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你說什麼?一條什麼?一條龍?!」琥珀看著面前的這個銀髮小男孩兒,總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小光則是很仔細的看著琥珀,「也不是很像嘛。」
「你說他是一條龍?」羅德伊走上前,一雙眼好奇的看著小光充滿興味,如此探究的目光讓小光有些反感,不由自主的看向憐,「母親大人,這裡實在不安全,快點離開吧。」
「小光,你是怎麼發現找到我的?還有,你這樣出來找我會不會有危險,龍族那邊……」
小光搖頭,「我不會有任何危險,你們身上都沾有一種特殊的氣息,這種氣息只有龍族的預言者可以辨識,你們自己也感覺不到。以為前段時間一個人類大鬧龍族,龍族為了追捕那個人類投放了大量這樣的氣息,只要你們還在這裡,就一直處於氣息的包圍之中,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龍族的追擊。」
「那個人類卻已經擺脫掉了。」羅德伊開口,小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他的身邊跟著一條龍!」
跟著一條龍……憐默默的重複這句話,大鬧龍族,隱月你到底做了什麼?
「跟著一條龍麼……怪不得……」羅德伊喃喃低語,並不怎麼驚訝的樣子,琥珀聽的張大嘴巴,那個人類之所以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為他身邊跟著一條龍?龍族什麼時候和人類怎麼友好了!還有面前的這條……小龍,為什麼管自己的妹妹叫母親大人?琥珀可十分確定,自己的妹妹怎麼樣都和龍沒有關係。
「額,小龍朋友……」
「我可不是小龍!人類!」小光惱火的低吼,「相信我,我的本體要比你大上不止十倍,我的智慧也遠在你之上!」
琥珀的話語一下子哽住,有些明白自己說錯話,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像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服軟,雖然他是一條龍。
「母親大人,其他的先不要管了。最重要的快點離開這裡!」小光緊緊拉住憐的手,羅德伊淡淡開口,「你要我們如何相信你?你可是一條龍,龍族和人類的關係可不怎麼樣。」
「我無條件相信小光。」憐在這個時候開口,黑眸直視著羅德伊,將小光的手握緊,小光淡淡一笑,那雙同憐如出一轍的黑色眸子看向羅德伊,「若不是母親大人,我怎麼會管你們的死活。」
羅德伊皺眉,這小孩子說話還真是不客氣。憐握緊小光的手,看向琥珀,「琥珀,我知道現在你們心中有諸多疑問,請相信我,小光雖然是龍族卻不會傷害我。」
琥珀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你說的沒錯,我腦子裡面現在有太多疑問不能解釋,不過以目前龍族追擊的狀況,若是我們擺脫不掉,後患無窮,你說呢,羅德伊?」琥珀看向羅德伊,羅德伊冷冷一笑,「我這個暫時的同行者就不要發表意見了吧。」
憐微微皺眉,直接將這句話自動過濾,小光看了看外面,「現在是你們身上氣息減弱的時候,就趁這個時候走吧。」
「你要我們去哪兒?」憐開口,小光迅速開口道,「我會用空間傳送陣將母親大人送去安全的地方,雖然沒有離開龍族地域,但那裡絕對安全,還請母親大人不要擅自行動尤其是離開那裡,等我去尋找母親大人。」
憐看著小光的雙眼,知曉他來這一次有多不容易,回歸龍族的他現在此刻正在做的,正是有違於龍族的事情,小光並非對人類友善,只不過對自己的感情不同而已。這一次若不是他出現,他們恐怕要被龍族一直追擊,直至被徹底包圍,到那個時候局面早已經無法控制了。
一陣白色光芒自腳下出現,巨大的空間傳送陣出現,羅德伊同琥珀都驚訝的睜大眼睛,這樣大的空間傳送陣,這條龍竟然有如此巨大操控空間力量的能力!小光是特別的,龍族在出生之際,某些龍會被賦予天生的能力,小光對於空間之力的掌控,憐也根本無法比擬。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憐摸了摸小光的銀髮,小光點點頭,當下手掌一揮,白色的光芒四起,憐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直到傳送陣徹底消失,小光這才徹底鬆口氣,這雙黑色的眼睛是他特意的保留,離開母親大人的那一刻,他總要有能夠和母親大人想通的東西,哪怕僅僅是紀念性的。
小光走出洞穴之外,靜靜的等待著,不出所料,不出一分鐘便有龍族的族人追上來,當見到小光之後,這些士兵都很吃驚!
