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長的隧道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分叉的路口,路口兩邊站著兩個賭局的人員。齊牙牙和趙卓微微一愣,記得先前他們來的時候那裡根本就是一堵牆而已,怎麼突然會多出一條路來。
「這裡是四平米公寓入口,獲勝者請移步這裡。」看到兩人過來,一名賭局人員開口說道。他身上穿著同樣破舊骯髒的衣服,手腕上卻偏偏戴著一個乾淨的銀白色金屬儀器。說話的時候,伸出手去,「請將獲勝資格牌交給我以便驗證。」
趙卓猛地咳嗽一聲,胸口的這時候開始火辣辣的疼起來。他扭頭對齊牙牙說道:「你去膠囊公寓那邊找沈嬋,我在這裡等你。」
「嗯。」擔憂地看了趙卓一眼,齊牙牙咬牙應了一聲,扶著他在旁邊坐下來,然後便轉身去找沈嬋。
「抱歉,我還有個房客。」對那兩名賭場人員歉意一笑,趙卓依靠著牆壁開始查看其自己的傷勢。
「你可以先進去休息,待會兒你的同伴來了的話,再出來接她們也不遲。」手腕上戴著金屬儀器的賭局人員看著趙卓疲倦的臉龐,說道。
「哦,那謝謝。」趙卓點點頭,扶著牆壁站起來,將牌子遞給對方。那人接過牌子插進手腕上的金屬儀器裡,發出「嗶」的一聲,再拿出來來的時候,圓形的小牌子已經變成了一把樣式普通的鑰匙。
「拿著這個鑰匙去裡面找房間,隨便哪一間都可以,因為都是一樣的。但是記住,一旦選中了,這把鑰匙便只能開那間房間的鎖了。所以要注意。」將鑰匙遞給趙卓,那人輕聲叮囑道。
接過鑰匙,趙卓略一猶豫,然後開口問道:「能不能再給我兩把。我還有兩個同伴。」
那人微微一笑:「明天再說吧。」
趙卓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幾天還是膠囊賭局的比賽時期,這時候居住的房間都只是臨時提供的,只有在賭局結束之後才會完全確認下來。自己這些人只是臨時在這裡居住一晚,說不定明天晚上就要繼續轉移陣地。如果自己在明天的比賽中能夠活下來的話,那自然一切好說,給幾把鑰匙都沒問題。而如果明天不幸輸了,那麼一切都是白搭,要多少鑰匙都沒用。
想通了這點,他也就不再要求,向兩人微微頷首點頭之後,便走進了那條通往四平米公寓區的通道裡。
通道大概二十米長,兩邊都是光滑的金屬牆壁,沒有任何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趙卓很清楚如果有人在沒有獲得准許的情況下進入這裡的話,絕對會死的很慘。他緩緩走到通道盡頭,推開了盡頭的那道很平常的鐵門。
鐵門之後,便是膠囊賭局在第七時鐘區安排的四平米公寓的區域。趙卓站在鐵門前,看著眼前的情形,恍惚間覺得有些熟悉。
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從心底深處偷偷升起。
他忽然就想起了幾年前跟著那個人在這片小區域生活的那一個月……
出現在趙卓面前的首先是一個堪比穴居大廳的大客廳,客廳的周圍是一個個呈圓形環繞著的小房間。房間的大小只有四平米,但對於泥沼區的人來說已經足夠寬敞了。而這些生活在四平米公寓的人,當然也都已經很熟悉很適應這樣大小的房間了。客廳的正中間懸掛著一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之上播放的正是此時發生在外面賽場上的敗者組老人和新人組新人的第二輪比賽。而在巨大的屏幕下方,有大約三十個人坐在那裡,仰頭看著屏幕中的比賽——這個巨大的電視機是四平米公寓區的福利,平常的時候會播放一些聯邦各區的電視劇或者聯邦新聞之類的節目。而到了每個月膠囊比賽開始的時候,則會開始直播膠囊比賽。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去看現場直播的,對於某些人來說,坐在電視機前看比賽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享受。坐在大廳裡的那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來既有賭徒也有拳手。
聽到背後傳來鐵門打開的聲音,客廳裡的眾人下意識地扭過頭來,望著站在門前的趙卓。
「呦,四平米公寓區。你是剛才第一個獲勝的那個人吧。」一個腦袋大大的男孩一邊摳著鼻孔一邊開口打招呼道。
趙卓點了點頭:「我叫趙卓。」
客廳裡的人們並沒有幾個真的去聽他的介紹,只是微微向他點了點頭,便扭過頭去繼續看比賽。反倒是大頭男孩很是主動的指著客廳周圍的那些房間說道:「剛才看你比賽贏的也不輕鬆,應該也不會想在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吧。那幾個房間你隨便選吧,抓緊時間好好休息。過了這一關還有下一關呢。哦,對了,那邊的幾個房間是有人的。那個房間雖然沒人,但你也是不能動的,動了會很麻煩。那傢伙應該也會很快就回來的。」
有這樣一個主動的人為自己介紹環境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趙卓認真聽著,然後向大頭少年點了點頭:「嗯,謝謝你。」
「沒什麼啦。反正你過了明天可能就死掉了,在這裡住的最後一晚怎麼能不休息好呢。」大頭少年偏著腦袋看著趙卓胸口處的血跡,打著哈欠道。
趙卓注意到他的目光,沒有過多的解釋,苦笑一聲便扶著階梯扶手下來進了大廳,然後選了左手間第二個房間進去。
關上房門,趙卓看著面前這個雖然只有四平米,但看起來相當乾淨的房間長出了口氣。房間裡沒有床,只在地上撲了一個大大的床墊。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別的什麼。趙卓脫下衣服,在床墊上坐了下來,這才終於有了時間去打量自己胸前的傷口。
因為最後那一次和長槍的硬碰硬,金屬盤此時已經深深的陷進了趙卓胸前的肌膚裡,強大的壓力甚至讓金屬盤擠破了胸口附近的皮膚,深陷進了肉中,一絲絲的暗紅色血水正沿著金屬盤的邊緣緩緩的往外滲著。有的甚至已經流到了金屬盤上。
看著被血液浸染的金屬盤,趙卓微微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