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先生的慘叫後,我跟曹哥顧不得考慮我們忽然出現後,會導致的各種可能性了,馬上飛奔到走廊上,映入我倆眼前的一幕,那真是讓人心驚膽戰啊。只見李先生自己抓著自己的頭髮,死命的往牆上磕。周圍其他的人,有抱住李先生的身體,往後使勁拉的;也有掰李先生抓頭髮的那隻手的;膽小者則驚恐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我放下背包,先拿出了桃木劍,然後抓出一把符菉,準備開始救人的剎那,我瞄了一眼手裡的符菉,靠!!!我死的心都有了。曹哥,您是我親哥啊,我滴哥我滴哥啊,您老倒是拿得挺全,估計店裡一張符菉也沒給我剩下,都給我帶來了。問題是您給我分一下種類啊,這都是什麼啊。我放下桃木劍,狠狠的瞪了一眼曹哥,然後迅速的開始扒拉著手裡的符菉「三陰瘧疾符,不是;避大禍符,不是;防盜賊符,不是;觀音送子符,不是;考試及格符,我勒個去;生意興隆符,我擦;小兒吉祥平安總符,我再擦;壯膽符,我擦擦;祛除噩夢符,我勒個擦;心願達成符,我繼續擦;財神符,哎我去」我感覺我當時翻符菉的手,跟電風扇調到最快那檔一樣,快速的翻看著手裡的每一張符。曹哥則拿出八卦羅盤,邊看著我,邊喊道「幹嘛呢?幹嘛呢?快點啊,比蝸牛都慢啊,再不快點出人命啦!」不停的催著我,給我恨的牙根癢癢啊。
曹哥啊,您就不好按照種類給我歸納出來啊,這尼瑪一千多張符,就那麼幾張是專門對付鬼的,一時半會兒的,您讓我上哪兒找去啊。屋漏偏逢連夜雨啊,這邊越是著急,那邊越出事兒。就見阻止李先生的那幾個人,都被李先生給推到了一旁,然後李先生後退了幾步,看這意思這是要助跑啊,這要是跑起來,用腦袋撞牆上,那牆得多疼啊。
損壞公共設施不好,我放棄了尋找關公斬妖滅鬼符,直接從木匣內,掏出兩粒雷神彈,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住,做出劍指的造型,往李先生露出皮膚的部位打了過去。此時的李先生已經找好了距離,就在我丟出雷神彈的一瞬間,李先生邁開了步子,準備繼續拿腦袋撞牆。
就在李先生跑出去兩步遠的時候,我打出去的一粒雷神彈,不偏不倚的正好擊中在李先生的手腕上面,先是「轟」的一聲,並伴隨著一陣耀眼的白光,白光過後李先生的身體,向前一傾斜,倒了下去。虧著曹哥在我扔雷神彈之前,就跑了過去,就勢從前面一把抱住,正往前倒的李先生,否則李先生就真的如傳聞中的臉先著地了。
此刻,我的耳畔傳來如同蜂鳴一般的聲音:「敢壞我家主人的好事兒,你給我們等著。」然後伴隨著李先生的跌倒,聲音消失。我挺了挺後背,方才感覺到衣服早已被汗水給浸透了,可見剛才我神經繃得有多緊。剛鬆了口氣,低頭發現一地的符菉,我那小心臟啊,碎得跟餛飩餡似的,因為地上那些符,在外人看來就是普通的符,在我看來,那都是心血啊,畢竟寫符需要很繁瑣的程序,從請神開始,到赦筆咒、赦墨咒、赦紙咒、赦硯咒、赦水咒,再到取筆咒,下筆咒,赦符咒,以及劍指,燒壽金,送神咒等等,才能基本算得上一次完整的開壇請符的程序。而且不同的符,請來的神仙也不同,符頭、符膽、符腳也不同,念的咒也不同,因此,我看到腳下踩得滿是腳印的符菉的時候,心疼的我都快要吐血了。
曹哥此時抱著李先生,不顧周圍眾人怪異的目光,從他的大背包內,取出一個軍用的水壺,自己含了一口黃酒,然後噴在李先生的臉上,李先生胸口快速的起伏了幾次,然後趨於平穩,並慢慢的甦醒過來。「我剛才怎麼了?」李先生用手捂著第一次撞牆後,腦袋腫起來的大包,對其餘人問道,「李先生,您剛剛撞鬼了。」曹哥這時候開始實話實說,「什麼玩意?撞鬼?」李先生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抱著他的曹哥,隨後馬上問道:「你又是誰?」
「他叫曹操,我叫賈樹,都是您妻子的朋友。」此刻,我將早已將碎得跟餛飩餡一樣的心,用唾液簡單的粘巴粘巴,重塑了個心的形狀後,邁步來到了李先生的身邊。您看咱這恢復能力,不就百八十張符菉嗎?大不了我再熬一個月,不就重新寫出來了嗎,我驕傲啊!!!
「鬼真的存在嗎?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李先生有些自言自語,「剛剛馬姐都跟您說什麼了?是什麼事情讓你動手打了馬姐?剛剛你感覺在你身上都發生什麼事情了?」我一連幾個問題壓了過去,都是針對李先生的。「我不認識你們,你們給我滾,滾的遠遠的。」剛才還很平穩的李先生,情緒忽然變得特別的激動,先是掙扎著爬了起來,並將扶著他的曹哥一把推開,隨後就開始大聲的衝我叫喊。
李先生的舉動嚇壞了周圍其他的人,「醫院內,請不要大聲喧嘩。」這時,從icu——重症監護室內走出來一個護士,繃著臉沖外面說道。「都給我滾,你們聽見沒有,她是我老婆,都給我滾,聽見沒有。」李先生有點近乎瘋狂了,站起來後,抓住一個人的衣領,使勁的往外推。護士看到這個情況,先是一愣,然後「彭」的一聲,關上門,躲了回去。
此時,我特別能夠理解李先生的感受,自己的老婆剛剛跳樓,目前生死未卜,前景堪憂,自己剛剛又撞了鬼,忽然之間又冒出兩個能驅鬼的人,還救了他一命,而且這倆人貌似還認識自己的老婆。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這信息量都有些大,一時之間大腦無法將這些信息全部吸收,因此有些過激的行為也是能夠理解的。當然,在場能夠理解的人,也只剩下我跟老曹了,其餘的眾人看到李先生的舉動後,都嚇得臉色慘白,然後快步的離去。
「李先生,請冷靜下來。」曹哥試圖安慰李先生,「都給我滾,我不認識你們,滾啊!」李先生徹底發瘋了,或者說李先生需要用發瘋,來緩和內心的不安和恐懼。曹哥還想繼續說下去,看到我衝他擺了擺手,於是走到我身邊,歎了口氣,並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無能為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