「司命大人怎麼在這裡!」
「你們不用進去了。」小光淡淡開口,「我先前探查到有人類氣息,為了更準確就親自過來,沒想到的是,人類氣息雖然在,但人類已經消失不見了。」
士兵們各個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他們好不容易追擊到人類信息,原本以為可以向將軍大人交差,卻不成想又給追丟了!
「司命大人,這……」趕來的士兵們面面相覷,小光冷冷一哼,「不信的話,就進去看看,若是將軍那邊傳來什麼消息,讓他直接來找我。」小光轉身離去,身後的士兵們進去洞內搜查,果然洞中毫無一人,而追蹤的氣息也在這裡完全被切斷,真的追丟了!
小光獨自行進在密林之中,他雖然在龍族內只能算作幼龍,但他絕非真正的稚嫩,掌控空間之力他沒有透漏給任何龍族,哪怕是最強的上位者也沒有!每一條龍所知道的只是他的預言者身份,至於其他,小光握緊雙拳,好在他的隱瞞,不然的話母親大人該如何逃過這一劫?
「菲爾德將軍,真是個麻煩事……」想到那條因為逃走人類幾乎要暴走的龍,小光狠狠皺眉,他還是先安定一段時間,最好等這段時間結束再去找母親大人吧。
「刷!」完好穩定的強大空間之力將三道身影傳送到了一處隱秘之地,這是一處極為幽閉的山谷,四面環山,根本沒有任何出口,巨大的樹木盤根糾錯,不知名的花朵生長在這裡,環境潮濕不已,甚至乾燥的地面都很少,到處都是泥濘。
小型的水窪和湖泊隨處可見,幽閉的空間讓這裡顯得異常寂靜,就連再細小的蟲鳴都聽的一清二楚。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但憐打算聽從小光的話,在他到來的這段日子裡還是不要有任何動作,擺脫掉龍族的追擊最重要,只有擺脫掉龍族的追擊,才能繼續打探父親的消息。
也不知道司令的情況,憐不由得想起在西海岸一直等待的司令,她出海的瞬間司令應該能感受到自己體內活躍的龍息,它會不會正在往龍族這邊敢來?不過以司令那樣的身份,還有對龍族的復仇之心……憐想到這裡不禁皺眉,應該讓小光幫自己留意一下司令才對。
「走吧,先找個地方安身再說。」羅德伊看看四周,「琥珀妹妹,想不到你和龍都有交情啊。」
「緣分而已,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枚龍蛋,小光便是自這枚龍蛋裡孵化出來的。」
「所以他稱呼你是母親大人?!」琥珀驚訝,是自己的妹妹孵化了這枚龍蛋?!
憐無奈笑笑,「這個……不是我孵化的,而是薔薇。」
「什麼!薔薇!」琥珀錯愕,薔薇?是薔薇孵化了龍蛋?這如何解釋!
