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看著懷中憐的樣子,已經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尤其是憐身上的體溫忽冷忽熱,小丑神情冰冷,「薔薇,外面的傢伙來者不善,我們需要往這裡的更深處移動。」
薔薇立刻點頭,小丑抱緊懷中的人,剛要邁步突然停下身子,薔薇的雙腿放在地上,剛才她拖著憐一路走到這裡已屬不易,憐在的時候她的移動還能輕鬆一些,只不過現在,她只能用爬的。「不要管我,我會跟著你。」薔薇笑笑,撐起自己的身子證明自己可以,小丑眼神一沉,將懷中的人放在地上,「你這幅樣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到裡面。」
薔薇咬咬嘴唇,「砰!」外面的巨大撞擊再度傳來,地面狠狠一顫,薔薇狠狠咬牙,「我都說了不要管我,你管我什麼時候能到裡面,你把憐帶到裡面就可以了!」薔薇第一次發脾氣,撐起自己的身體,「你只需要照顧好憐,我自己,不用你操心。」
小丑沉默的看著她,無奈的發出一聲低吼,一陣淡淡的微光自他的身上出現,隨後,人類的形態已經消失!
一隻獸爪直接將薔薇抓起,另一隻獸爪將憐抓起,背後的羽翼展開,「啪!」狠狠搖動,向最深處飛了過去!
在這裡沒有風,只能看到水流在很快的速度下化為道道有形波浪,薔薇不禁吃驚的張大嘴巴,忽然,幾滴溫熱的水落在她的頭頂和衣服上,薔薇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卻是一片紅色!
「你受傷了!」薔薇抬起頭,大聲的喊了出來,一雙黑色的獸眼看了過來,「受傷而已,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薔薇仰頭,這才看清楚這些血液到底是從哪兒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覆蓋在這只巨大的獸身之上,有些甚至皮肉外翻,整個身體都是鮮血淋淋,薔薇往後看去,身後留著一道深紅色的血跡道路,「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口,你是在以前和什麼人經歷過大戰,一直都沒有痊癒嗎?」
小丑沉默良久,淡淡開口,「薔薇,這只是我的蛻生而已。」
「蛻生?!」薔薇吃驚,小丑回頭看了看她,「對於我,每一次蛻生都是重生。」
「但是蛻生……不是只有一次嗎!」
小丑哼了一聲,「在人類的有限認知內,蛻生只能有一次,但對於我,蛻生遠遠不止一次,每蛻生一次,我的實力也會得到更大的提高。」
薔薇看著小丑身上的血痕,「所以,這也是你化成人形的原因?」
小丑思索了片刻,「也算是吧,在蛻生期間我是不能進行形態轉變,每轉變一次,在蛻生期間脆弱的身體就會受到傷害,直至傷害到最高極限,被四分五裂。」
蛻生,只存在於特殊的種族,在人類所知的範圍之內,僅僅是幾種而已,龍族便是其中之一,龍的蛻生一生也只有一次。小丑冷冷一笑,「若是想殺我,蛻生便是最好的時機。」
「我不會說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薔薇看著小丑,小丑呵呵一笑,「你說不說是你自己的事情,蛻生遭遇襲擊,我也經歷不止一次了。」
行進了沒多久,前面的一道石牆成為了最後的終點,小丑將薔薇和憐放下,重新回到了人類形態,「砰!」外面的撞擊這裡依舊能夠聽到,只是遠沒有剛才那樣劇烈,小丑手摸了摸牆壁,「沒路了。」
這是一塊天然的巨石,三面包圍,上面生長著很多植物和苔蘚,不知道在這裡存在了多久,但可以肯定,巨石絕對不是一塊,很有可能是山體的一部分,根深蒂固,深深的扎根在內海的這片土壤裡。小丑回到憐身邊,看著憐蒼白的神色狠狠皺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憐怎麼會這種狀態?難道她在提升實力過程中出現了什麼差錯?」
「紅黑色的元氣,憐的實力提升一直很順利,直到紅黑色的元氣出現,一切都被打亂了,憐也在那個時候出現異常。」
小丑聽了之後愣在那裡,「紅黑色的元氣?你沒有看錯?!」
薔薇點頭,此時,紅黑色的元氣忽然出現,如一道閃電般劃過,隨後消失不見!小丑在見到之後,瞳孔狠狠一縮!真的是紅黑色的元氣,怎麼可能,憐怎麼可能會有紅黑色的元氣,紅黑色的元氣……是屬於神魔的!
「滋滋滋!」紅黑色的元氣再度出現,如細小的小蛇出沒在憐的青色元氣中,小丑著迷一樣的看著,有多久了,已經有幾千年了,他甚至以為所有的神魔都已經滅絕了!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這樣的元氣竟然還會出現!
