹回過神來的時候,藍組兩人已經衝過了大半個賽場,朝自己的對手衝了過去。
一直對縮在龜殼裡的岩石龜進行著攻擊的拍拍熊忽然咆哮一聲,放棄了對那只縮頭烏龜的攻擊,揚起碩大無比的熊掌,狠狠的將從自己身旁跑過的一人拍飛了出去,熊掌之下,那人整個胸腔都莫名癱軟了下來,彷彿變成了一團稀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