「真是說來話長……」憐看著一旁的羅德伊,有很多話是不能當著親人之外的人說,就算是自己哥哥的生死之交也不可以。琥珀看得出來憐的顧慮,也就沒有再追問什麼,等以後有機會兄妹來再好好細說吧。
「這裡應該是一個山谷,剛才那條龍說這裡並沒有離開龍族地域,我很好奇,既然沒有離開龍族地域,龍族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羅德伊的眼神充滿好奇,琥珀皺眉思索,「西大陸如此廣闊,就算是龍族自己生活的地域,也不見得能夠探索到每一處。」
「唔,說的有道理。」羅德伊似乎沒認真聽琥珀說什麼,好奇的看著四周,「我現在在想,那個大鬧龍族的人類會不會也在這裡?」
「怎麼可能這麼巧。」琥珀搖頭,憐卻是沒有說話,只不過心臟狠狠一跳,羅德伊微微側首,「琥珀,你沒聽到剛才那條龍說的話,那個人類身邊跟隨著一條龍呢!」
琥珀愣住,也看了看四周,「難不成……真的在這裡?」
「極大的可能,在這裡不會被龍族追擊,更不會被龍族找到,不然該如何解釋他的全身而退?」羅德伊突然大吼一聲,「大鬧龍族的英雄,你在這裡嗎?」
羅德伊的聲音在山谷裡不斷迴響,大的出奇,聲音回彈了幾次之後沒有任何回應,好似這個山谷裡有的只是他們幾個。羅德伊還想再大喊什麼,憐打斷,「別喊了,就算你想見他,對方或許不願意出來見你。」
「哦?」羅德伊挑眉,漂亮的眼睛盯著憐,「你似乎對這個能從龍族全身而退的人物,不怎麼喜歡呢。」
「無關個人喜好,我只是就事論事。」憐冷冷看了一眼羅德伊,轉身往前走,羅德伊挑高眉峰,看著憐的背影眸底裡的色彩翻滾,琥珀有些頭疼兩人的相處模式,似乎怎樣都看不對眼。
「能遇到就遇到,遇不到也無所謂。」琥珀開口,拍拍憐的肩膀,「先避開龍族的追擊,我們才能更好尋找二叔的消息,憐,我在想二叔或許不會在西大陸停留太久。」
「希望如此吧。」憐歎口氣,她寧可父親只是路過這裡,不會在此停留。
在這個山谷生活的第五天,羅德伊在外出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極為隱蔽的洞口,若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洞口的外面長滿了和洞口周圍石頭、泥土顏色高度接近的植物,就算走近也無法被察覺。羅德伊說直覺這個洞口是個不錯的藏身之所,縱然龍族能發現這裡,也不會找到這個地方。
三人走入洞口之中,相比較外面的濕潤,洞口內部的氣息乾燥舒適,很適合長時間的生存,一道粗重的呼吸聲音隱隱傳來,三人皆呼吸一緊,這洞口已經被佔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洞口已經被佔據,他們這個後來者按理說應該退出去,羅德伊一馬當先的往裡走去,憐和琥珀也立刻跟上,三人悄無聲息的不斷往洞口深處行進,洞口很長,在經歷了一個大轉彎之後,視野變的很寬,有點像黑四翼居住過的洞穴,洞穴的面積很大,一個小型湖泊沉積在洞內,洞穴的上面還有不斷的滴答水聲,一隻龐然大物趴臥在水中,三人驚訝的張大眼睛,那是什麼……怪物?
不規則的鱗片覆蓋在身體之上,似龍非龍的身形,尖爪十分鋒利,那只巨大的頭顱更是如此,儘管閉著眼睛,卻難掩凶煞之氣,鋒利的牙齒自口中露出,一條巨大的傷口出現在這生物的身體上,看樣子它受了重傷在這裡療傷。
粗重的呼吸自鼻孔中噴出,琥珀因為驚訝身子一動,也就是這輕微的移動,一直沉睡的生物陡然睜開雙眼!那是一雙怎樣駭人的猩紅雙眸!
「嗷嗚——!」生物站起身子,背部看似畸形的翅膀展開,腹部的巨大傷口讓它的身子明顯一晃,那雙猩紅雙眼掃過面前的三人,突然停在了憐的身上。
也僅僅有兩三秒的停留,生物發出憤怒的嘶吼,甚至泛出陣陣殺意!羅德伊同琥珀立刻甩出武器準備投入戰鬥,然而憐卻一反常態,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雙手在顫抖!