「小丑,你能不能幫幫憐?」薔薇開口,「憐現在一定很受煎熬,我的治癒力量被完全彈出,根本沒有辦法幫她。」
小丑哈哈一笑,眼底甚至閃過一抹瘋狂,「幫?為什麼要幫?這對憐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好事?!怎麼可能是好事,你看憐現在的樣子,她一定在承受著什麼樣的折磨!」薔薇吃驚的看著小丑,小丑搖頭,「不懂,你一個人類果然什麼都不懂。」
「小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小丑揚起嘴角,黑眸直直看著薔薇,「你不要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憐正在接受強大力量的洗禮。」
「強大力量的洗禮?什麼樣的洗禮能夠讓她痛苦成這樣!」薔薇撐起身子,「憐她絕對不會為了獲得實力,去做一些讓自己痛苦的事情,絕對不會!」薔薇撐著身子就要爬過去,小丑眼神一冷,「薔薇,你若是再敢有動作,就算你是憐的妹妹,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你可以對我出手,但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姐姐這麼痛苦!強大的力量?不管是多麼強大的力量,讓她這麼痛苦,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薔薇怒吼一聲,再度向前挺近,小丑微微瞇眼,迅速出掌!
「唔!」薔薇一聲悶哼,倒在了地上,小丑冷冷一笑,「愚蠢的人類,虧你和她還是血緣想通的人。哼,你就在這裡睡著,等待憐化繭成蝶的那天吧!」小丑往前走去,外面的撞擊聲仍在,小丑卻嘴角帶笑,「外面的那條黑蛇如果闖進來,我會替你解決,現在,絕對不能有任何人來打擾你,我會為你守住一切。」
薔薇趴伏在憐的身旁,憐依舊是痛苦虛弱的神情,紅黑色的元氣時不時出現,憐的身體在承受著無比痛苦!神魔之力,被強行灌入到這個身體之中,怎麼可能不經受痛苦!
此刻在黑耀之內,憐的心魂同樣是無比煎熬,整個身體就像是被抽乾一樣,咋也沒有反抗的氣力,被那雙黑手牢牢抓著,被迫承接著一道道狂猛的神魔之力,男人黑色不見底的眼睛注視著憐蒼白的臉色,哈哈一笑,「幼崽,你已經到極限了嗎?」
憐黑眸微轉,嘴唇蠕動了幾下,聲音沙啞無比,「前輩,我、想要……的東西,自己……會去爭取!不是……靠……這樣!」
男人不悅的皺眉,「別不識好歹!幼崽,你是神魔後裔,我才肯如此做,若不是你身體裡那被稀釋的不能再稀釋的神魔血脈,你以為我肯出手?以你現如今的水平,就算到了聖殿九級,也會因為神罰而死!」
雖然身體無力,雖然她已經快要連說話的力氣也要用光,但憐依舊開口,「我、不、信……」
「你不信?」男人挑眉,「你以為神罰是什麼?你的血脈是神魔!是魔!如果你是人,或許可以,但你是魔,是絕對撐不過神罰的!」
男人呵呵一笑,「等我離開這裡,我會弄清楚你的血脈是怎麼回事,現在,給我乖乖的堅持下去!」
憐的身體微微一動,那雙大手強行將她勒緊,「我會幫你度過神罰,你要回報我的,就是要將這鎖鏈拿掉!幼崽,不管你有多不願意,你沒有選擇!」
憐狠狠皺眉,一股強大的紅黑元氣襲入體內,「啊!」憐頓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整個身體如遭遇電機一般,抽了幾下,男人見到瘋狂的笑開,「乖乖的接受,你可以少受點苦!」
憐的神色又蒼白幾分,黑眸狠狠的直視著男人絲毫不畏懼,隨後就連心魂都失去了意識,昏了過去!沒有了憐本身的抵抗,紅黑元氣更是肆無忌憚,源源不絕的進入憐的體內,男人不屑一笑,「早這樣,不就可以了。」
外界,在憐的心魂昏迷過去之後,紅黑元氣迅速自她體內竄出,如絲一樣層層包裹,一層又一層,直至將她完全覆蓋,牢牢的裹在裡面!紅黑色的蛹躺在那裡,水紋在它周圍不斷揮動,似乎在懼怕著什麼。
「砰!砰!砰!」外面的撞擊聲遙遠不真切,剛才極具破壞力的撞擊在此刻仿若也化為了一聲聲安眠曲,水波在這樣的撞擊下輕微蕩漾,一遍遍撫摸在繭之上,巨大的紅黑色繭安靜的躺在那裡,等候著化蝶那日。
是繭,總會有破繭的時刻,是碟,總會有展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