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蠅王具體撞到什麼機器上了,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隨後就車間內就開始起火、爆炸。我那時忍受著劇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到蠅卵一枚接著一枚被火焰吞噬的時候,我內心無比的開心,這回好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了。
就在此時,我發現蠅王停止發狂,而是拚命的刨著地面,幾爪子就刨出來一個一人大的深坑,隨後一瘸一拐的跑到我的身邊,張開那噁心的口器,將我含在嘴裡,我以為它要吃了我,可事實卻是蠅王含著我,一瘸一拐的跑到坑邊,將我扔了進去,隨後發出一聲悲哀的嘶鳴,我被震得昏死了過去。隱約中,我發現蠅王的身體開始變大,直至完全覆蓋了這個大坑,隨後一聲巨響,我就人事不省了。
一個多月後,我才甦醒了過來,眼前是一片的黑暗,只有那根紅繩在黑暗中隱隱的放著光芒。我推了推上面,沒想到一下就推進了某種生物的體內,緩了緩神後,我發現那是蠅王的屍體。藉著紅繩微弱的光芒,我發現紅繩依再次進入到我的肚臍內,順著紅繩摸了過去,另一端則是在蠅王的體內。不過此時的蠅王早已死去多日,以至於我一推就能推進它腐爛的身體裡,我當時想哭,不是因為死去的那三個師侄,而是為了蠅王,想到它為了救我,不惜用身體擋住了外來的衝擊波,想到它用殘缺的口器將紅繩與我連接在一起,想到這一個多月都是它用自己的靈力來維持我的生命,我有一種要發瘋的感覺,可我又哭不出來,因為它是蠅王,即使它再可憐,在無辜,相對人類來說,它就是人類的天敵,它存在一天,人類就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因此它不值得身為我的同情,畢竟我是人類,可我怎麼的心怎麼那麼疼呢?關於蠅王的善與惡,我這輩子都無法給出自己的結論咯!」
「那後來呢?」我知道那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感受,因此打算讓邋遢道人跳過這段痛苦的回憶。
邋遢道人將剩餘的醉仙茶一口飲盡,歎了口氣,「後來我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部門,以生病為由行走世間,除非是有大事兒,他們才會聯繫我,否則平時不會有人管我,也算是擺脫了原先的束縛。」說到這兒,老道望著我說道:「娃啊,說了那麼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是想告誡你們這些晚輩,即使是我這種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也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能夠處理得很得體,更何況是你們這些剛剛入道的娃娃,以後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以後再去處理,而不是隨性而為。」說這話的時候,老道明顯是看著我說的,「道爺,我給您把水蓄滿。」我趕緊轉移話題,「不必了,剩下的給你們喝好了。」言罷,老道將手裡的茶杯遞給了我。
邋遢道人說了這麼多的大道理,我估計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過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曹哥看著我手中的茶杯,一個勁的嚥口水。
四姑父此時端著熱乎乎的菜飯來到桌前,「都半夜了,大家吃點夜宵吧。」還是四姑父好啊,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到吃的吼,我不捨的將醉仙茶放到桌子上,隨後與在座的眾人一起共進晚餐。
老曹吃的很快,但也是吃的最多的一個,足足吃了兩大碗飯,估計這貨是真的餓了。我雖然很餓,但卻餓過勁兒了,只吃了一小碗飯後,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反倒是王道人居然也吃了兩大碗飯,這讓我很是驚奇,畢竟這牛鼻子喝了那麼多的酒,居然還吃得下飯,我果然是小看一個吃貨的實力了。這邊看著老曹在那撐得直打嗝,我將裝有醉仙茶的茶杯內蓄滿了水,邊喝邊饞老曹。
一直到四姑父撿走殘羹剩飯,四姑才開口問道:「王道人,您剛剛說老馬家的人還沒有死絕是什麼意思啊?」
「想聽的話,今天晚上你們幾個都不用睡了。」老道又拿出他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後緩緩的說道。
聽聞老道的話後,曹哥有些糾結,一方面是關係到自己祖輩的事情,一方面是養家餬口開出租車賺錢,老曹當時猶豫不決的樣子,不比當初老道在蠅王的問題上作出善惡的判斷要好哪兒去。
看到曹哥的樣子,讓我很是好笑。人啊,都特麼一樣,當初邋遢道人是為了個人感情與人類存亡而糾結,因為在邋遢道人看來,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種事情更大的了,曹哥接觸不到邋遢道人這個層面,因此,曹哥的糾結就只能體現在眼前的利益上了,尤其曹哥還那麼窮。說窮不夠貼切,應該說就是存不下錢,嗯,這樣說比較靠譜,因此曹哥關心的無外乎就是今天賺了多少錢,交給嫂子多少,自己留多少,這種雞毛蒜皮的問題了。
如果非要比較的話,邋遢道人無疑是高尚的,曹哥也不能說是卑微,只能說是現實的,畢竟人跟人不一樣的。老道講述的固然精彩,也更能夠讓我們珍惜眼前的生活,可我個人還是喜歡老曹這種為了市井瑣事兒而糾結的漢子,因為,我能接觸到的層面,沒比老曹高哪兒去,他所糾結的事情,我也經常會糾結,因此我也不知道是笑老曹,還是笑自己。
四姑貌似是聽上癮了,也知道曹哥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於是開口說道:「曹居士,今天晚上就算是我包您的車了,您就坐在這兒聽王道人講講馬家的事情好了,最主要的是我也對這個事情挺好奇的。」說完就掏出了幾張毛爺爺遞了過去。
「這可不行!」曹哥趕忙推辭,就在這倆人推來推去的時候,邋遢道人來了一句:「賈樹,去地窖裡多拿幾瓶酒上來,回來後我就給你們講講南毛北馬的故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