「不、不……」憐的雙手摀住自己的嘴巴,黑眸看著面前的生物,漸漸的,一層水霧出現,憐突然放開身子跑了過去!
「憐!」琥珀焦急的大吼,卻根本攔不住自己妹妹突然性的動作,生物見憐衝過來,毫不客氣的利爪揮來,琥珀當機立斷衝上前去一拳轟下,已經重傷的生物根本無法抵擋,只能痛苦的嘶鳴一聲。
「不要!不要琥珀!」憐大吼著,淚水忽然自眼角落下,琥珀怔愣,「憐,你……」
憐突然停下腳步,手掌握住,死死握住!紅唇輕輕開啟,聲音沙啞無比。
「隱月,隱月,隱月!」
「嗷嗚……」憤怒的吼聲自龐然大物的口中傳出,利爪還想再朝著憐揮舞過來,琥珀立刻將憐擋在自己身後,一雙眼緊盯著面前的生物,「憐,你是不是瘋了!隱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帝國學院學生會長的名字?他怎麼可能會是面前的這隻!他可是人類啊!」
「我沒有認錯,我不會認錯!」憐站在那裡,黑眸盯著面前的這只生物,「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認錯你!隱月,我知道是你!我知道就是你!」憐嘶吼著,用盡全身的力氣,龐然大物躁動不安的喘著粗氣,那雙眼兇殺非常的盯著憐,不停的嘶吼著什麼。
「別再靠近了。」羅德伊走上前來,「琥珀妹妹,不管它到底是誰,你也應該看的出,這傢伙的情緒很不穩定。」
憐不再開口說話,她的腦子整個就是懵的!隱月體內有一般的龍族血脈,這難道就是他化身龍族的形態?那個絕美的人類男子在迸發了另一半血脈之後,誰能想到是如今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龍更非龍!
「讓我和他單獨在一起。」憐低聲開口,當下遭到了琥珀的拒絕,他怎麼可能放自己的妹妹同這個莫名的生物呆在一起,而且這生物的情緒還如此不穩定,若是對憐發動進攻該怎麼辦?
「求你了,琥珀。」憐低著頭,手緊緊握著,纖細的身體在輕輕顫抖,琥珀當場愣住,憐什麼時候如此求過別人,她的妹妹在最卑微的那段時間裡,骨子裡都有著一股驕傲,絕對不會向別人低頭。
「憐……」琥珀還想說什麼,羅德伊走過來拍拍琥珀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往外走,琥珀驚訝的看著羅德伊,羅德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將琥珀拖著往外行去,「琥珀,真不是我說你,你還真是個木頭。」
「羅德伊你什麼意思!再怎麼樣憐也不能……唔!」嘴巴直接被羅德伊摀住,羅德伊拖著琥珀朝外面走去,揚聲開口道,「琥珀妹妹,你自己好自為之。」
「多謝你了。」憐悶悶的回了一句,羅德伊強行將琥珀帶出去,偌大的洞穴之內瞬間安靜,憐站在原地沒有半分移動,那個龐然居大的生物情緒似乎也穩定了許多,不再嘶鳴,緊繃的身體也緩緩的趴了下來,但就是不願意靠近憐半分。
「啪!」憐剛探出一小步,龐然大物立刻警戒的發出低吼,似警告一般,憐立刻將腳收回,黑眸專注的看著他,「從前你說的那些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生物的腦袋垂在地上,巨大的猩紅雙眼下垂,不再看憐一眼,呼吸很粗重,剛才琥珀的那一拳似乎讓它加重了傷勢,腹部劇烈起伏,原本已經幾乎縫合的傷口再度開始汩汩冒血,憐看著地上的紅色血水,眉峰狠狠皺緊,「你受傷了,你不能就這麼放任它自己痊癒,你畢竟還不是一條龍!」
生物聽到之後沒有任何反應,不知是聽不懂還是不想回應,憐深吸一口氣,「隱月,雖然你不肯看我,雖然你一句話都不肯和我說,但我知道是你,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嚇退我,我告訴你,沒用!」
生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憐繼續開口,「好,就算你不是隱月,我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拿去!」一瓶藥劑直接被甩了出去,落到生物眼前,巨大的猩紅雙眼微微一轉,那是一瓶十分高等的治療藥劑。
