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了半天,怎麼沒有聽到奈何橋上的孟婆呢?」念楚也問出了我想問卻一直沒有問的問題。
李昊露出一副就知道你會問的表情,壞笑著看了一眼背著老大爺的小太爺,隨後開心的說道:「孟婆本就是不屬於冥界的神仙,只是感念人如果帶著記憶投胎的話,未免在來生心懷怨念,這才來到冥界給投胎的鬼魂送上一碗孟婆湯。」
「為什麼在來生會心懷怨念呢?」念楚彷彿如十萬個為什麼一般,繼續追問著李昊。
「如果你這輩子是地主,結果下輩子投胎成了一名佃戶,你還擁有當地主的記憶,換做是你,你能接受得了嗎?」李昊舉例說明道。
念楚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反問道:「那不對啊,如果這輩子是佃戶,投胎以後成為地主的話,那豈不是要沒事兒偷著樂啦?」
李昊還真不是東西,冷笑了一聲後,居然丟出一句,「讓你最稀罕的樹哥哥給你解說吧。」
我也沒慣李昊那毛病,不就是考驗小太爺關於因果關係的邏輯性嘛,不是我自吹,我還真就不怕你李昊。當下接過李昊的話語往下說道:「念楚你說的沒錯,只不過忽略了人性本就貪婪這個事實。」
看念楚不解的樣子,我繼續解釋道:「你想啊,這個人一開始是佃戶,可帶著前生的記憶投胎之後成為地主了,這就等於瞬間從地獄到天堂啊。可你認為他會願意下輩子再當佃戶嗎?」
看念楚還沒有聽明白的樣子,我繼續說道:「說白了,人都喜歡高高在上,不喜歡被其他人呼來喝去,一旦擁有的上輩子的記憶,他就會做比較,不但跟曾經的自己比,還會跟下一輩子的自己去做對比。結果就是人類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這上面了,而不是通過努力來創造什麼,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了套了嘛。因此,孟婆湯最大的好處就是讓每一個投胎轉世的魂魄都能夠從零開始,大家都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公平吧。」
「不行,太亂啦!」念楚揪著頭髮滿腦袋問號的嚷嚷著,看來我是無法給對方解釋明白啦。
李昊本來就向我投來欽佩的目光了,但看到念楚的表現後,當即轉過身去,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朝前引路,這丫不是裝孫子,是真孫子啊。
不知不覺我們一行四人已經來到了金雞山下,不遠處,一群缺胳膊少腿兒,被啄得渾身是眼兒的魂魄正在前方休息。
我緊走了幾步來到念楚的身旁,關切的詢問對方是否需要休息一會兒?「你累了嗎?」念楚伸出手來,擦拭著我並沒有出汗的額頭問道。
「沒累,就是怕你累了。」這是實話,我真沒累,就是騰不出手來,這點比較鬱悶。「沒累的話咱就快些趕路,別在這兒瞎耽誤工夫啦!」李昊這孫子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的朝我吼道,不過我看到丫說這話的時候,貌似朝懷中揣進去一個什麼物件兒。
「你丫藏了什麼寶貝,拿出來給小太爺瞅瞅?」我邊說邊邁開大步朝李昊走去。「看到了吧!」李昊不耐煩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東東,快速的給我看了一眼後,再次揣了回去。
「你大爺的,就沒見過你這麼小摳的,你日本名字叫小墊洋子啊?又不能給你那東西看壞咯,至於急著收起來嗎?」我挖苦著李昊說道。
「就是一懷表,有什麼好看的,你要有看這力氣,咱幾個抓緊時間趕路,省的回頭耽誤事兒。」李昊這傢伙居然說什麼也不再掏出來給我看了,莫非我經常順四姑東西的光輝事跡傳到他的耳朵裡了,不能夠啊,每次我幹得都挺隱蔽的。
就在我尋思怎麼讓李昊那傢伙將懷表掏出來的時候,前方再次傳來了慘叫聲。除了我背著的老頭外,咱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完全沒有最初的那種恐懼感了,估計是早已經麻木咯。
人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死的時候並不一定會害怕,但要是讓你知道了什麼時候死,那麼等死的階段才是最可怕的。經歷了黃泉路、惡犬嶺以及金雞山之後的我們,早已對這種慘叫聲免疫咯。不過依舊好奇的看著前方到底有什麼古怪在等著我們。
聽聲音沒嚇到我們,可當我們看到眼前出現的那些個「東西」之後,當真驚駭得肝膽俱裂啊。我怎麼形容呢?就拿我看到離我最近的那個「東西」來描述吧,那東西類似蜈蚣,能有十來米長,軀幹是由形形**的碎肉和雜七雜八的骨頭拼接而成,也看不出來哪邊是腦袋,哪邊是屁股,反正在軀幹外圍插滿了人類的胳膊、大腿。只不過這些胳膊腿兒什麼的,都不完整,有的缺手,有的少腳,勉強有那麼一隻兩隻有手有腳的,還特麼缺肉。
離李昊不遠處的那個更奇葩,中央是個大肉球,外面遍佈若干只胳膊腿兒,積了咕嚕滴朝休息的那群魂魄滾去。
還有就是完全由胳膊腿兒組成的東西,沒有軀幹,就是幾隻胳膊腿兒湊在一起,雜亂無章的拼接而成,不過貌似中間部位有隻眼睛,在指揮著這個東西前進。
還有無數個我實在形容不上來的東西,此刻正手腳並用的殺向那群休息的魂魄。這下讀者該知道為什麼我看得比較噁心了吧,也知道為什麼我不好形容那東西是什麼了。
「啊~~~」「靠!」「跑!」念楚、李昊跟我同時喊出聲來,而且每人喊了一個字,只不過我喊完之後嗎,用肩膀撞了下還在恐懼的念楚,隨後咱倆就開始朝山上跑去,留下李昊一個人掐著桃木劍在那靠吧。
我邊跑邊回頭看那些東西在幹嗎,就見那些東西衝到途經此地的魂魄處後,紛紛伸出軀幹外的爪子(這樣便於理解),將那些倒霉的魂魄生拉硬拽住,隨後幾個東西一使勁兒,就將一個魂魄給五馬分屍了。這還不算,那些剛剛被分解下來的部位,居然被那些東西硬生生的插進了自己的軀幹上,就拿那只還留有手的胳膊來說,先是奮力的在軀幹上掙扎了幾下,被週遭的其他爪子一頓揍,就變得老實多了,好嘛!這尼瑪比金雞山還恐怖啊。
我這兒正看呢,就發現李昊砍翻一個東西後,掐著桃木劍,以豹的速度衝到了我的前面,邊跑邊喊:「馬勒戈壁的,太噁心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