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解釋清楚,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多族人死去!」身穿華貴外衣的內海異族站在那裡,雙目錯愕,在震驚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恢復了正常聲音,卻沒有人可以回答他,正確說來也只有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知曉答案了。
「王,聽說我們的地域之內,混入了、混入了兩個人類……」有一個異族戰戰兢兢的走上前,抖著膽子開口,說完之後立刻退後,以免被王的怒火所波及。
「你說什麼!人類!」怒吼聲起,狂狼自面前捲過,直接將面前尚未全部破碎的建築物直接摧毀!
「王,只是聽說、聽說而已……」說話的異族忍不住看了眼地上成堆的屍體,有些難想像這場殺戮是怎樣的光景,如果是人類潛入這裡怎麼會沒有被發現?再說人類怎麼可能有能力殺掉這麼多同族!這根本說不通啊!
「聽說?」被喚作王的異族踏入血泊之中,那雙凶悍的雙眼細細瞧過地上每一具屍體,當脖頸上的一道再清晰不過的五指指印出現,王狠狠的瞇起雙眼,那指印已經發黑,掛在異族的脖頸處十分顯眼,王冷冷一笑,「不是聽說,人類的確溜了進來。」
「什麼!」跟隨在一旁的異族們都很驚訝,紛紛交頭接耳,人類是怎麼溜進來的,他們竟然沒有察覺,若不是發生這麼大動靜,人類豈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隨意進出!想到這裡,異族們都有些惱火,難不成人類以為這是他們可以隨意踏足的地方!
「王,難不成是教廷的那些傢伙……」
「教廷同內海裡的眾多族群早已經達成共識,我們肯讓出那一片地方任他們活動已經是最大的底線,教廷的人若是不知廉恥妄想侵佔其他地域,那便是找死!」
「不是教廷的那些人,又會是誰……死的族人可不少。」
王站在屍體中間,那雙眼睛瞧過每一具屍體,屍體上的傷痕都很殘忍,並非一擊斃命,死的這幾十個同人類經過了不小的爭鬥,不過看這傷口似乎是……一個人類所為?!王詫異的睜大眼睛,一個人類殺死了這麼多同族!
「王,現在想來世子的死會不會和潛入這裡的人類有關?」
聽到這句猜測,王的身軀狠狠一僵,臉色也瞬間陰沉到了谷底,站在那裡久久不曾開口說話,不能再低的氣壓自王的身上傳來,周圍的異族根本不敢近身,這個猜測若是正確的,那闖入這裡的人類罪該萬死!
站在那裡的王猶如一尊石像,在沉默很久沒有任何動作之後,一陣水浪猛然自他的手邊捲起,那雙凶煞之眼閃著灼灼亮光,仿若能夠將早已逃跑掉的人類撕碎!
「王,人類能夠闖入這裡,必定是通過某種方法,按照世子當時死的情況,這些人類很有可能……」說話的異族狠狠吸口氣,鼓足了勇氣繼續說下去,「很有可能獲取了世子的血液,用來改變自身的人類氣息,矇混我們。」
「卡嚓!」水浪被一雙手,不,是一雙尖爪掐斷!
「很好,很好!」王陡然抬起頭,看著通往地上的洞口,「以為自這裡離開就安然無恙了?人類,這片汪洋無盡的內海便是你們的墳墓!」
「琥珀,你身上的傷真的沒事嗎?」好不容易走出異族生活地域的兄妹倆不敢貿然前行,內海之中生活的異族數量遠非一種,龐大的內海之中異族的種類估計保守也有十幾種,兄妹倆貿然前行很有可能直接誤入下一個異族生活地域。
在一個碩大的礁石拱起的部分,兄妹倆暫時躲了進去,經常有一些奇怪的內海生物游過這裡,好奇的看著兄妹倆,也只不過是好奇看看沒有多做停留。
「沒事,已經好很多了。」此刻琥珀身上覆蓋著黑色的軟黏東西,琥珀的臉色蒼白,現在的他可比見到憐的時候好太多,傷口已經都止血,黑色的軟黏東西覆蓋有很多,可見琥珀的身上傷口不小。
憐不清楚自己的哥哥是如何面對異族瘋狂的攻擊,也不清楚他是如何逃出來的,這些憐都不想問,只要琥珀安全就好,只要他沒事就好!