「若是你不想死,就趁早喝下這個。」憐倒退一步,「你不想看到我,可以。」隨後憐背對著它,「你的傷勢再這麼拖下去,對你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背後依稀有了點動靜,憐知道它已經乖乖的喝下這瓶藥劑,這一次沒有轉身,就這麼背對著,後面安靜極了,似乎龐大的身體再沒有任何移動,憐沒有出聲,就這麼靜靜等待著,寂靜的空氣默默流動,呼吸的聲音在瞬間被放大數倍,粗重的喘息聲漸漸消失,憐實在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你好點了沒有?」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憐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心中雖然有些洩氣,但仍舊提起聲音說道,「看樣子你應該緩解了許多,我不會干涉你做任何事情,但你要明白,憑你一個人的力量自龍族手中全身而退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回應的依舊是一陣沉默,憐的心中不禁有些動怒,「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聽我的話,龍族並非可以任由你戲弄的種族,他們的能力你應該比我更瞭解,你……」
「我知道了。」清澈無比的聲音如水流一般劃過,將平靜的湖面頓時激起千層水暈!
憐愣愣的站在那,反倒是她沒了任何回應,男人的聲音再一次出現,「怎麼,這一次反倒是你沉默了?」
男人的語調甚至帶著幾番嘲諷之意,憐怒火縱生,猛然回頭了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重新壓了回去,銀髮紅眸,雖然他已經恢復了人類姿態,但再也不是那個絕美風華的男人。
紅色的血眸十分平靜,平靜到幾乎是一潭死水,不帶有任何情感,男人的神情是冷的,一切都是冷的。銀色的短髮已經長長,顯得十分凌亂,白皙的皮膚幾乎已經看不出來,因為那上面覆蓋著的皆是龍族的鱗片,一隻胳膊暴露在外,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模樣,那是一隻巨大的龍足,人類的手掌已經化為龍族的利爪,被衣服遮蓋住的身體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但可想而知已經同人類形態有著天壤之別。
憐怔怔的看著,沒有任何言語,直到看到那雙冰冷刺骨的血紅雙眼,才感覺到心臟上尖銳的疼痛,這是隱月嗎?
「怎麼,很驚訝麼?」隱月低聲開口,聲音冷的可以,那雙眼冰冷無比的看著憐,仿若要刺入她的身體之中。粗大的龍爪按壓上自己的前胸,隱月勾起了一抹笑容,「這就是龍族血脈所賦予我的東西。」
憐沒有開口,隱月呵呵一笑,「多謝你的藥劑,我欠你一個人情。」
「夠了!」憐忍無可忍的一聲怒喝,隱月眼眸微晃,眼神垂了下來,「你說夠了沒有,欠我一個人情?你欠我的可不止一個人情!」
「蹭蹭蹭!」憐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隱月一下子愣住,立刻向後退去,憐才不管這麼多,直接走到他面前,那雙黑眸燃燒著熊熊火焰直視著隱月的紅眸深處,「你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是因為現在這副模樣離開我,你太小巧了我憐。貝拉。」
隱月的嘴唇微動,沒有開口說話,憐直起身子,「如果你是為了其他理由而離開我,你同樣小瞧了我!大鬧龍族後又全身而退,你是不是認為這樣很英勇,龍族就拿你沒有辦法嗎?!」
隱月直直看著她沒有回應,憐冷冷一笑,「龍族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即使你身邊跟著的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龍,但是相信我,他可沒有辦法永遠讓你安全下去。當然,你的事情現在同我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我現在要警告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動,若是因為你的擅自行動而讓我們也暴露在龍族眼中,我同你沒完!」