「好了,表情放輕鬆一些。」琥珀抬起手想要摸摸憐的腦袋,卻牽扯到自己的傷口忍不住裂開嘴巴,憐立刻皺眉,「你還是不要亂動,小心傷口。」
琥珀呵呵一笑,「好好,我不亂動。」看著自己妹妹如此緊張的神情,琥珀的眼神溫暖,就這麼靜靜看著,「憐,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們現在如果還生活在吞雲鎮上,又是怎樣的光景。」
憐沒有說話,仔細的檢查一遍琥珀身上的傷勢過後,翻找出一瓶藥劑,不由分說的灌入琥珀的口中,琥珀勉強將藥劑喝下,不禁皺了一下五官,這味道可不怎麼樣。
「有得必有失,若是現在我們還在吞雲鎮,我們也只是平凡的小小貝拉一族,我還是那個廢物憐,我們的生活會平靜如常,甚至不會有半點波瀾。」
琥珀歎口氣,「從最開始的時候,我拼了命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我想要出人頭地,我想要走出吞雲鎮,我想要保護你,保護我的家人。」琥珀忍不住低下頭,「等走出之後我才發現,保護並非說的那麼簡單。」
「琥珀,你有保護我。」憐將自己哥哥的手握緊,「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成為異族手中的乾屍了。」
「乾屍?」琥珀挑眉,兄妹倆相視一笑,琥珀將感到沉重的身體往後面靠去,「關於那個死在我們手中的異族,他的身份會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麻煩,憐,下一次再踏入到異族的領地之上,你和我都不見得能夠活著出來。」
「沒關係。」憐輕聲低語,琥珀揚起唇角,「傻妹妹,說什麼沒關係,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覺得心裡堵得慌,琥珀撐了撐沉重的眼皮,身體上的傷勢讓他的生理機能也在瞬間減退不少,「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琥珀喃喃自語的時候已經閉上雙眼,憐看著琥珀沉沉睡去,神情不由得沉下。
現在的她能做什麼?內海之中限制了人類的空間之力,她既不能製造空間傳送陣,更不能動用一切空間容器,除了這些,她就沒有能為琥珀做的事嗎?
細細看著自己的手掌,不能動用元氣,不能動用空間之力,那麼她還剩下什麼……等等!憐忽然想到什麼,這裡明明不能動用空間之力,但是那些黑色的軟泥琥珀是怎麼拿出來的?他手腕翻轉的動作分明是在開啟空間容器!
「琥珀……」憐剛要開口,卻聽到琥珀沉重呼吸的聲音,傷口上覆蓋的軟泥正在治癒傷口,琥珀蒼白的神色也微微好了很多,憐的心中頓時泛起光芒,等自己的哥哥醒來吧,等他醒來她要問清楚要如何在這裡順利的運用空間之力,若是她能夠運用空間之力,離開內海雖然不是短時間能成功的事,但卻對不會遇到異族了!
遙遠的內海之上波浪翻滾,最中央的浮空島上教廷的核心實力駐紮在此,此時的教廷正因為一個人的到來風起雲湧,憐。貝拉這個名字依舊被傳的響亮,這一次卻和憐本身沒什麼關係,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關於憐。貝拉的通緝令已經取消,你還想怎麼樣!」幾位聖。紅衣主教看著一直揪著不放的人真是頭疼的很,一身素布衣裳的老者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開口,「我要知道我的學生現在人在哪兒!」
幾位聖。紅衣主教狠狠皺眉,「她既然是你的學生,你都找不到,教廷怎麼會知曉她如今的方位!」
來人狠狠皺眉,極為不悅,「是教廷將我的學生趕到內海之中,我不來找你們,還去找誰!」
「你別太過分!教皇陛下肯親自開口撤銷憐。貝拉的通緝令,已經算是最大的讓步,不要再要求太多!」
幾位聖。紅衣主教都有些惱火,若不是顧忌教皇陛下,他們怎麼可能這樣說話!面前的這人教皇陛下一再寬容,他們又能說什麼,憐。貝拉的通緝令都能撤銷,他還想怎麼樣,難不成真當教廷是自己家不成?
大門被打開,暨冷著一張臉迅速走進來,二話沒說將站在那裡的素衣老者拽了出去,走到外面,暨黑了一半的神色讓素衣老者跟著皺眉,「暨,你帶來的是壞消息?」
暨抬起頭,「那丫頭消失的最後地方,是異族同我們的中介線。」
「什麼!」素衣老者睜大雙眼,暨開口道,「我知道你擔心,不過就算是你,也應該明白我們不能跨越那條線,不為了其他,你我都身居教廷,有些時候必須身不由己。」
素衣老者狠狠皺眉,站在那沉默良久,隨後轉身離開,臉色冷的可以。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狠狠歎氣,再如何疼愛那丫頭,也有自己的身份,更有自己肩頭的責任,或許可以隨心所欲,或許可以任性妄為,然身在這裡就注定,什麼是永不能跨越的界限。