一瞬間的怔愣自隱月眼中劃過,似乎沒明白金髮少女的情緒轉換,憐看著他難得一見的錯愕,紅唇緩緩上揚,「怎麼,你很驚訝?」
「沒有。」隱月垂下雙眸,憐沉默幾秒,隨即倒退幾步,「隱月,一個人帶給另一個人的傷口是有可能永遠留存。」
隱月忍不住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再次相對,憐的黑眸灼灼,話語堅定無比,「永遠留存,並不代表永不平復。」
特殊的瞳孔狠狠一縮,隱月的呼吸一哽,憐就此轉身,「我對你的確還有殘留的感情,但我相信終有一天,你只會留存在這段美好的回憶裡,而我,會繼續往前走,不會停留。」金髮少女說這話的時候是背對著,那雙紅色雙眸根本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只能專注著她的背影。金髮少女轉身離開,走的沒有任何停留,走的那般決然,隱月只舉得她好像要走出自己的世界,真的決定離開了。
「憐……」喃喃的念出這個只要發聲就會讓自己血液澎湃的名字,隱月在這個時刻才體會到當初自己轉身時,金髮少女的心情,也許那雙黑眸也如現在自己的一樣,如此執著、如此專注的看著對方離去背影,只不過他是假意離開,而她,是真的決定就此遠行。
「這麼快?」看著自洞穴之內走出的憐羅德伊疑惑的挑眉,表示十分驚訝,憐淡淡勾笑,「你以為我會有多慢?」
「沒有以為你會呆很久,只是比我想像的還要快一點。」羅德伊呵呵一笑,琥珀連忙走過來,「憐,你確定那個是隱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腦袋都大了!」
「好了好了琥珀,你有完沒完,現在可不是讓你妹妹解釋的好時機。」羅德伊再次強行將琥珀拉到一旁,琥珀憤怒的瞪了羅德伊好幾下,羅德伊狠狠拍了幾下琥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追問了。
「說來話長,若是你想知道,我都會解釋給你聽的。」憐淡淡微笑,琥珀也只能點點頭,雖然他的腦子都快被問號填滿,現在的確不是要答案的好時候。
「現在該怎麼辦?那傢伙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勢。」羅德伊指了指裡面,憐淡淡開口,「我已經給他留下癒合藥劑,以他的自我恢復能力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若是再有問題,也會有人來照顧他。」
羅德伊再次表示驚訝,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但他又什麼都不說。一道矮小胖胖的小身影自不遠處走來,在看到洞穴面前有其他身影之時,胖胖的小男孩兒急速狂奔而來,速度之快令人驚訝!當他趕到見到憐之後,小眼睛瞪的溜圓,「是你!」
憐笑笑,果然這條幼龍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隱月,也是因為它,隱月才能夠自龍族手中逃出。「你怎麼會在這裡!」肥肥驚訝的看著憐,這裡她一個人類怎麼可能進的來?還有她身邊的這兩個……肥肥懷疑的目光掃過去,羅德伊呵呵一笑,「你就是跟在那傢伙身旁的龍?」
「你是誰?人類,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金色的暗芒自肥肥的眼底劃過,羅德伊瞧見神情一沉,金色的眸子!
「肥肥,進來!」隱月的聲音自裡面傳來,肥肥聽到頓時開心不已,「隱月!你能恢復成人型了嗎!」開心的肥肥直接往洞穴內跑去,不過中途又回過頭看了幾眼憐,「你會走嗎?」
憐一愣,「暫時不會。」
肥肥聽完開心的笑了一下,「那就好。」小胖男孩兒說完這句話直接跑了進去,憐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琥珀已經完全愣了,羅德伊攔住琥珀的肩膀,「走了琥珀。」
「去哪兒!」琥珀現在就好像一隻炸毛的雞,他已經無法接受再衝擊性的事實了。
羅德伊哈哈一聲大笑,「走吧走吧。」羅德伊帶著琥珀朝著前方走去,憐回頭看了看洞穴,深深呼出一口氣,是時候該離開了,是時候該和那個人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